第140章 ，對不起（兩章合一）

  把所有的事情安排妥當、確定萬無一失之後，仙靈換了一身衣服，並隱匿了所有的氣息，開始回程去尋找太乙。

  雖然甩脫了那條千年絲螽，但是安全起見，仙靈還是把『能散發出王霸之氣的龍魂劍』和『吸引仇恨一把手的小昭』全都收進了識海。

  打開侍從頁面，仙靈開始定位太乙的位置。

  只是令她詫異的是，絲螽今晚在森林裡搞出了那麼大的動靜，太乙居然還蹲在原地一步都沒挪。

  絲螽的聲波攻擊範圍那麼大，連她都受不了，太乙神識受損了居然一點事都沒有？要不是太乙的圖標還明確的亮著，仙靈還以為他默默地撲街了呢。

  想到太乙是人族青年一代第一人，仙靈又釋然了，沒點保命的本事可不配被稱之為第一人。

  ·

  隻身一人行走在被月光籠罩的森林裡，因為不久前才連升兩級的緣故，仙靈飛奔的速度又增長了很多。現在趕起路來那叫一個飛快，經常有覓食的獵食者連看都沒有看清她的模樣，她就嗖的一下從它們眼前消失了。

  不過仙靈還是覺得她這樣趕路實在是太浪費靈力了，於是她隨手在森林裡抓了一頭綠色級別的低階靈獸。用武力威脅它屈服之後，仙靈騎著它就一路急速狂奔。

  然而，走在半路，仙靈卻突然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寒意。

  仔細的感受了一番，仙靈詫異了，那不是霜彘嗎？

  如果是別的靈獸，仙靈可能沒有這麼敏感，但是同為冰系，霜彘在仙靈的眼裡，就像一座行走的大冰山，隔著老遠都覺得很『親切』。

  於是仙靈當即就改變了線路。

  一路飛奔了十幾分鐘後，馴鹿打死也不往前了，仙靈想到自己馬上就可以換坐騎，於是就把這頭已經抖成了篩子的低階靈獸給放了。

  自己再步行了個幾分鐘。遠遠的，仙靈看到了一條半大不小的冰老虎，正自由的奔跑在針葉林里，那開心至極的輕盈彈跳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它老婆剛生了對龍鳳胎呢。

  仙靈收斂了氣息，神出鬼沒的出現在它的附近。逮住興奮得找不著東南西北的霜彘，仙靈一臉冷漠的問道：「你怎麼在這裡？」

  霜彘快樂的身影頓時僵住了，它好像是沒想到自己會遇上仙靈，它瞪大了眼睛。

  不過也就瞬息之間，它就迅速的反應了過來，「嗷嗷嗷！」

  看著像一條狗一樣親密圍繞著自己打轉的霜彘，仙靈沒有再多說什麼，而是直接騎到了它身上，命令道：「帶我去找太乙。」

  ……

  仙靈有想過太乙可能『凶多吉少』了，但是實在沒有想到他居然會這麼慘。

  他被無數的冰雹給活活的埋在冰窟里。

  仙靈用龍魂劍挖了良久，才把他給挖出來。此刻他的皮膚被凍得烏紫不說，身上也結滿了厚厚的一層冰凌，不知道的人一看，還以為他是一具已經去世了很久的屍體呢。

  看到這樣悽慘的太乙，仙靈趕緊伸出手吸走了他體內的寒氣值。順便摸了摸脈搏，發現還有一丁點的跳動，於是仙靈終於放下心來。

  直到現在，仙靈的臉色才真正的沉了下來。她回頭看了一眼朝她使勁搖著尾巴的霜彘，沉聲問道：「怎麼回事？」

  霜彘非常老實：「嗷嗷，嗷嗷。」

  把翻譯官從識海里叫了出來。

  仙靈把目光看向了語言天賦極強的小昭，小昭卻搖了搖頭，「我，聽不懂。」它忘記了太多東西。

  仙靈又把目光看向小黑龍，小黑龍有點煩躁，但是又不得不翻譯：「昂昂。昂！」

  『它說，有一條可怕的蟲子從這附近飛了過去，太乙被它的音波攻擊給傷到了，痛不欲生。於是它就好心的製造寒氣把太乙給凍住了，免得太乙被那蟲子的音波給震懾死。看到太乙快沒氣了，它很擔心，於是決定前往森林裡去尋找你來救它的主人。』

