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老鄉的期盼
「再等等，等劉瀚回來就好啦。」
這幾日，天天搞刺繡，舒雨竹的手都被針扎破了，看著都是針眼的雙手，她默默給自己打氣。
天知道這幾日她是怎麼熬過來的，若是沒有這個老鄉，她估計已經自殺了，這就不是人過的日子。
「姐姐，怎麼樣，打聽清楚沒有，劉瀚要多久才能回來？」
「估摸著，還有五六天吧。」
「太好了。」
「大膽，那是水車侯，陛下的侄子，你怎麼能直呼其名？」
王奉儀巧合路過，呵斥起來。
舒雨竹直視著她的眼睛，閉口不言，似乎感覺到了冒犯，王奉儀反手給了她一巴掌。
「啪！」
舒雨竹的右臉立刻紅了起來，她的眼神異常冷漠，依舊直勾勾的看著王奉儀。
「看什麼看，你什麼身份，水車侯什麼身份？」
王奉儀被她看得發毛，不過還是鎮定下來，她看了看四周那些停下來看熱鬧的宮女，「都愣著幹什麼？不用幹活了嗎？宮裡不養閒人，不可議論貴人，再有下一次，鞭刑伺候。」
她說完，那些宮女嚇得連忙拿著針線繼續刺繡，看見這一幕，她很滿意，扭著屁股離開了。
「她怎麼能這樣？總是欺負我們，花花，還疼嗎？」
董翠雲連忙上前，仔細檢查舒雨竹的臉龐，眼淚在眼眶中打轉。
「花花，咱們以後說話小心些。」
「哼哼，她為什麼總欺負我們，找存在感嘛，小人物一旦有點權勢，就會變著法子為難別人，肆無忌憚地侵犯他人的權益，這就是人性之中最大的醜惡！我以前不知道，總覺得身邊的人都很好，現在終於體會到了。」
舒雨竹看著王奉儀離開的背影，她第一次體會人性的惡。
「等著看吧，等劉……水車侯回來了，她會跪倒在我面前求我。」
董翠雲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道：「花花，不要開玩笑了，水車侯老家在晉陽，人家是代王的弟弟，從小就來長安了，怎麼會和我們是同鄉？」
「是呀，你不要癩蛤蟆想著吃天鵝肉了，人家水車侯是誰呀？」
「就是，就是，莫不是思春了？」
「哈哈，我看是癔症了。」
旁邊的幾個宮女調笑起來，舒雨竹看著她們，感覺異常的可笑，她有一種眾人皆醉，我獨醒的感覺。
她沒有爭辯，一個穿越者，和兩千多年前的人，這代溝都要上天了，有爭辯的意思嗎？
「翠雲呀，我看是藥不夠，要不伱去找劉公公，弄點童子尿，聽說用童子尿煮藥，最好啦。」一個宮女提議。
「哈哈，有這種說法嗎？」
「我弟弟生病了，就是找村里小孩的童子尿，效果很好的。」
「劉公公都多少歲了？40多了吧，還是童子嗎？」
「童子是不破身就行的，這劉公公，我聽說是天閹，怎麼破身嘛。」
「這倒也是！」
幾個宮女肆無忌憚的說著，董翠雲卻是當真了。
「真的嗎？」
她想著要不要試一試。
「姐姐，我很正常，很好，不用吃藥。」
舒雨竹無法想像用一個太監的尿來做水煮藥喝，這能喝嗎？
重點那是一個太監，還是尿，她是真的怕了，所以這幾天她決定儘量裝得安分守己一些。
時間就這麼過著，對於在宮裡的日子來說，舒雨竹簡直就是如坐針氈，如芒刺背，度日如年……
總之，比坐牢還難，畢竟坐牢雖然讓你去踩縫紉機，但到底還是有一點點人權的，可這宮裡完全是不把你當人用啊，至少她是這麼看的。
想想也是，在古代談人權，多麼奢侈和狂妄的想法。
就在劉瀚要回來的前兩天，一個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
御膳房的那個劉公公晚上來找她姐姐，他的笑很猥瑣，一看就不是好人，她怕姐姐出什麼事情就跟了上去。
一個偏僻的涼亭中，「翠雲啊，事情考慮的怎麼樣？都多久？你可知道咱家的耐心是有限的，其實你這年紀也應該出去嫁人了，可這宮中進來容易，出去難呀。
