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谷蠡王的位置,自己當然是不敢想的,但是塔里卡部落的那些草場和女人,大單于也不能一口吞下呀!
他吃肉,自己怎麼也應該喝口湯吧?
這可是匈奴人的規矩,就算他是大單于,也不能完全無視大匈奴的規矩吧。
想到塔里卡部族的那些豐美的草場,還有這些年來他搶來的那些漂亮女人,鐵布爾的心裡一團火熱。
「大人,漢軍的動向確實有些奇怪,要不然我們還是小心一點吧?」
旁邊的手下,小心的在鐵布爾的耳邊說道。
「說的有點道理,派兩個人過去看看,等他們過去之後我們再做打算!」
鐵布爾揮了揮手,大軍頓時停住了行動,派出幾個探子手持火把向著鼠雀谷內走去。
「大王,匈奴人的隊伍停下了!他們是不是發現我們了?」
李廣有些緊張,不光他有些緊張,他旁邊的那些士兵們更是有些緊張,這還是最近這幾年來大漢朝的軍隊,第一次設下伏擊,伏擊匈奴人。
「放心吧,你自己領兵的時候不也是這樣嗎?告訴兄弟們誰都不許給我放箭,傳令下去,把所有的馬匹都給我安撫好了,誰也不許出聲!他們且得折騰一會兒呢,先睡一覺再說!」
這麼想要的地形,這些匈奴人派出探子探路,這才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反而是他們要是什麼動作都沒有,劉登還感覺有些奇怪呢。
果然,劉登的話音未落,幾個匈奴士兵已經手持火把沖了進來。
李廣悄悄地探頭看下去,谷中一片漆黑,只有他們手中火把照亮了一片地方。
果然和劉登想的差不多,進入谷道之後,幾個匈奴士兵也是又驚又怕,沿著中間的道路策馬狂奔,李廣這個時候才發現了大王的高明。
得自家大王雖然沒有打過仗,可是這洞悉人心的本事,也不知道是從哪學來的。
狹長的谷道之中,匈奴士兵不斷的呼喝怪叫著,劉登反而一點都無所謂,在自己的袖袋之中摸索了很久,居然摸出了一個小布袋來。
這玩意兒到底是什麼時候揣進去的,他自己都不知道。
打開之後一股熟悉的香味傳來,劉登的嘴角,頓時露出了一絲笑容。
這是趙文谷給他炒的黃豆,裡面到底摻了什麼東西他也不太清楚,只不過清香撲鼻。
順手拈起幾顆黃豆送進嘴裡,嚼得嘎嘣嘎嘣直作響,那動靜聽的李廣的眉毛一跳一跳的,就好像是在嚼他的心肝一樣。
「李將軍,你別這麼緊張嘛,這上下差著十七八丈呢,那些匈奴人聽不到我們說話,放心吧!」
劉登嚼豆子的聲音,頓時讓旁邊的那些士兵們啞然失笑,可是隨即他們也放鬆了起來。
自家大王還有心思吃零嘴兒,看來這些匈奴人是真沒放在大王的心上。
「看到沒?老四你緊張什麼?一切都在咱家大王的掌握之中,咱們大王可是天上的星宿下凡,這些匈奴人不在話下!」
「三哥,我、我有點害怕……」
「怕什麼?你忘了咱們在子午谷幹的事情?那麼多的匈奴人不全都被咱們給弄死了,有咱家大王在呢,怕什麼?」
「三哥,你怎麼知道咱家大王是天上的星宿下凡的?」
「這個你都不知道?不過這也難怪,這個是前兩天,我聽大王的親兵說的!咱家大王,可是把那個李少君李真人都給收下當徒弟了!」
遠遠的看著劉登在那裡嘎嘣嘎嘣的嚼豆子,兩個年輕的士兵小聲的交談著,哥哥已經入伍三年了,經過慘烈的拼殺之後,這才被抽調進入這支軍隊。
弟弟今年才加入新軍,雖然說已經見過了血,可是這打起仗來還是免不了有些緊張。
「噓!他娘的不許出聲,你們兩個不知道嗎?」
兩人正說話的時候,旁邊的隊正立刻狠狠的瞪了他們兩個一眼,壓低的聲音罵了一句。
哥哥趕忙擠眉弄眼的朝著隊正笑了一笑,然後不再說話,只是無聲的拍了拍弟弟的肩膀,示意他一會兒跟著自己。
匈奴人的戰馬要比漢朝的戰馬確實優異很多,只用了不到一刻鐘的時間,就已經穿梭了整個谷道。
這谷道平常看不到陽光,兩邊的山崖上到處都是密密麻麻的藤蔓,幾乎已經看不出山壁顏色。
暗夜之中,就算是這些匈奴士兵,他們也沒有膽子在這谷道之中久留,只是來回穿梭了一遍之後,就直接回去稟報了。
「哪裡有什麼埋伏?不過是左谷蠡王自己在那裡自己嚇唬自己罷了,漢軍現在還在金牛道上等著我們呢,我們又不傻,非要回去跟他們死磕,派個人回去告訴左谷蠡王,若是他願意去攻打金牛道的話,我們可以從長城繞過去攻擊漢軍的後路!哈哈哈哈!」
鐵布爾狂笑著對身邊的親兵吩咐道,大軍開拔之前的這段時間裡,他也算是大概的了解到了伊稚斜戰敗的始末,現在這個時候,他是完全不把伊稚斜這個左谷蠡王放在眼裡了。
「傳令下去,快速通過!」
匈奴人的隊伍浩浩蕩蕩,如同是一條長龍一般,直接開進了狹長的鼠雀谷。
將近三里的距離,足夠足夠匈奴人的隊伍進入大半了。
眼看著,匈奴人馬上就要到達埋伏的地點了,劉登的手裡緊緊的握著劍柄。
就等著匈奴人的前鋒越過那條紅線,劉登在峽谷的兩側準備了大量的落石,現在只等著他一聲令下,就可以直接阻斷谷道。
「大人,情況好像有些不太對,您不覺得太安靜了嗎?」
數萬人在這裡埋伏,就算是他們現在隱而不發,那沖天的殺氣也讓四周的蟲豺們不敢出聲。
「是有些不太對勁,傳令下去加快速度!」
鐵布爾現在也感覺情況有些不對了,但是開弓沒有回頭箭,大軍已經沒有迴轉的餘地,現在這時候,他也只能硬著頭皮闖下去了。
劉登的手心裡都滿是冷汗,握著劍柄的手都感覺有些濕潤了,雙眼死死地盯著下面匈奴人的動作。
「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