  一套解釋有理有據完美無瑕，要不是提前在森林裡看到它那興高采烈的樣子，仙靈差點都信了。

  但是小黑龍卻並不知道這些細節，它只覺得這頭小老虎很聰明。於是它不滿的朝仙靈昂昂道：「昂昂。」這多聰明的一小弟啊，當初你直接收了多好，現在卻便宜了太乙。

  仙靈還沒說話呢，小昭就急了，它連忙跳到了仙靈的面前，張開雙爪，捍衛領土道：「這頭坑主人的獸，仙靈不要！」

  仙靈詫異的盯著小昭。小昭居然這麼聰明？連霜彘耍小聰明都看出來了？

  小黑龍卻不大明白，「昂昂？」它哪裡坑主人了？

  小昭卻用甜脆的聲音，字正腔圓的道：「心在曹營，身在漢，牆頭的草，兩面倒！」哼，不要以為它看不出來，這頭冰老虎對仙靈那諂媚的樣子，一看就不是好獸！

  仙靈：……（原來是她想多了，小昭沒看出來。不過，這詞用得好啊，不愧是蟲中學霸）

  和仙靈又汗顏又欣慰的心情不同，小黑龍直接懵了，完全聽不懂這小蟲子在說啥。

  小昭才不管這條惡龍在想什麼呢，它有自己的想法。

  翹著尾巴，小昭學著仙靈平時的模樣，抬起了圓潤潤的下巴，一臉高冷的道：「如果仙靈收了它，以後它遇到了比仙靈還厲害的人類，肯定又會對別的人類獻殷勤，這種靈獸，仙靈不能要！」

