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郅都大人,你還是不用白費心思了,有什麼手段儘管使出來吧,不過我的身體你也知道,恐怕熬不過你那些刑罰的!哈哈哈哈!」
張景笑得十分猖狂,他現在的身體狀況都已經糟糕到了極點,恐怕只要再用刑,他馬上就會丟掉小命。
現在這個時候,他可是郅都手裡最值錢的一個囚犯了,郅都是不會讓他死的,這一點他很清楚,只要自己能夠再堅持一段時間,自然可以和郅都談判。
郅都想要的,只是自己腦子裡的東西,他本來也沒想著自己還能活著出去,只是想要保全妻兒罷了。
原本他娶那個女人,只是為了掩飾身份,只是,兩人在一起生活的久了,慢慢的有了感情,尤其是那女人還給他生了兒子,這更是讓他心裡有了牽掛。
被抓之後的這些天裡,張景一直在回憶,自己到底是怎麼失敗的,可是,他始終沒有理出一個頭緒來。
墨雨山莊這個地方,他經營多年,整個山莊看起來,和普通的莊子並沒有什麼兩樣,甚至莊子裡連個守衛都沒有,這也是他的狡猾之一。
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尤其是在鄉間這種地方,要是莊子裡常年還有人守夜,在長安城附近就太奇怪了,萬一要是哪天有過路的路人發現的話,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引來滅頂之災。
所以,他自作聰明的設計了山莊裡的一切,那些殺手們在這裡成了真正的農夫,他們在這裡自耕自種,不出任務的時候真的就像是一個老農。
每年還會為了那麼一點點的人頭稅,跟前來收稅的稅吏們撒潑打滾,一切就像是真正的農莊一樣,郅都為什麼會出現在那裡?
這幾乎已經成了他的一個執念,人其實就是這樣,當你陷入牛角尖的時候,越是得不到答案就越想知道,越想知道就會陷得越深。
「啪——」
「大膽刁民,你以為你不開口本官就拿你沒什麼辦法嗎?」
郅都憤怒地拍了一下桌上的驚堂木,對於張景的猖狂,那是真的讓他恨得牙根直痒痒。
「了不起就是30大板,打死了我,我看你還能知道什麼消息?那些人所有人都只不過是我的手下罷了,他們只是負責殺人,別的事情一概不知,打死了我,我看你如何跟朝廷交代!哈哈哈哈!」
張景再次猖狂地笑了起來。
「你說的沒錯,我若是打死了你的話,確實是沒辦法和朝廷交代,不過今天咱們玩點新鮮的,我並沒有打算打死你,按照你現在的罪名,株連九族也是應該的,你的九族我還沒有查到,但是我嘗到了一點有意思的東西!來人,把他們給我帶上來!」
張景原本正在猖狂地狂笑著,可是郅都的話讓他越聽越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他該不會是找到了……
「老爺,老爺!」
「爹!爹!」
那女人和孩子一上大堂之後,就已經看到了,被折磨的幾乎不成人樣的張景,張景如遭雷噬,整個人呆立現場。
「郅都,你這個卑鄙小人,你居然拿女人和孩子要挾我!」
張景第1次,歇斯底里的瘋狂了起來。
這才是他最擔心的事情,他之所以之前表現的那麼猖狂,為的就是害怕會有這麼一天,他表現得越猖狂,就越能把郅都的注意力吸引在他的身上。
他早就知道,自己該把她們送回老家的,可是因為陰差陽錯,這個計劃一直遲遲沒能實施,今天終於使出了紕漏……
整個組織在長安附近的所有殺手,這次算是被人一網打盡了,張景心裡也明白,無論如何他自己這次算是死定了,就算是朝廷赦免了他,組織也不會放過他的。
但是,如果可能的話,他真的想讓這女人帶著自己的孩子遠走高飛,就算是他這樣的掮客,也不是真正無情的存在……
「本大人無恥?本大人這叫公正執法,按照你犯下的罪名,株連九族你知道是什麼意思嗎?不光是你的老婆孩子要死,就連你的親朋好友也全都要死!你們的膽子還真是不小,闖廷尉大牢這種事情你們都敢做,真當大漢朝的廷尉府是泥捏的嗎?」
郅都這是越想越生氣,他這個向來被稱為能吏的廷尉,這次算是被這小子,狠狠的在自己的臉上抽了幾巴掌,郅都怎麼可能忍得下這口惡氣。
「放他們走,你想知道什麼我全都告訴你!」
張景呼呼的喘了幾口粗氣,然後開出了自己的條件。
「你以為你有跟我討價還價的資格嗎?本官不著急,本官會詳加盤查,我看著女人皮膚白嫩,似乎應該也是大戶人家出身,我想她背後應該有不少的親眷吧!」
郅都的聲音是那麼的邪惡,那女人嚇得只能緊緊的抱著自己的孩子,張景的身體都已經開始顫抖了。
「你到底要怎麼樣才能放了他們?我知道東西遠比你想像的多,我這些年來在長安城裡作案一十八起,樁樁件件我都可以告訴你,只要你能夠保證他們的安全,就連那些僱主的身份,我也都可以告訴你!」
事到如今,張景實在沒有別的本錢了,他只能孤注一擲,希望能夠留住自己的一條血脈。
「看來你是著急了,沒事,本官不著急,等本官先把這女人和這孩子,投進大牢里,關上個三五年你再說也不遲!」
郅都可是天下有名的酷吏,對於這一點,張景知道的可能比郅都自己還要清楚。
要是自己的老婆孩子落在了他手裡,就自己經受的那些可怕刑罰,恐怕沒有一件是他們能夠熬下來的。
「大人,只要你放了他們,我什麼都說我什麼都說!」
張景瘋狂的在地上叩起了頭,郅都的心頭一片狂喜,自己總算是找到了他的弱點,看來這件懸案總算是要有個結果了。
「那咱們就慢慢來,就從你們最近的這件委託開始,到底是誰雇用了你們,你們為什麼要殺那為位韓真人?他都已經到大牢里了,難道還礙得著你們什麼事兒嗎?」
郅都說著,一揮手,一旁的書吏趕忙開始記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