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安撫眾將

  第252章 安撫眾將

  在劉秀的運籌帷幄,知人善用之下,吳漢、耿弇、馬武、王霸、蓋延等各路將領,都能一展才華,先後將東、南、北各路割據勢力逐個擊破,統一中原的目標近在眼前。

  洛陽南宮內,劉秀高坐在大殿上,文武百官高呼:「臣等恭迎陛下凱旋!」

  劉秀身穿龍袍,端端正的坐著,霸氣側漏,「眾卿平身!」

  「謝陛下!」

  「此番多虧眾將士作戰英勇,朕必有重賞。這一些日子來,朝中可有什麼要緊的事啊?」

  這個時候,在郭況的眼神示意下,一個官員行禮,站了出來,「陛下,這些日子有地方官員上書言征西大將軍馮異威權至重,百姓歸心,號為咸陽王,獨斷專行,私收人心,試圖謀反!」

  他這麼一說,劉秀的臉色都變了。

  而雲台殿內,陰麗華聽到這個消息也非常的生氣,她和馮異的妻子可是好閨蜜,對馮異也是相當了解和熟悉。

  「謀反?若非公孫有力的震懾,受戰火的關中三輔怎麼能如此安定?我看造謠的人才是想謀反吧?」

  一旁的丫鬟珍珠連忙說:「貴人,急不得,當心急壞了身子。」

  才短短隔了兩三年,陰麗華又懷孕了,目前她已經有了一個兒子,一個女兒,如今又懷孕了,四年抱三,當真是能生呀,別說她,就算是如今的皇后郭聖通也已經有了兩個孩子了。

  不得不說,比起歷代帝王來,劉秀的後宮算是非常少的,有記載的只有三個人,陰麗華、郭盛通,還有一個許美人。

  他有十一個兒子,兩位皇后就各自生了五個,說明劉秀的感情,還是比較專心的。

  劉秀並非不喜歡美色,他曾經頻頻回頭,觀看屏風上的美女圖,被宋弘諷刺後,立即命人把屏風撤掉,說明劉秀能夠克制自己的欲望。

  劉秀以江山社稷為重,不貪色縱慾,算得上是愛江山不愛美人的皇帝。

  至於許美人原名可能並不叫做許美人,關於她的史料記載很少,大家可以稱呼她為許氏。

  許氏來自於楚地,她的故鄉是楚國丹陽。她曾為劉秀生過一個子嗣劉英,但是她本人依然不受劉秀的寵愛,就是個湊數的,估計是劉秀酒後的產物。

  為了有人能夠繼承自己的位置,劉秀又不得不多生,所以他和陰麗華,還有郭聖通只要閒著沒事就開始造小孩。

  「這朝廷上下論功績、論忠心,誰能比得上他公孫,他跟隨陛下,不辭辛勞、四處征戰,三年前以裝備最差的2萬人,力抗強敵,不足半年就拿下了關中三輔之地,他是我們大漢的英雄,如今被小人誣陷,我真的是咽不下這口氣。」

  陰麗華不停的替馮異打抱不平,她可看不得忠臣被誣陷。

  一旁的珍珠就怕她氣壞身子,連忙安慰起來,「陛下一定會給馮將軍清白,貴人不要太擔心。」

  陰麗華有些無奈,「我相信陛下,但不相信那些小人,其實公孫將軍軍紀嚴明,深受百姓愛戴,就算他被稱為咸陽王,那又如何?那些人只不過是眼紅公孫的功績,想扣一個造反的帽子給他罷了,不行,我得去找陛下。」

  「貴人。」

  珍珠連忙攔住她,這個時候劉秀走進了,「唉呀,你別生氣,別生氣,切莫動怒,你肚子裡還懷著朕的皇子呢。」

  「你怎麼知道是皇子呀?」

  「朕可是天子,朕說是一定是,來先喝口水。」

  劉秀說著給她倒了一口水,熱乎乎的,他輕輕吹了一口,「來,喝一口嘛。」立即將陰麗華緩緩的抱入懷中。

  」陛下伱也是相信公孫的是不是?」

  「這是當然,我心如你心,自然對公孫深信不疑,可是眼下時局複雜,這件事情沒有那麼好解決,想要平息風波,恐怕只有把公孫調回京城來,這樣才能安撫朝中人心。」

  陰麗華拒絕起來,「此事萬萬不可,你此令一出,等於是當著晚朝文武的面質疑公孫,那只會寒了忠臣之心,成小人之志,簡直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息怒,息怒,別擔心這些,記住了一切都以皇兒為重,皇兒都說話了,他在說娘你別生氣,你一生氣,爹就更著急了。」

