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越傳越邪乎
在李廣利出發去進攻大宛沒多久之後,就發生了一件震動大漢的事情。
匈奴的兒單于死了,他最開始聽說劉瀚在邊境大放厥詞,說把他嚇死,他自然不服。
「豎子,安敢如此欺辱本單于?」
烏師廬兒單于才17歲,氣得牙痒痒,恨恨的把匕首插入身前羊腿中。
「傳我命令,明年結合所有大軍,出征大漢,我倒是要看看這蘭陵侯如何把我嚇死?」
「可是……」幾個手下還想勸解。
「嗯?」烏師廬兒單于一個眼神,他們不敢動了。
「單于,這蘭陵侯出戰至今,未嘗一敗,還是要小心的。」右賢王呴犁湖說話了,那是他的叔父。
「叔父莫不是怕了?若是怕了,我自己前去,我匈奴只有戰死的人,沒有退縮的人,我們是天上的雄鷹。」
「單于,右賢王的意思是小心行事,這個劉瀚,當年就跟隨霍去病南征北戰,簡直是形影不離,霍去病死後,他又滅南越,平閩越,威震西南,如今是大漢的大司馬,別看他才30多歲,已經征戰快20年了。」
這個時候,一旁的自次王趙信也說話了,今年他已經50歲了,在匈奴地位還是比較高的,畢竟是跟隨烏師廬兒單于爺爺的人物了。
「行,我知道了,但這齣征是一定要的,不能被漢人小瞧了。」
一番商議後,烏師廬兒單于準備來年親征,並且他讓自己的叔父右賢王從右邊攻擊定襄,結果在半路上他就病死了。
好傢夥,繼位三年就死了,他兒子年少,才剛剛斷奶,匈奴就立他叔父烏維單于的弟弟右賢王呴犁湖當新單于。
匈奴自然不會承認他是被嚇死的,但大漢人的人都傻了,管他怎麼死的,一定是嚇死的。
「聽說了嗎?」
「什麼事情?」
「匈奴單于被大司馬嚇死了?」
「真的假的?」
「真的,一年前,浞野侯不是被匈奴活捉了嗎?我軍大敗,兩萬人只剩9000人逃回來,差點全軍覆沒,大司馬一生氣,往受降城裡一站,匈奴人就不敢進攻了。」
「大司馬當時站在城牆上,看著百萬匈奴大軍,眼皮都不眨一下,淡淡的說,我出戰至今未嘗一敗,小有期待,隨即一大吼,誰人敢來一戰?大漢蘭陵侯在此!
匈奴無數人從馬上滾下來來,剎那間,地面飛沙走石,天空雷霆萬鈞,匈奴惶恐,匈奴單于當即被嚇死了……」
好傢夥,擱在這裡講神話故事呢。
「我怎麼聽說,大司馬就說一句,你別嚇死,匈奴單于就倒地身亡了?」
「放臭屁,明明是大司馬帶人殺入匈奴大軍,十進十齣,匈奴人敗退,單于感慨,神人,不可力敵,隨即被活活嚇死……」
「你才放屁,我二姑爹的三舅媽的兒子就在軍營中,當時明明是大司馬彎弓搭箭,於五里外射掉了單于的帽子,他被嚇得落下馬來,倉皇撤退,回到王庭就病死了……」
反正越傳越邪乎,就差傳劉瀚有三頭六臂了。
更厲害的,民間都開始歌唱劉瀚了,
「是他是他是他就是他
我們的大戰神大司馬
是他就是他是他就是他
少年英雄蘭陵候
上天他比天要高
下海他比海更大
滅南越嚇單于……」
未央宮內,漢武帝知道這個事情,特地問了江充和蘇文,
「這兒單于到底怎麼死的,真是大司馬嚇死的?」
兩人面面相覷,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回答。
蘇文無奈的說道:「匈奴人說是病死的,邊疆都傳是嚇死的,這個……臣一時間無法判斷。」
江充立馬伏跪下來:「臣為陛下賀喜,無論他怎麼死的,也只能是嚇死的,我大漢有戰神,不出一兵一卒,敵寇懼亡,大漢萬年,陛下萬年。」
「哈哈,好好好,立刻把大司馬召集回京,朕要好好獎賞一番,匈奴單于死了,這仗打不起了。」
漢武帝表面這麼說,但他內心警惕,他不太想把劉瀚放出去了,最好留在自己身邊。
漢武帝看向蘇文,虎頭虎腦的問了一句,「大司馬今年快36了吧?」
蘇文連忙說道:「陛下記憶真好,大司馬是建元四年生人,如今是太初三年,現在已經是36歲了。」
「是朕對不起他呀,還沒有成婚就讓他隨著去病上戰場,傷到身體了,如今都36了,還沒有孩子,要不等將來昌邑王生了孩子,過繼一個給他?」
江充連忙說著,「陛下考慮周到呀。」
這昌邑王的兒子過繼給劉瀚,那昌邑王未來和太子劉據爭奪太子之位的時候,劉瀚幫誰?他縱然是太子太傅,但太子劉據還會像是以前那麼信任和依賴他嗎?
