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青山聽到張楚的聲音,頓時用力一掙。
捆在童青山身上的金色絲線,瞬間暗淡。
緊接著,金色絲線消失,蛟龍鞭徹底鬆開了童青山,它化作了一條金色龍筋,掉落在地上。
童青山站了起來,他渾身一震,妖丹和穴位上的命井頓時勃發,靈力重新運轉。
他的氣勢瞬間暴漲,背後,太極圖浮現出來,手一招,長槍倒飛入手。
這一刻的童青山,如猛虎氣吞萬里!
落水川的眾人見狀,頓時都嚇得腿肚子發顫,想跑都跑不利索。
「殺!」童青山沒有任何的猶豫,直接殺入了洛水川的人群之中。
長槍一挑,直接貫穿三人,長槍一震,三具屍體轟然炸開,血灑漫天。
此刻的童青山,宛如魔神下凡,仿佛虎入羊群,所過之處寸草不生,長槍一掃,處處都是斷臂殘肢。
洛水川剩下的嘍囉們,無一合之敵。
張楚也彎弓搭箭,心神一動:「流弦!」
秋水的氣勢與張楚的神魂合併,悠揚而霸道的氣息擴散,八隻弓矢同時發出。
啪!
八顆腦袋同時爆碎,成為無頭屍。
這是一場恐怖的屠殺,童青山和張楚兩個人,隨手間便帶走了五六十條人命。
洛水川所有人都嚇得肝膽俱裂,還活著的人急忙丟下兵器,跪在地上,用力的磕頭,同時高呼:「饒命,不要殺我們,饒命啊……」
不遠處,其他村的村長們也都嚇壞了,他們也急忙跪在地上,兩手抱頭,大喊著自己人。
他們生怕張楚和童青山殺紅了眼,順手把他們也殺了。
片刻之間,戰鬥結束!
來不及跪下的人,全都成了殘屍。
童青山殺了幾十人,見到敵人跪了一地,一腔怒火終於完全發泄出來。
他用力把長槍插在地上,仰天大吼:「啊……還有誰!」
棗葉村,老村長以及所有的獵人們都圍了上來,很多人激動的語無倫次:
「先生,先生,先生!」
「嗚嗚嗚,太好了,先生回來了!」
「先生你看看我,我又胖了。」
張楚也完全放鬆下來,好在,及時趕了回來。
「打掃戰場,把其他村的村長請進來做客,洛水川的人,都綁起來。」
「青山,去找小葡萄!」
張楚簡單的說了幾句,眾人頓時打掃戰場,忙碌起來。
青雲雁落在了棗葉村,它巨大的身子,幾乎占據了半個村。
荒古銀象也被牽入了村,這是一種很溫順的坐騎,與獨角獸類似,早就被人類馴養。
張楚則走向了蛟龍鞭。
此刻的蛟龍鞭,安靜的落在地上,化作了一根不足兩米長的,細細的筋。
它通體金黃色,看起來很有力量感。
張楚嘗試著碰觸了一下。
竟然沒燙手!
「嗯?」張楚頓時把它撿了起來,很柔韌,並且有一股暖意流動,抓在手中居然很舒服。
「看來,每一種神兵利器的性質也不相同,秋水落地之後,誰碰就燙誰,像個刺蝟一樣,誰都不讓碰。」
「但蛟龍鞭,對陌生人竟然沒有任何的排斥。」
此刻,張楚想到了《大荒經》內的一則記載。
裡面說,曾經有一塊普通的隕鐵,被一個孩子撿到,結果,那孩子憑藉這塊隕鐵,成了聖,開創了屬於自己的教派。
也就是說,並非所有的寶物,都挑剔主人,有些厲害的東西,反倒是神華內斂,表現的很普通。
張楚於是先把它收入芥子袋,繼續主持打掃戰場。
「先生,夜晚馬上要到了!」村口,一個半大孩子大喊。
張楚一聽,頓時下了命令:「回村!」
……
太陽徹底落下,黑暗仿佛滾滾洪流,從西方淹沒過來。
老棗樹發光,在黑夜來臨之前,將小村完全籠罩。
然而就在此刻,有人突然驚慌的大喊:「馬都活了!」
眾人聽到這話,頓時都嚇了一跳!
馬都活了?他不是被張楚一箭射爆了腦袋嗎?
此刻,所有人急忙回頭,看向了遠方的那片戰場。
在黑夜淹沒過來之前,眾人竟然看到了可怕的一幕,洛水川那些死掉的人,竟然都爬了起來。
馬都的腦袋雖然已經沒了,但卻站起了身,他的脖子上,開出了一朵黑色的幽曇花!
