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漠北之戰(二 第一位漢奸)

  第73章 漠北之戰(二 第一位漢奸)

  長安,漢武帝收到衛青的報告,立刻召集了東方朔,張湯,還有其他幾個大臣。

  「大將軍來信,說水車侯讓預防匈奴人在水源中投毒,散播瘟疫,你們怎麼看?」

  東方朔立刻到:「這雖然可能性小,但一旦這麼做,弄不好,我軍會損失慘重。」

  「是呀,陛下,不可不防,這就好比去剿滅土匪,找不到人,放火燒山一般,雖然天怒人怨,惡毒無比,但確實效果好,瘟疫這東西,一旦傳染,可不得了。」張湯也贊同。

  「嗯,確實,不能低估了敵人的險惡用心,水車侯想得很好,他說了許多辦法,你們看看這怎麼樣?」

  漢武帝點頭,隨即把一些情報遞給幾人觀看。

  「臣覺得挺好,就是這煮沸了的水再喝,能確保瘟疫沒有了嗎?」

  「要不把太醫令找來問一問?」

  漢武帝一揮手,讓人把太醫令召集過來,「這個提議好,來人,立刻召集太醫令闕天華。」

  「諾!」

  沒有多久,闕天華就過來了。

  「拜見陛下!」

  「平身吧,如果匈奴大軍在我漢軍的水源傳播瘟疫,投毒,你有什麼好辦法?」

  「匈奴人當真邪惡,這可是天怒人怨的事情,他們不怕自己也感染瘟疫嗎?」

  「水車侯說了一些方法,多帶些大夫,仔細檢查水源,儘量喝活水,還有煮沸過的水,說煮沸的水不會有瘟疫,是這樣嗎?」

  闕天華點頭,他知識淵博,醫術不錯,「確實是,沸水有消毒的效果,《呂氏春秋》中就有九沸九度的記述。」

  「那除了這些,伱還有什麼建議嗎?有好的建議,朕重重有賞。」

  「這個,臣看誰車侯的方法就很不錯,再有的話……」

  他略微思考一下,便說:「可以帶上一些消毒辟邪的中藥,金銀花、連翹、大青葉、黃連、黃芩、黃柏、紅藤、敗醬草、魚腥草、野菊花、馬齒莧、百部和苦參等,做成粉末,喝水之前放到水中,一旦發現士兵有不對,立刻進行治理,防止傳染。」

  「這個提議好,立刻準備,還有多派些大夫過去。」

  這可是大決戰,由不得漢武帝不關心。

  「諾!」

  ……

  匈奴王庭的大帳內,

  「咕咕咕!」

  「咚咚咚!」

  幾個巫師,正在圍著火堆進行打鼓,跳躍,旋轉,他們在進行特別的儀式,屬於匈奴的祈禱儀式。

  「偉大的匈奴神呀,庇佑你的子民吧。」

  大帳內,一個白髮蒼蒼的老頭奄奄一息,匈奴單于不得不派人給他祈禱,而這個人就是中行說(zhōngháng yuè),他姓「中行」,名「說」,他也算是遺臭萬年了,

  他可以說算得上是華夏歷史上的第一位漢奸,因為漢民族是從漢朝算起的。

  中行是個古老的姓氏,起源於西周的姬姓,晉文公時期改三軍為「三軍三行」,即後來所謂的六軍的起源了,是天子的禁衛軍,《長恨歌》中就有「六軍不發無奈何,宛轉蛾眉馬前死。」

  六軍,左右羽林軍,左右龍武軍,左右神武軍,朝代有所不同罷了。

  其中「三行」之一的中行,主將叫荀林父。荀林父姬姓荀氏,因為官居中行主將,後人以「中行」為氏。

  荀林父死後的諡號叫「桓」,所以後人稱其為「中行桓子」,他算是中行氏的第一代先祖。

  這麼一算,中行說的先祖有著輝煌的歷史。

  當然,華夏人真要算,誰先祖沒有闊綽過?

  實在先祖不牛的,就說自己是炎黃子孫,畢竟都是炎帝黃帝的後代,我直接回歸本初,誰敢反駁?

  漢文帝六年,冒頓單于去世,老上單于即位。按照匈奴人的貪婪秉性,又找到藉口勒索大漢了:「為了重申漢匈友好,老規矩,嫁一位公主過來和親吧。」

  這公主出嫁,那不得有一群陪嫁人員?

  侍衛、宮女和宦官啥的,排場是要有的,那場面,簡直鑼鼓喧天,鞭炮齊鳴,紅旗招展,人山人海……

  當然,這些人跟公主一個命運,以後終生不得回漢朝。

  所以,誰也不願意陪嫁,畢竟草原的生活環境,哪裡比得上長安的富庶繁榮,他們可是住慣了富麗堂皇的皇宮,去吹狂風,吃沙子,那不是有病嗎?

