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尊紫東嶽這個名字一出,老狻猊幾個都被嚇到了。
這個名字太嚇人了,四百年前,人族曾經誕生出兩位蓋世天才,名動大荒。
其中一位,就是邪尊紫東嶽,他不僅僅實力高絕,而且性格極其極端。
據說,一旦邪尊生氣,那麼除了殺戮,就絕對不會再有任何方式能平息他的怒火。
但凡有人惹到他,他不殺死對方,永遠不會停止報復。
之所以被稱作「邪尊」,是因為他的選項中,從來沒有妥協,從來沒有談判,從來沒有冰釋前嫌,或者可以讓對手破財消災。
據說,曾經有「冰炎」一脈的生靈,吃了一個特殊的小女孩兒,結果那一脈,幾乎被邪尊殺到絕種。
要知道,冰炎一脈,可是鳳育九雛中的一支。
當時,冰炎一脈為了平息邪尊怒火,什麼條件都願意談,甚至連舉族戴孝十日的屈辱條件都提出來。
結果,還是被邪尊殺了個雞犬不留。
性格偏執而極端,實力又強大,曾經一度讓紫東嶽這個名字,成為一種禁忌。
所以,姜金瞳幾個才會驚恐。
張楚則心中感慨,看凌越尊者的容貌,頂多也就三四十歲。
想不到,人家四百年前就有了莫大的名氣,尊者境的壽命,確實漫長。
此刻,老狻猊則是一副難以置信的語氣:「紫東嶽,你怎麼可能還活著,不,這不可能!」
而那六臂天神族的年輕人也語氣凝重:「蓋世邪尊麼?聽說,四百年前,有一位鮫人族的女尊,對邪尊因愛生恨,惹怒了邪尊。」
「之後,邪尊橫掃東海三千妖窟,激怒了神明,被十二位神明聯手追殺……」
「從那之後,邪尊銷聲匿跡,世人都以為,邪尊已經隕落,想不到啊,你竟然還活著!」
凌越尊者則神色平靜,仿佛對方說的並不是他,他仿佛一個事不關己的第三者,只是平靜的聽一個故事而已。
但熊義尊者卻聽的瞪眼,它瞪大眼,望著凌越尊者,忽然聲如洪鐘:
「我說凌越,我怎麼不知道,你還有這種過往?以前就覺得你很強,沒想到,你就是四百年前的蓋世邪尊!」
凌越尊者似乎並不願意提及那些,他語氣陰柔:「我現在是紫凌越,或者,凌越尊者。」
斗轉星移,滄海桑田,人,總會變。
邪尊,已經不是邪尊了,他現在只是凌越尊者,如此而已。
「好好好!」熊義尊者聲音很大。
然後,熊義尊者看向了老狻猊,霸氣的喊道:「小獅子,我剛剛讓你停手,你聽不懂?」
老狻猊再次看向了熊義尊者,他冷聲道:「你們究竟想要幹什麼?」
熊義尊者說道:「幹什麼?金螯道場是我的朋友,你想滅金螯道場,你還問我想要幹什麼?」
老狻猊語氣陰沉:「怎麼,你熊義,也要與我龍族為敵?」
雖然凌越尊者就在戰船上,雖然熊義尊者可以威脅到六合龍舟,但老狻猊卻依舊很有底氣。
因為,老狻猊的身後,是整個龍族。
這種大族的底氣,讓老狻猊即便是落入下方,也依舊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態度。
熊義尊者雖然強勢,但與龍族為敵這樣的話,也不敢輕易接下。
龍族太強了,一艘六合龍舟,熊義不怕,能勉強對付,但龍族可不止一艘六合龍舟。
而且,龍族是出了名的好鬥,出了名的好面子。
一旦龍族覺得顏面受損,這一族,真的會不計代價開戰,並且一旦開戰,龍族動輒可以投入幾十艘龍舟。
所以,即便是熊義尊者,也不敢輕易說與龍族為敵。
此刻,熊義尊者只能說道:「我無意與龍族為敵,但是,金螯道場是我的朋友。」
「你們龍族的六合龍舟來了,動手也動手了,你應該明白,想要與金螯道場對拼,這一艘六合龍舟,占不到便宜。」
老狻猊哼了一聲:「我占不到便宜,是因為你在阻攔我。既然不想與我龍族開戰,還請熊義尊者退開,不要參與此事。」
熊義尊者則沉聲說道:「我來,是想調停你們龍族與金螯道場的恩怨。」
「哈哈哈……」老狻猊大笑起來:「講和?」
這一刻,老狻猊看起來憤怒無比:「你竟然想讓我與他講和!」
然後,老狻猊抬起一隻爪子,指著張楚大吼道:
「將我龍族天才馴化,讓我龍族天才認主的時候,他有沒有考慮講和?」
「殺我龍族黑龍王,我龍族的當家人向他講和的時候,他有沒有考慮講和?」
「現在,我龍族殺上門,知道怕了,想要講和?」
「這世上,哪裡有這麼容易的事!」
此刻,姜金瞳也冷聲道:「不錯,他張楚把事情做絕,現在想講和,晚了!」
六臂天神族的年輕人同樣說道:「金螯道場,必滅!」
凌越尊者聲音輕飄飄:「那不如,我們先滅了這艘戰艦,殺了這三位尊者,或許後來者,願意講和。」
老狻猊三個頓時嚇得頭皮發麻,渾身起雞皮疙瘩。
熊義尊者家大業大,不敢輕啟戰端,但凌越尊者卻不一樣……
這位要是大開殺戒,那恐怕就止不住了。
更恐怖的是,萬一凌越尊者只是表面上優雅,內心中還是那個極端而弒殺的瘋子,那就是惹到了大麻煩!