  劉秀說著,輕輕摸著陰麗華的肚子。

  陰麗華白了他一眼,「看不出你生氣。」

  劉秀說:「我怎麼不生氣?我怎麼不著急?我只是忍著,小不忍則亂大謀,眼下,咱們切不可亂了自己的陣腳,我這一下過來就是來找你商量的,此事有何解決之道?」

  「金錢、權力,奸臣的所作所為,為的不就是這些利益?但忠良之臣的想法不一樣,他們需要的是信任,陛下的信任,百姓的信任,公孫在關中立下赫赫戰功,朝廷上那些搬弄是非者多半是捕風捉影,他也不是真心想要謀反,他們就是缺乏信任。」

  劉秀點頭,「文臣倒是無妨,朕倒是擔心這幫武將一腔熱血會被奸人所利用,你還記得,我給你說過當年在河北的情形嗎?」

  「陛下與我說過當年在河北的情形,你是想藉助當年在河北的情形來安撫諸位河北將領?」

  「幾日任光即將班師回朝,這是個機會,我把他們聚一聚,推心置腹的談一談。」

  於是,趁著任光班師回朝,劉秀把河北和南陽的將領都聚集在一起,那些大多是當年一直追隨他的人,如今已經有6年了,有的甚至更久。

  「伯卿今日凱旋迴朝,朕為你設宴接風,也是為了能讓兄弟們找個機會聚一聚,在座的都是當年河北追隨朕的舊將,沒有外人,大家不必於拘泥於君臣禮節,都隨意一些,來喝酒!」

  劉秀說著,端起酒杯暢飲。

  「多謝陛下!」諸位將領口中高呼。

  「大家都是當年在河北患難與共的兄弟……」

  大家隨即開始說起當年在河北的事情,吳漢說,「當年在河北落難的時候,可難得安安心心的坐下來吃飯。」

  這個時候王霸說話了,「當年在河北被王朗一路追趕,這個時候我們到滹沱河邊,當時我去看的時候,其實沒有船,河面也沒有結冰,已經不能過去了。

  我就騙大家,河被凍住了,那時候我只能祈禱到了的時候它真的被凍住,可萬萬沒想到大概是天佑我們和陛下吧,到那兒的時候它真給凍住了,更厲害的是等我們過去之後,它居然就解解凍了,那些追兵反而落下河裡了,哈哈哈……」

  劉秀點頭,「是啊,那在河北當年可真是朕最狼狽的時候,九死一生,危機四伏,一步錯,步步錯呀。

  我們在薊城的時候,原廣陽王劉嘉的兒子劉接在薊城發動武裝叛亂響應王郎,邯鄲方面派出接管薊城的欽差大臣也即將抵達。

  我們只能趕緊逃跑,但是到了城南門時,發現城門已經關閉,只好匆忙幹掉了守城士兵才逃出去。

  但是在一通狂奔後清點人數,卻發現力主咱們去北境的耿弇竟然不見了。

  沒有辦法,沒有了領路人的咱們只能往路更熟的南邊跑了。

  我們一行人可以說是風餐露宿,受盡了風霜雪雨的刺激,一口氣跑到了饒陽才精疲力盡地放慢了速度。

  當時朕還受傷了,差點死了,公孫還把僅有的野兔給朕吃……

  到了饒陽,咱們實在是餓得受不了了,只好冒充王郎的使臣去饒陽驛站去混點吃喝的。

  驛站官員不疑有他,安排了好酒好菜招待了咱們,但是當時我們是已經餓壞了、凍壞了的漢子,好久沒有飽食一頓了,所以全然不顧自己的吃相,從而引起了驛站官員的懷疑。

  驛站官員暗中派人在外面大呼『邯鄲將軍到!』」

  馬武笑了,想起當時的場景,他現在還後怕,「我當時害怕極了,想完了,這可被發現了,敵眾我寡,一旦關了城門,我們就逃不出去了,還是陛下英明神武,高聲回答道:『請邯鄲將軍相見!』

  就這樣,在彼此試探之中,咱們總算是有驚無險地混了一頓吃的,平安離開了饒陽……」

  回憶過去,大家唏噓不已,恍惚之間似乎還在昨日,劉秀感慨起來,「若非大家的相助,朕怎麼能有今日?來,朕再敬各位一杯!」

  隨即大家又喝了幾杯,暢飲起來,劉秀繼續感慨,「遙想當年持節北渡,一無兵馬,二無糧草若非公孫替朕討得一碗豆粥,朕恐怕也已經一命嗚呼了,此番情誼之重,如同雪中送炭,沒齒難忘……」