  非常不幸,中行說就在其中,當太監已經是讓先祖蒙羞了,我連想享受都不行了,還得去草原那鬼地方,中行說當然不干。

  可這種事那容得下你一個小宦官挑挑揀揀,你不想去別人也不想去,人家可是出錢了的,你沒有出錢賄賂我,自己得去。

  面對強制命令,中行說放出狠話:「如果一定逼我去,我一定會成為大漢的麻煩。」

  小人物,往能夠做大事情,更何況是祖上牛掰過的人,漢朝沒有重視他,卻也為後來埋下苦果了。

  他果然說到做到,一到匈奴,立刻投降了匈奴,從此走上了與母國為敵的漢奸生涯,那是一個鞠躬盡瘁死而後已,比匈奴人還賣力,得到幾代單于的重用。

  當然,這個時候,他的生命幾乎要到盡頭了,就如同曾經輝煌的匈奴一般。

  「中行說,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儀式舉行完畢以後,匈奴單于伊稚斜來到中行說的床頭,極其關心的詢問起來。

  中行說迷迷糊糊中睜開了眼睛,氣息虛弱,現在的他臉色蒼白,皮膚乾燥,嘴皮上全是皰,已經在彌留之際了。

  「臣,臣……恐怕是不行了。」

  「快,告訴我漢軍的動靜。」

  好傢夥,到死還在為匈奴謀劃呀,也是,本來人家進宮當宦官,抱著祖先蒙羞,斷子絕孫的心態,就是為了榮華富貴,在宮裡享受,結果被弄到大草原,能不恨嗎?

  匈奴單于伊稚斜無奈嘆氣,「所有情況表面,大漢皇帝要拼命了,他動用全國所有的軍隊,超過十萬大軍,糧草,戰馬,步兵,更是不計其數,他不想讓我們活下去,他要趕盡殺絕呀。

  我們已經退到漠北了,不能再退了,看來這一場決戰是避免不了的。」

  中行說斷斷續續的開口;「漢朝這一個,龐然……龐然大物,一旦動員起來,力量……力量十倍……十倍於我匈奴。

  所以……所以,他必然……必然著急與我們……我們決戰。

  可是……可是,此戰……此戰不是彼戰。

  浩瀚無際的……的沙漠……足以……足以消耗……漢人……漢人騎兵的力量。

  他們糧食不夠……沙漠……沙漠又造成……」

  「來,喝口水,慢慢說!」匈奴單于伊稚斜連忙給他遞一碗水,他輕輕的喝一口。

  「浩瀚無際的沙漠造成漢軍的補給線漫長。」

  大概是喝了水,迴光返照,他說話利索多了。

  「他們的糧草不一定跟得上,我軍要以逸待勞,機動作戰。」

  匈奴單于伊稚斜點頭,「我已經命令我所有的作戰部隊,隨時待命,機動作戰,將輜重和部落再一次向北方撤離,這個王庭就是主戰場,我已經讓右谷蠡王向著西面佯動,我在這裡決戰。」

  中行說用手顫顫巍巍的指著匈奴單于伊稚斜,「我軍可派小股騎兵,深入沙漠,在所有的水源地,命令巫師施展魔法,浸沒病死的牛羊,傳播瘟疫和疾病。」

  好毒,如此天怒人怨的事情,這個漢奸在臨死前還想了出來。

  匈奴單于伊稚斜搖頭,「不行,這不是我們匈奴人的習慣,再說了,漢朝的軍馬染上了瘟疫,也會傳染我們的。」

  匈奴人講究弱肉強食,適者生存,他們佩服強者,陰謀詭計少。

  「這一戰,關乎匈奴的存亡,就……就……不要……不要講什麼……什麼習慣了。

  使一狼,走千羊,要不擇手段的拖延漢軍的前進,也要有自殺的勇氣,讓草原的每一座……每一座……山丘……山丘……都……都變成漢軍的……的墳墓……

  大……大單于……讓……讓崑崙神……決定……決定命運!」

  他說完這段話,手一攤,頭一歪,已經失去了氣息。

  「中行說,中行說!」匈奴單于伊稚斜呼喊著,臉色很難看。

  隨即,他用白布包裹中行說的屍體,親自抬著他,和趙信為中行說舉行了盛大的葬禮,許許多多的匈奴重要將領都跪拜在中行說的墳墓前。

  「呲呲!」

  匈奴單于伊稚斜拿著銀色的碗,裝滿酒,灑在了中行說的墳墓四周,墓碑前擺滿了祭品。

  「你們記住,都按照他的話做,我要讓草原每一處山丘都變成漢軍的墳墓。」

  他下定了決心,張開懷抱,似乎在擁抱天空,他高聲呼喊:「崑崙神,庇佑你的子民,幫幫大匈奴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