  仙靈驚訝極了。

  小黑龍卻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

  咦？為什麼會覺得這條小蟲子說的挺有道理的呢？一定是它的錯覺。但是身為龍族最強嘴炮的它堅決不服輸！於是小黑龍開始嗷嗷叫著跟小昭理論了起來。

  仙靈：-_-||

  一龍一蟲，一天一小吵，兩天一大吵，仙靈早就司空見慣了，於是沒有去管它們，而是開始盯著已經有些不自在的霜彘。

  ……

  太乙從來都沒有想過，他會契約到這樣一頭不按常理出牌的狡猾靈獸。在發現有千年靈獸尖嚎著朝他所在的地方急速飛來的時候，太乙第一反應就是趕緊逃命。

  然而那頭靈獸的聲波攻擊實在是太恐怖了，瞬間就將他破碎的神識給吼炸了。

  幸好太乙的須彌袋裡還有一顆珍貴的高級靈藥，可以緩解神識被炸掉的疼痛。然而，就在他找藥的時候，霜彘卻突然偷襲了他。

  它吐出鋪天蓋地的冰雹想把他給活活凍死。

  神識受傷的太乙根本就沒有反抗的能力，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霜彘把他給活埋了。

  太乙懷疑他當初跟霜彘簽訂的主僕契約有問題。

  不然世界上怎麼會有這種暗算主人的奇葩獸？要知道，他如果死了，它肯定也是不能獨活的。

  都怪他當時太過于震驚，而忘記了檢查它獻出的到底是什麼印記。大荒的契約印記成千上百，總有奇奇怪怪的和主僕契約長得極其相像的印記，太乙就吃虧在大意上了。

  唯一慶幸的是，在無法反抗的第一時間，他就立馬鎖定了身體裡的生機。不然，他真的會被它給活活的坑死！

  但是，即便是這樣，隨著時間的推移，寒氣進入骨髓，他也出氣多進氣少了。

  為了不讓自己睡死過去，在被凍成冰雕的每一分每一秒，太乙的腦子都在飛速的轉動著。

  好像是過了很久，迷迷糊糊中，他仿佛聽到了山洞裡傳來腳步聲，然而他實在是太冷了，眼皮子卻怎麼也睜不開。

  恍惚中，他感覺到有人把他從冰窖里挖了出去，他聽到了霧仙靈的聲音，還聽到了她的兩頭靈獸在大聲的爭吵著什麼。

  當然，也聽到了霜彘嗷嗷的解釋聲。

  那頭膽大包天的畜生居然又跟著霧仙靈回來了！

  它的心機可真深啊！怪不得才藍色不凡品階，都可以在秘境裡安然無恙的修煉五百年！

  這種心智的百年靈獸，世間少有！

  太乙並不認為這頭霜彘是霧仙靈故意安排來算計他的，因為他已經是她的侍從了，她完全沒有必要這麼做。只能說，她也是被這頭畜生一直以來的無害表現，給蒙蔽了腦子！

  太乙實在是太生氣了，氣得他被炸掉的神識又開始劇烈的疼痛起來，凜冽的寒意迅速的朝著太乙的五臟六腑蔓延而去。

  太乙鎖定的那一口生氣，開始飛速的消散。

  然而就在他感覺快要窒息的時候，霧仙靈突然靠近了過來。

  她伸出手按壓在他的胸口，一瞬間，肆虐在他身體裡的寒意值好像受到吸引，開始飛蛾撲火的朝她的手掌涌動而去。

  太乙頓時感覺自己飛速消散的生氣，在迅速的重新凝聚成型；一瞬間，附著在他表面的冰層，也如同遇到暖陽般迅速融化開來。

  她柔軟的手指抵在太乙的手腕，冰涼的觸感一路蔓延，就好像握住了他的心臟，讓它不由自主的開始狂亂的跳動起來。

  可惜，稍縱即逝的碰觸也僅僅只是持續了一瞬間。

  一種無法言說的失落感籠罩了太乙，太乙忍不住悄悄的、艱難的睜開了眼睛。

  明亮的月光自洞口溫柔的灑落進冰窟里，女郎衣著單薄的背對著他。她消瘦的脊背挺得筆直，一頭烏黑微卷的長髮隨意的綁在腦後被灌進洞口的風吹得左右搖擺著。

  這一刻，身披月光的她，就仿佛是發光體，不自覺的吸引著他的目光。

  這一刻，無數紛紛雜雜的奇怪想法，接踵而來。

  她不同於這個世界的任何女郎，她纖細、柔嫩得仿佛一折就會斷，但是她又比其他任何擁有著健康體魄的女郎都要果敢、堅韌。

  她擁有著他從未聽說過的靈武雙修體質、她的血脈獸還是可以口吐人言的千年靈獸，甚至連手中的魂器都是有著強大器靈的神器……她妖孽般的可怕天賦連頂級異族都無法比擬。

  但，即便這樣，她也從未懈怠過一天的修煉，她成熟努力得令他感到自愧不如。

  在太乙的所見所聞里，不管是任何種族，像她這個年齡的女郎，都會被一群侍從保護著、圍繞著，飛揚跋扈肆意明亮的活著。

  但是她卻不同，她生來就在秘境裡，從來都沒有見過外人。無法想像，她是怎麼一個人自由生長成這樣一副驚才艷艷的模樣。

  有著嚴重厭女情節的太乙，就在這一刻，突然開竅了。

  他終於明白了，為什麼他們氏族裡會有那麼大一群傻子，拼了命的想要去競選成為女郎們的侍從。

  他想，如果那個女郎是她，他也會成為那群傻子裡的一員。

  ·

  仙靈正在冷漠的和霜彘對視，系統突然沒頭沒腦的提醒她：

  【恭喜宿主，您的侍從佞太乙忠誠度+20】

  太乙醒了？

  仙靈並沒有回頭去查看，她盯著眼神開始閃躲的霜彘，淡淡道：

  「故意坑主的靈獸，在大荒並不受歡迎。我知道你不滿意我把你指定給太乙，但是他既然已經是你的主人了，你就應該好好的忠誠待他。你們是一體的，他好，你才會好，故意把他凍死，於你又有什麼好處？」