老狻猊只能急忙說道:「邪尊,我們龍族,並不想與你為敵。」
「我們姜家也是。」姜金瞳老老實實。
六臂天神族的年輕人也捏著鼻子,很不情願的說道:「我六臂天神族很尊重邪尊大人。」
「那就和解。」凌越尊者輕聲道。
「這……」老狻猊難受無比。
和解?龍族當家人交代它的時候,可沒有這個選項,這次它的任務,就是滅了金螯道場。
不和解?萬一惹怒了凌越尊者,給龍族招來一個這樣的敵人,那就麻煩大了啊。
張楚雖然很強,但畢竟沒有成長起來,且有牽有掛。
可凌越尊者不一樣,真惹到了,後悔都來不及。
此刻,老狻猊三個,陷入了為難之中。
至於張楚,他心中清楚,和解不可能,就算暫時答應了和解,以後也必然會與這三族分出勝負。
可是,張楚需要時間,他需要突破到逍遙王。
如果能暫時和解,讓張楚突破至逍遙王,讓張楚能威脅到老狻猊,甚至姜金瞳的命,那張楚就能像凌越尊者一樣,有話語權。
而現在,張楚雖然有「斬禁」的實力,卻只能斬殺普通尊者,遇到姜金瞳那樣的尊者,張楚不可能打得過。
「只要我成為逍遙王,就算打不過姜金瞳,那也能在姜金瞳手底下跑掉。到時候,他們想對我金螯道場動手,都要掂量掂量,能不能承受我的報復。」張楚心中想道。
所以,張楚需要時間,也希望能暫時調停。
老狻猊,姜金瞳,以及六臂天神族也不傻,他們根本就不希望什麼調和,他們也知道夜長夢多的道理。
所以,此刻老狻猊一陣沉默。
但突然,凌越尊者陰柔的聲音再次響起:
「你們有一炷香的時間考慮,一炷香之後,還無法做出決定,我就幫你們鑿沉這艘六合戰艦,殺了你們。」
「然後,我或許會去龍族,姜家,或者六臂天神族,去親自問問,你們願不願意講和。」
老狻猊嚇得一哆嗦:「別……」
此刻,凌越尊者的身前,一株金色的香,緩緩點燃。
在這柱香點燃之後,淡淡的香氣竟然剎那間填充滿了整個六合龍舟,所有聞到這香味的生靈,都感覺渾身舒泰,心曠神怡。
然而,老狻猊他們卻沒有心情欣賞。
不知道凌越尊者以前的身份還好,現在知道了,他們心中要多緊張,就有多緊張。
那一炷香,就仿佛是催命符,讓他們三個惶恐起來。
此刻,老狻猊急忙說道:「姜金瞳,伯興,我們商議一下!」
伯興,便是六臂天神族年輕人的名字。
他們三個聚到了一起,伯興先是惡狠狠的說道:
「老狻猊,你怎麼會這樣蠢,我早就說,不用把六合龍舟停在金螯道場,直接遠距離轟殺,不給他們反應時間。」
「你這個白痴,非要讓金螯道場感受一下絕望,現在好了,這件事,全怪你自大!」
老狻猊則怒道:「放屁,你何時說過遠距離轟殺?老夫提議直接用六合龍舟撞碎金螯道場山門的時候,就你叫的歡!」
「我心裡那樣勸過你!」伯興說道。
老狻猊立刻罵道:「去你媽的,都什麼時候了,還說這些,現在的問題是,怎麼辦?」
姜金瞳冷聲說道:「不能和解,一個小小的金螯道場,憑什麼讓我們和解!」
伯興也說說道:「不錯,我六臂天神族何等強大?一個小小的金螯道場,老家都暴露了出來,憑什麼和解?」
「那你倆去告訴邪尊,我們不和解。」老狻猊說道。
伯興和姜金瞳表情難看,他們去說?真想試試四百年前的邪尊,手中的刀是不是還鋒利麼?
兩人一陣沉默。
老狻猊也一陣沉默,和解這個選項,確實不在他們的選項之中。
然而就在這時,凌越尊者的聲音傳來:「香,燃一半了……」
老狻猊渾身一顫,大喊道:「怎麼可能!一炷香的時間,沒那麼短!」
姜金瞳也臉色難看的看向了凌越尊者馬車邊的那一炷香,並沒有燃燒到一半,甚至剛剛開始點燃。
於是姜金瞳喊道:「哪裡到一半了?這才剛剛開始。」
凌越尊者輕輕伸出手,把那根香掐斷了一半,把未點燃的半根,收回到了一個精緻的小盒子裡。
「諾,一半了。」凌越尊者輕聲說道。
三大尊者臉色難看,卻不敢有任何的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