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時分,張楚與小梧桐來到了一座氣勢恢宏的古城外。★😳 ❻➈𝔰𝒽𝓾Ж.cㄖ𝐌 🍓🐜
此刻,無數囚車也遠遠的停了下來,等待著入城。
囚車太多了,張楚和小梧桐並沒有看到龐霸圖的囚車在哪裡,他們混跡在其中。
當然,他們也沒刻意去找龐霸圖,而是隨意找了個地方停下來,準備混在人群之中入城。
同時,張楚開始觀察整個邊荒罪城。
與放逐路的荒涼不同,這處邊荒罪城宏偉而充滿生機,聳入雲霄的城牆,宛如鋼鐵澆築,反射著冰冷的光芒。
古城前,有許多古木參天。
那些古木散發著陣陣馨香,隔著很遠,便能聞到沁人心脾的香味。
而那古木濃密的樹幹之中,有許多不常見的小鳥,都是一些食腐鳥類,它們的眼睛充滿貪婪之色,盯著大片的囚車。
城牆之上,一座氣勢莊嚴的古神像矗立在城頭。
那神像的姿態怪異,眼珠被扣了去,空洞洞,一隻手握成鷹爪,抓向天空。
雖然只是一座神像,但張楚卻莫名感覺到了一陣陣危險的氣息傳來。
不遠處,有押送囚車的人小聲提醒:「都記清楚了,只要看了那石像一眼,無論發生什麼,都不能背對石像,否則會死的很慘!」
大部分押送者,其實早就知道了規則,站定之後,便一直面對城牆的石像,看上去十分緊張。
張楚心中一緊,低聲問小梧桐:「還有這種規矩?」
小梧桐搖頭:「不知道,我也是第一次來這裡。」
這時候張楚看向了囚車,因為囚車之中,許多犯人是被散亂的押運,有很多囚犯都是背對石像。
「也沒有什麼危險啊,這些囚犯不是一直背對著石像麼。」張楚小聲說道。
然而就在此刻,一個本來背對石像的犯人,可能是聽到了某種提醒,竟下意識的回頭看去,望了石像一眼。
下一刻,那犯人的背後便開始腐爛,連衣服都枯萎。
然而,那犯人竟然沒有感受到異常,還一臉疑惑的又回過頭,嘴裡小聲嘀咕:「不就是一個神像麼……有什麼了不起。」
可當他低下頭,這才發現,自己的腿上,已經流滿了黑血,他驚恐的尖叫:「啊!」
啪嗒,他的脖子被溶解了一半,終於支撐不住腦袋的重量,他的腦袋向後折去,短短几個呼吸,便化作了一灘血水。
至於他囚籠之中的其他人,雖然眼睜睜看著他這樣慘死,卻沒有人哀嚎或者慘叫。
每個人都雙眼無神,仿佛早就接受了命運的安排。
張楚和小梧桐看到這一幕,頓時心驚肉跳,這大城上的石像,是為了不讓人離開邊荒罪城麼?
「當……」一聲古鐘響起。
城牆上,一個恢弘的聲音傳來:「清理囚車,死人勿入。」
聲音落下之後,古城前的參天巨木之中,無數食腐的鳥類傾巢而出,爭先恐後的向著囚車的方向飛來。
那些小鳥沖入了囚車,並不攻擊活人,而是找到了死去的人,銳利的爪子與鳥喙,把那些屍體撕成無數碎片,盡情的啃食。
這是一場盛宴,許多鳥啄下一條大腿之後,便提著大腿飛向天空,返回自己的巢穴。
也有些小鳥直接鑽入死屍的胸腔,在屍體內亂竄。
更有一些鳥類盯緊了那些奄奄一息的人,直接撕扯那些人腐爛的雙腿……
而這一刻,囚車內的人,也痛苦的嚎叫起來:
「滾,滾啊,我還沒死,不要吃我的腿,我還沒死……」
「不要吃我的兒子,我兒子還活著,要吃吃我的肉!」
「滾,滾啊,我老婆還有氣息!」
大片的屍體碎片,被這些鳥帶上了天空。
骨頭也被那些鳥叼著飛起來,摔碎在參天古木的石頭上,把骨髓摔出來之後,一群食腐鳥便圍上去,一飲而盡。
張楚心驚,這些樹木散發的香味,讓張楚意識到,是因為它吸收了人類的骨髓,才有如此的馨香。
漸漸的,囚籠之中的死屍都沒有了,許多囚籠空蕩蕩,活人不足半。
「當……」又一聲鐘響,城門緩緩打開,一群怪羊從城內跑了出來。
這群怪羊只有一隻角,一個眼睛,眼睛生在腦袋後面,看起來形貌詭異。
這是䍶䍶!