  這一刻的仙靈，表情其實說不上兇惡，甚至連語氣也並不刻薄，但是霜彘卻驚悚得差點嗷叫出聲。它呆呆的看著仙靈，好像是想不明白，這個人類怎麼會看出來它是故意的？

  仙靈平靜的目光牢牢的鎖定住已經不自覺低下腦袋的霜彘。

  她像是能洞察獸心似的，輕聲道：「還是說，你當初主動獻出的主僕印記有問題？」

  話語剛落，正在和小昭大聲論理的小黑龍突然閉上了嘴巴，它從劍柄上抬起霧狀的腦袋。

  周圍突然安靜了下來。

  太乙混亂的心跳，猛然驟停，仙靈居然猜出來這頭獸有問題？

  只有小昭根本沒有發現周圍詭異的氣氛，而是緊跟著嚴肅的點了點頭，並認同道：「對，仙靈說的都對！」

  無數的目光聚集在仙靈的身上，仙靈卻死死的盯著霜彘。她清脆的聲音像裹挾著這世界上最寒冷的冰雹：「你現在還有補救的機會，我相信聰明如你，應該知道怎麼做。」

  霜彘很聰明，它沒有像上次一樣嗷嗷亂叫著匍匐求饒，而是果斷的朝太乙再次獻出了一枚印記。

  它已經做好了被人類給殺死的準備。

  仙靈終於回過頭了，她走到了太乙的面前，不顧他呆愣的表情，極其鄭重的道：「很抱歉，我並不是很懂這個世界的契約印記，所以不小心坑害了你，這是我的錯，我會對這一次所犯的錯負責。你是選擇接受霜彘也好，還是毀滅也罷，你自己決定，我不會再逼迫、干預你了。」

  說這句話的時候，仙靈是真心實意的，並不摻雜任何水分。

  既然太乙的忠誠度已經達標了，仙靈當然不會再吝嗇善意。冷漠和防備是留給敵人的，對待自己人就一定要給予理解和尊重。

  然而，仙靈並不知道的是，她的這一丁點善意對太乙造成了多大的心理衝擊。

  毫無疑問的是，之前的太乙非常討厭他面前的這個女人，一度討厭到恨不得她去死。但是，當他慢慢的了解到她真正的為人之後，他又不自覺的被她所吸引。

  她用她的實際行動顛覆了他腦子裡固有的女郎形象。讓他明白，原來，不是所有的女人都是那麼的嬌弱，那麼的目中無人，那麼的飛揚跋扈，那麼的不堪一擊。

  太乙張嘴想說點什麼，然而他所有的語言都仿佛被冰凍住似的，讓他拉扯不出合適的用詞來。最終他只沒頭沒腦的來了一句：「對不起。」

  仙靈：？

  只有太乙自己知道，他在到底在對不起什麼。

  看著眼前散發著瑩潤光芒，卻又長著一張稚氣未脫娃娃臉的精緻少女。太乙默默在心中道：

  對不起，我在明明得知你救了我的情況之下，所做的第一件事情不是想著感謝，而是滅口。當時的你毫無防備的把背影留給了我，這是對我的信任，我卻毫不猶豫的對你揮下了屠刀。

  對不起，我明明知道你當時只是一個手無寸鐵的女郎，卻在得知你是靈者的時候，逼迫著你接受我的求婚。當初欺負『弱小』的我，是如此的卑劣不堪。

  對不起，我發狂之後六親不認，追著你砍殺，你明明有實力可以反擊，卻對我手下留情。你給過我機會的，而我卻在你故意昏迷試探我的時候，想著再次砍殺你。

  對不起，你一次又一次的救我，我卻直到現在才明白，你並不是我想像中那樣的糟糕透頂。

  一幕幕的畫面在太乙的腦海里盤旋。

  強烈的悔意瀰漫在太乙的心間，他早該想到的，女郎擁有著這般驚才艷艷的天賦，她每天恨不得把所有的時間都拿來修煉，她怎麼可能有心思來戲弄他？

  她明明從一開始就是在故意裝弱小來試探他的為人。是他太狹隘，太驕傲，沒有看出來她的用心良苦，只想著利用她。

  太乙長到這麼大，從來都沒有像現在這樣後悔過。

  他一次又一次的愚蠢舉動，肯定是讓女郎對自己失望透頂了。

  【恭喜宿主，您的侍從佞太乙忠誠度+40，】

  【恭喜宿主，您的侍從佞太乙忠誠度已滿，親密度自動加20點】

  【恭喜宿主，由於您的隨從佞太乙忠誠度已滿（侍從日誌）功能已自動開啟，具體內容宿主可以前往識海里的侍從頁面進行查看】

  仙靈：？？？

  太乙:請叫我最強腦補帝！（腦補著腦補著，把自己給感動哭了！QAQ女郎真是個好人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