我們做對食多好呀，我能罩著你，我在御膳房，好吃好喝的都給你，我好歹是個小總管呢，保准給你養的白白胖胖，再說了，這種事情，也不一定要有那東西。」
他說著，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又伸了伸手指。
劉公公原名劉德寶，45歲上下，嘴上沒有鬍子，有些發胖，大概是在御膳房工作，吃的挺好的，長相嘛，有好幾顆大黑痣，臉色有些白，皮膚也有些白，頭髮也有白的了。
他說著想伸手去拉董翠雲的手，被她躲開了，「怎麼，你不願意？上次不是答應的好好的嗎？你想想你妹妹。」
董翠雲不敢掙扎了，任由他牽著自己的手，劉公公很是開心，滿臉笑容，不停的撫摸著她的手，「這就對了！」
說著，還要動嘴上來親一口，躲在暗處的舒雨竹終於看不下去了，她連忙跑過來。
「住手！」
「啪！」
「咚！」
她抬手就給了劉公公一耳光，非常響亮，隨即一腳踹向了他的下面，
只聽見哎喲一聲，劉公公就倒在地上哀嚎了起來。
「不要臉的老貨，看上我姐姐，你有那玩意兒嗎？我姐姐長得花容月貌，又心地善良，你配得上她嗎？不看看自己什麼德性，給我滾滾的越遠越好，別讓我再看見你，否則我看見你一次我打你一次……」
這一次，真給舒雨竹氣到了，破口大罵，把自己一生中能想得到的污言穢語都罵了出來。
「好好好，你給咱家等著，看咱家以後怎麼收拾，你要記住這裡是皇宮，宮女太監幾萬人，有些時候死個人真不是什麼事情。」
劉公公先是抱著下體打了幾個滾，哀痛幾聲，然後站起來，眼神冰冷的看著舒雨竹。
大概是年紀大了又或者常年不動，他體力真的一般，他估摸著自己也不是這兩個女子的對手，放下狠話以後就離開。
董翠雲拉著舒雨竹的手，「妹妹，這一次你衝動了，劉公公在宮裡還是很吃得開，他從小就進宮，不然也不會分配到最有油水的御膳房了，他這些年也攢了許多錢，要是對付我們，給我們穿小鞋，是很簡單的，到時候我們的日子就更難過了，我倒是無所謂，就是你……」
兩人一番交談以後，舒雨竹也知道了董翠雲之所以這樣做是前面為了給她買藥。
真的，這一刻她有些想流淚，這個姐姐對她太好了。
「你怎麼對我這麼好？」
「傻妹妹呀，姐姐只有你啦。」
這是皇宮，人很多，但沒有溫情，特別是對她們這些底層府宮女，現實而殘酷，她們就是彼此的依靠和希望，相互治癒，相互取暖。
「姐，你放心，只要水車侯回來之後，我們一定能出皇宮，大富大貴，一輩子吃喝不愁，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你的，給你找個最好最好的人家，你喜歡誰，就嫁給誰，給你辦盛大的婚禮……」
「傻妹妹，又說胡話了。」
董翠雲有點擔心，想著藥還剩一點，找點童子尿，煮了給舒雨竹喝。
於是，第二天，她就行動了，給了些錢，找了個小太監，要來點尿，然後煮藥。
「來，把這個喝了。」
「什麼東西，怎麼這麼難聞？」
「藥，上次剩的，良藥苦口。」
「我不喝，已經好了。」
看見董翠雲眼淚汪汪的樣子，舒雨竹於心不忍，還是忍著噁心喝了。
「這就對了，也不枉我花了三錢找富貴要童子尿。」
看見她喝完，董翠雲滿臉的笑容，開始收拾。
「這用尿煮的？還是太監的尿？」
「噦，噦，噦……」
舒雨竹連忙嘔吐，她真的裂開了，欲哭無淚，心裡千瘡百孔，「老鄉，你快些回來吧，我要受不了了。」
此時此刻，她恨不得劉瀚插上翅膀，立刻出現在長安，出現在皇宮中，踏著七彩祥雲來拯救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