簡直是一舉多得,無形中削弱了太子的勢力,又安撫劉瀚的心。
其實要過繼,劉瀚的哥哥清河剛王劉義的孩子是最好的,那是劉瀚的親侄子,可漢武帝偏偏不選,要選自己兒子的孩子,還是昌邑王的兒子,這算盤打得,當真是啪啪作響。
李敢、李陵、公孫敖、還有衛山幾人都是傻眼,對於劉瀚說嚇死匈奴單于,他們是不信的。
結果半年不到,單于真死了,他們這裡摩拳擦掌,準備大幹一場,結果這仗一時間打不起來了,他們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
「你們派信使給匈奴帶句話,我願意用千金,換趙破奴和他兒子回來,他們最好換,不然來日我馬踏匈奴,再次攻破王庭,追亡逐北的時候,他們別後悔,就算不換,也給我好吃好喝伺候著。」
「諾!」
劉瀚回到長安,被漢武帝嘉獎一番,兩人聊了一些,好一番溫馨的場景,得知漢武帝想把未來的劉賀過繼給自己,雖然這傢伙還沒有出生,但劉瀚內心是拒絕的,可有些事情由不得他拒絕。
更是讓劉瀚想不到的是,沒有多久,他收到一封信,是他嫂嫂張氏偷偷讓人送過來的。
「承蒙玉音傳韻,言傳遙感。念及往昔,琢磨萬端。自妾身之見聞,游心渺渺,願復存留於竹簡之間。
久仰叔叔之名,知曉叔叔之威。弱水三千,妾身願以臥槽女子之聲,表達吾之深情厚意。
漢風浩蕩,叔叔英勇無匹。鐵馬金戈,揮斥方遒。身經百戰,多次挫敵於沙場,妾身心痴痴,敬佩不已。
叔叔之英姿,猶如萬里之江山,威儀帥氣,令人心醉神迷。妾身素聞叔叔之勇猛,心中早已跌動不已,猶如飛蛾撲火,深陷其間。
每逢叔叔凱旋之日,妾身之心沸騰如火,情不自禁。日落、月升,夜夜思之,夢裡常有叔叔之身影。叔叔之德行仁義,妾身心悅誠服,曾痴願成為將軍的紅顏,相伴叔叔征戰四方,身心融合,潤澤滋養。
雖身遙萬里,彼岸長安,妾身情仍然如火如荼。願叔叔蒙被神佑,康健呵護,致力國家大計,捷報頻傳。妾身時常忍耐,期盼來世晨曦破曉之日,與叔叔相會於定都之地。
昔日荷葉洋洋,水生芙蓉,窈窕如翠玉,合諧且神仙。靜夜寐思,朝朝黃粱,叔叔之容顏,於水面波光中,流轉如明月照人間。
盡我所能,代最後之口,表達心跡。歲月匆匆,妾身思之猶深。於時光長河中,能見叔叔之顏,恍若朝陽嶄新;風華正茂之年華,志趣凌雲,故道及衷……
誠知此有違婦德,可謂不知廉恥,可悸動之心,難以平復,本想讓遷兒過繼於叔叔,可皇命難為,現妾身病重,命懸一線,恐無法再見將軍一面,遙寄此信,便無憾事……」
沒有這封信,劉瀚都快忘記了,他哥哥清河剛王劉義的妻子,嫂嫂張氏如今已經50多了。
對她的記憶,還存留在當年他遊歷大川,回到晉陽的時候,回到代王府的時候,那時候嫂嫂風韻猶存,如今病重,怕是時日無多了。
劉瀚甚至產生過去見她最後一面的念頭,但想想還是算了,果然,沒有多久,張氏病重去世。
風起,葉落,故人依舊在陸續調離,時間真是可怕的東西,幸好他長生,悲劇的也是他長生,因為他不是過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