  隨即,劉秀有意無意將話引到馮異的身上,大家也不得不承認馮異的打仗厲害,而且對劉秀建立光武一朝的功績是巨大的。

  「他對朕中心耿耿啊,只是這朝中仍然有人有意無意惡意謠言重傷他,這實在是讓人痛心啊!」

  不得不說,將領之間有著惺惺相惜,幾個將領也為馮異打抱不平,連忙說道:「公孫一心為陛下,一心為社稷,不爭功,竟然有人構建於他,這不擺明欺負老實人嗎?」

  「可不是嘛,那幫宵小,吃飽撐的,公孫不在朝中,又眼紅他的功勞比他們大,這才詆毀他,我覺得這種人簡直是可惡至極!」

  「這人善人欺天不欺,不過話說回來,這事如果發生在性如烈火的吳大司馬身上,我看他們就不敢信口雌黃了,是不是啊?大司馬你是諸位將領之首,你認為呢?」

  吳漢沉默了一下說道:「我與公孫同朝多年,相信他對陛下忠心耿耿,斷然不會擁兵自重。」

  劉秀隨即感慨,「你們都隨朕出生入死多年了,都是朕的肱骨忠臣,朕相信公孫,也相信你們,相信你們不會辜負朕的和大漢子民的期望,來日若有人惡意中傷你們,朕絕不會相信,朕對你們的信任,就像對公孫一般。」

  將軍們隨著端起酒杯起來,「陛下對臣們的知遇之恩,臣們感激涕零鏡,當盡忠效命,再立戰功!」

  隨即諸位將領痛飲起來,君臣顯得很和諧。

  劉秀轉頭就把彈劾馮異的奏章全部都一股腦送給了馮異,馮異看到奏章後詢問起送詔書的人,「這些都是陛下讓送來的嗎?」

  那人說:「陛下讓將軍你自行處置。」

  馮異隨即上書讓他帶回去,在裡面謝罪說:「臣本來是個儒生,在戰亂中獲得受命的機會,充備於行伍之間,過分地蒙受恩私,被拜為大將,封爵為通侯,受任專委西方,以期建立微功,都是從國家利益著想,不計一己之私。

  我俯伏自思:以詔命征討,常獲得如意結果;有時以私心來決斷,未嘗不有所悔。皇上獨見的明智,久而更加遠大,就知道『性與天道,是不可得而聞的了。』

  當兵革開始興起,擾攘混亂的時候,豪傑群起競逐,迷惑的人很多,我在遭遇之中,得以託身在你的麾下,在以前那樣危險混亂的形勢下,我尚且不敢有過失差錯,何況現在天下平定,上尊下卑,而我在受爵恩寵的情況下,還能做出高深莫測的事情嗎?

  我是誠心希望謹慎勤勉,以做到始終如一。看了聖上轉示給我的奏章,戰戰兢兢恐怖害怕。我想明主知我的愚性,所以才敢於自陳心跡。」

  然後,他找來自己的妻子丁氏。

  「陛下此舉是表信任,也是告知我一切都在朝廷的掌握之中,陛下雖然一字未提,但是想想朝廷之中的壓力,我又怎麼能讓陛下為我為難呢?」

  「那夫君,你有什麼打算?」馮異的妻子丁氏20多歲,年輕漂亮,風姿綽約,原本是個大家閨秀,有著江南女子的淡雅大方,也帶著睿智。

  「若對此事置之不理,日後必有人為此事再生禍端。如今外患未平,怎麼能讓陛下為此事再生波瀾呢?當務之急,我只有回到京城以證清白、以安人心……」

  「食君之祿,分君之憂,這個我明白,夫君你打算什麼時候走?」

  「有些事情我還要處理,你先與彰兒返回洛陽,我處理完之後立刻與你們會合,宮中的局勢複雜,郭家外戚一直想找機會對付我們這幫南陽老將,此次前行一定要謹言慎行。」

  「放心吧,此次去洛陽有麗華姐姐在,應該是無妨的,你要小心些,早日過來。」丁夫人說著,上前為他整理衣袖,兩人相顧,一切不言中。

  30年(建武六年)春天,馮異到京朝帝。

  馮異高呼:「叩拜陛下!」

  劉秀異常高興,連忙從龍椅上起來,快步跑到馮異的身前,把他扶起來,「愛卿快快請起,咱們君臣三年未見,愛卿竟然憔悴至此,可見這三年中,你為關中耗盡心血。」

  「承蒙陛下大恩,拜為大將,封爵為通侯,為國效忠,乃臣之本分。」

  劉秀隨即拉著他對百官高聲說:「諸位愛卿,馮異便是朕起兵之初的親隨主簿,為朕披荊斬棘,平定關中的肱骨忠臣。

  朕至今證都無法忘記,倉卒困箏時無蔞亭送我的豆粥,滹沱河送我的麥飯,深情厚意很久沒有報答,公孫之於朕,義為君臣,恩如父子!」

  劉秀隨即賜以大量珍寶、衣服、錢帛。

  馮異叩頭謝道:「我聽說管仲曾對齊桓公說過:『願君王不要忘了射鉤的事,我也不要忘了檻車的事。』齊國賴此而強。我今也願皇上莫忘了河北的災難,我也不會忘了你赦我於巾車的恩德。」

  劉秀鄭重的說著:「公孫此言,朕深感欣慰,得此賢臣,朕定當用之不疑,若是有人對公孫生疑,那便是對朕生疑。」

  這一年,劉瀚,或者說劉強6歲了,可以開始上學,懂事了,屬於劉秀的時代早已經來了,屬於他的時代何嘗不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