其他屍體完整的人,也紛紛站了起來,斷臂處,斷頭處,甚至身體的各個地方,竟然都盛開出了一朵朵的黑色幽曇花。
緊接著眾人看到,馬都脖子上的那朵幽曇花,竟然開始迅速生長。
眨眼間,那朵幽曇花竟然變成了馬都的腦袋。
不過,那顆腦袋並不完整,只有半張臉,另外半張臉,看起來卻是腐爛的,甚至有蟲子在爬。
其他一些站起來的人,也是如此,幽曇花補充了他們身體殘缺的部分,但並沒有完全補全,一個個看起來讓人噁心而膈應。
「污染!」有人驚呼。
雖然所有人已經在小村的保護之內,但此刻,所有人也嚇得急忙後退,生怕被沾染。
張楚則心驚肉跳,不可思議的望著馬都他們。
親眼看到這些,讓所有人對「污染」兩個字,更加恐懼。
不過下一刻,黑暗洪流滾滾,淹沒了一切,馬都那些人,全部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咔嚓咔嚓……」一陣巨大怪物咀嚼骨頭的聲音,從黑夜中傳來。
所有人都心中驚恐,久久不敢說話。
不知道過了多久,那種聲音才漸漸消失。
這一刻,有人低聲說道:「那個馬都,被暗夜吞噬了嗎?」
「應該是,從來進入黑夜的人,都沒有能活著回來的。」
「對,被污染的村落,也需要保護神,被污染的大妖和野獸,也需要守護神的庇佑,馬都肯定已經被黑暗吞噬了。」
外面的黑夜靜悄悄,妖墟徹底陷入了寧靜。
然而,所有人的心中,卻完全平靜不下來。
終於,有人吞了一口口水,心驚肉跳的問道:「難道,那些被污染的村子,都是這麼來的嗎?被擊殺之後,又莫名其妙復活了。」
眾人面面相覷,沒有人回話,因為沒有人知道污染的真相是什麼。
就在此刻,有人忽然說道:「可萬一……馬都又回到了洛水川呢?」
「嘶……」所有人倒吸了一口冷氣。
說實話,其實每個人心中,都有這種猜測,只是不願意說出口。
現在,有人提出來,眾人頓時心中發涼。
但還是有人忍不住討論起來:「如果馬都沒死在深夜之中,再去我們村要稅,那……」
「這種污染,不會能傳染吧?」
「這,壞了……」
所有的村長們,全都頭皮發麻,越想越怕。
被污染的人進村討稅,那些村,會不會也被污染?
想到自己全村可能都變成這種樣子,很多人不寒而慄,臉色難看無比。
終於,有人看向了張楚,以及棗葉村的老村長,許多人意識到,恐怕只有棗葉村,才可能有辦法。
這一刻,一個獨臂老者站了出來,他來到張楚和老村長面前,深深鞠了一躬。
老村長認識他,這老者姓於,是遠方榆樹村的村長,他們兩個年輕的時候,都是獵人,也稍稍有過一些往來。
此刻,老村長急忙把獨臂老者攙扶住,不讓他鞠躬:「老於,你這是做什麼,快別這樣!」
老於神色凝重:「這位先生,童村長,咱們附近這百十來個村子,恐怕要出大事了……」
老村長嘆了一口氣:「唉,六十年一個輪迴,該來的,都會來。」
張楚則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裡面說!」
很快,各個村的老村長們,全都聚集在了老棗樹下。
雖然各個村長都心事重重,但棗葉村的女人和孩子們,卻是另外一番景象。
幾個孩子跟青嘴烏鴉打成了一片,跟著青嘴烏鴉去亂跑,去看青雲雁。
「呱呱呱,我告訴你們,這青雲雁是我小弟,先生爺爺走路走累了,想找個坐騎,我憑藉三寸不爛之舌,說動了我小弟,直接把先生送回來了。」
一個孩子的神色中充滿了嚮往:「我可以坐坐嗎?我也想試試在天上飛!」
另一個孩子則震撼無比:「烏鴉大哥,你太厲害了!」
青嘴烏鴉開心的大笑:「呱呱呱,你們放心,只要你們喊我一聲鴉爺,你們想坐著它去哪裡,就去哪裡,小弟聽我的。」
巨大的青雲雁緩緩閉著眼,仿佛沒聽到青嘴烏鴉的亂叫。
另一側的小廣場上,女人們則穿著妖皮做的衣物,看起來輕盈美麗又舒服。
她們一下子燒開了十幾口大鍋,大塊的肉丟入鍋中,眼睛都不眨一下。
一會兒的功夫,香氣四溢,讓這些村長們都止不住的流口水。
要知道,現在很多村都鬧饑荒呢,骨頭湯加野菜都填不飽肚子,好不容易打幾十斤肉,還要小心算計著,分開吃。
有些人估算了一下,棗葉村剛剛下鍋的那些肉,足夠他們村算計著吃兩個月!
然而,棗葉村的人,卻那麼輕輕鬆鬆就拿了出來,半點心疼的感覺都沒有。
這說明,棗葉村不僅僅不缺吃,反倒是肉多到吃不完!
看到棗葉村的這幅景象,所有人都心驚而羨慕。
「改天我就把我那幾個孫女打扮漂亮,嫁到棗葉村!」一個老頭心中盤算:「我們苦就算了,要給孫女們找個好歸宿。」
另一個老村長也心中嘀咕:「我記得,惠山的娘來自棗葉村,回去之後,讓他們多走動走動,認認親,不能斷了親情。」
當然,也有人心中酸澀:「唉,我記得十多年前,我打了只兩千斤的蠻牛,棗葉村的獵隊見到,還羨慕的不行。怎麼一轉眼,差距這麼大了啊……」
棗樹下,張楚輕咳了一聲:「諸位!」
所有人立刻安靜下來,每個人看張楚的目光,都充滿了尊重和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