之前,張楚在新路的時候,曾經遇到過這種生靈,想不到,這裡竟然成群出現。
可以看到,這些䍶䍶倒著行走,它們的嘴裡,還叼著一塊鐵牌,很快便進入了囚車之間。
而後,䍶䍶把鐵牌給了押送囚車的人,仿佛交換一般,拉上囚車,向著城門走去。
而那些看守囚車的人,則都站在原地不動,任由囚車被這些怪羊拉走。
張楚和小梧桐見狀,頓時有些懵。
「哎呀,這些押送者不進入邊荒罪城嗎?」小梧桐撓頭。
原本,張楚和小梧桐還想混在人群之中走過去呢,這樣的話,想要入城,便只能跟著囚車進去了。
此刻,不遠處一個看守者小聲說道:「都準備好了,第三聲鐘響之後,那神像會短暫的消失,那神像一消失,必須馬上離開這裡,否則,就要等第二天才能離開了。」
「知道了!」
「終於快完事了,這一趟,真是提心弔膽。」
「回去之後,好好睡他三天三夜,可把我累壞了……」
不遠處的看守者竊竊私語,都透露著一股子的輕鬆勁兒,看守者頭領則把
這時候張楚說道:「好像無人看守,我們去!」
小梧桐點頭,塞給了張楚一張虛空跳躍符,低聲說道:「要是遇到麻煩,就撕開這張符籙,可以瞬間逃離。」
張楚把虛空跳躍符隨身放好,然後兩個人跟上了一個囚車,步行朝著城門跑去。
許多看守者當然看到了張楚和小梧桐,有人頓時驚呼:
「看,有人竟然自己跑去邊荒罪城!」
「不要命了麼?」
「或許,是得罪了不能惹的存在,要跑去戎荒,討一條生路吧。」
……
沒有任何人阻攔張楚和小梧桐,他們就那麼跟著䍶䍶拉的囚車,朝著那個大門走去。
一入城,張楚和小梧桐便神色微微一變,極度乾燥與缺少靈氣的環境,讓兩個人都一陣不舒服。
不過,也僅僅只是不舒服,並沒有太影響兩個人的實力。
這時候張楚看到,前面的囚車只要一越過城門,就會立刻消失。
小梧桐直接抓住了張楚的手,輕聲道:「可能要有時空亂流。」
果然,兩個人剛剛踏入了城門,周圍的空間氣息變紊亂起來。
他們一步踏出,腳下的大地竟然極速向後退去,仿佛兩個人施展了縮地成寸的法。
這不是穿越虛空,而是在某種力量的影響下,讓兩個人的速度變得極快,剎那間走過了幾十里。
當張楚和小梧桐停下來的時候,兩個人回頭望,發現那古城已經變得極其渺小。
並且,無數屍骨倒在兩人與古城之間,那些屍骨也是皮包著骨頭,沒有腐爛,而是完全被蒸乾了。
此時小梧桐說道:「看來,從這裡想要回古城,是不可能了。」
張楚點點頭,腳下,一條路通往了戎荒深處。
遠處,一朵巨大的蘑菇,仿佛一顆血樹,矗立在那裡。
此刻,那巨大的蘑菇散發著神聖的光輝,籠罩了一大片的區域。
張楚和小梧桐之所以沒有被乾燥的氣息蒸乾,就是因為受到了那巨大蘑菇的保護。
這就是戎荒,大地枯寂而乾燥,不僅僅沒有一絲的水汽存在,而且,沒有一絲的靈力。
生活在戎荒的生靈,大多是無法修煉的,空氣中一絲靈力都沒有,根本就無法感受靈力是什麼。
甚至,大部分進入戎荒的人類或者妖類,進入戎荒一段時間之後,也會失去靈力。
因為,大多數生靈的靈力,最根本的來源是命井,而大多生靈的命井,實際上是吸收空氣中的靈力。
當然,像張楚和小梧桐,則不受影響。
因為,他們都是天才級別的存在,在命井境界的時候,都曾經走過星空秘路。
走了星空秘路,命井便不再僅僅只是紮根在周圍的虛空,更是紮根在了神秘的宇宙深空。
像張楚和小梧桐,就算周圍的空間沒有靈力存在,他們的命井,依舊可以不斷有靈力奔湧出來。
遠方那巨大的蘑菇,就是戎荒的生命之菌,被戎荒稱之為巨神蘑。
傳聞中,戎荒形成之後,本來沒有任何生靈可以生存,但是總有許多外界的生靈,無意中進入戎荒。
經過了不知道多少萬年的演化,從那些生靈的血液之中,漸漸生出來一種蘑菇,它適應了戎荒的環境。
然後,這些蘑菇又散發出神力,撐起來一片生命空間,勉強給一些生靈,提供生存之所。
而生靈死後,便需要埋在巨神蘑的腳下,可以讓巨神蘑繼續生長。
生活在戎荒的生靈,便是在這樣的環境之下,頑強的生活下來。
張楚和小梧桐沿著腳下的路,朝著遠方的巨神蘑走去。
那是一株巨大無比的巨神蘑,紅色的傘蓋,仿佛一座巨大的涼亭,不斷散發著神秘的光輝。
接近巨神蘑一段距離之後,張楚和小梧桐看到,巨神蘑之下,有不少穿著破破爛爛的人,他們正在撿拾巨神蘑落下的孢子吃。
而這些人周圍,還有一些散落的囚車碎片。
張楚知道,這都是一些囚犯,他們已經自由了。
「這兩個人,穿的真好啊!」有人一邊啃食孢子,一邊用充滿侵略性的目光,望著張楚和小梧桐。
並且,這人說話的聲音,絲毫不顧及張楚和小梧桐,完全不怕張楚和小梧桐聽到。
周圍,其他穿著破破爛爛的囚犯,眼神也仿佛餓狼,盯著張楚和小梧桐。
「看上去,也就在築靈境界。」
「路上沒受苦,身上應該有值錢的東西。」
「或許是王公貴族,犯了重罪,所以被流放至此吧。」
「干一票?」
「男的殺了,女的留著玩。」
那幾個啃食孢子的人,轉瞬間,想法便達成了一致。
真正被流放到戎荒的,或許有一部分有冤屈,但另外一大部分,則絕對是窮凶極惡之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