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這件事情我不會莽撞的,你們在這裡等,我在我回來之前任何人不得踏出書房半步。」
梅長林深吸了一口氣。
呂嘉走了,把國庫里最後剩下的那點底子全都帶走了,甚至連最後剩下的一萬石壓倉糧都給帶走了。
現在的國庫里空空蕩蕩,別說是賑災了,恐怕現在這國庫里的老鼠都能餓死了。
放著這麼一隻肥碩的大老鼠,在前面梅長林又怎麼可能放過他?
「大人,您現在這個時候去見大王恐怕不妥吧?這萬一要是引起眾怒的話」
趙佗現在沒辦法親自出面,而呂嘉現在帶著人去了蒼梧城。
整個番禺城現在已經出現了權力的真空,若是這個時候真的犯了眾怒的話,天知道最後還鬧出多大的亂子。
「眾怒?就算是真的犯了又如何?就憑他們這些廢物能耐本官何?看看那些城裡城外的災民們,要是再這麼鬧下去的話,那才是真正的亡國滅族之禍!」
梅長林丟下一句狠話之後,直接朝著王宮而去。
一個時辰之後,他終於拿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儘管趙佗現在的狀態,已經不允許他再繼續處理這些繁雜的事務了,但是,無論他接下來想做什麼,一個安定的番禺城都是必須的。
連續的戰爭,再加上劉登那近乎掠奪的手段,已經徹底的掏空了整個南越國。
只是把國庫的帳簿擺出來翻了幾下之後,趙佗直接就下了一道詔書給梅長林。
沒了呂嘉的壓制,再加上趙佗的支持,他這個本身就有糾察不法事職權的廷尉,徹底變成了一把無人敢於直視的利劍。
「總掌柜的,他真的動手了!」
看到廷尉府的官差們,徹底的把治粟內史府給圍了的時候,立刻就有人把消息傳到了趙文谷的耳中。
「這位梅大人本來就是咱們手裡的劍,這有什麼好奇怪的?不必著急,這才是剛剛開始!」
「總掌柜的,您怎麼知道他一定會動手呢?現在這個時候,他就不怕官場動盪嗎?」
小六子好奇的問道。
「其實這件事情很簡單,南越國沒錢了!不光沒錢了,而且他們還沒糧了。無論趙陀願不願意,現在這個時候他都必須按照我們的設想去做!」
趙文谷說話之間臉上的自信的表情,頓時讓小六子感覺一陣的惡寒。
堂堂的一方諸侯,現在居然只能做總掌柜手中的一枚棋子嗎?
「好啦,這件事情不必再關注了,我讓人給大王送去的東西,現在送出去了嗎?」
看著小六子那一臉詭異的表情,趙文谷笑著問道。
「送出去了,算算日子的話,大概這兩天應該也就能到了。」
小六子趕忙收攝心神,小聲的說道。
「送出去就好,這麼說來,等過了元日之後,小殿下應該就能穿上了!」
趙文谷一邊說話一邊放下了手裡的竹繃子,上面的一隻小老虎已經秀成了一半。
「你們想做什麼?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
聽說廷尉府的官差,直接把自己的府邸給圍了,刑磐直接就沖了出來。
「大人我們也是奉命行事,還請您不要為難我們!」
劉墨林笑了笑,然後直接帶著幾個差役走了上來。
「劉墨林你是瘋了嗎?你可知道你現在帶人衝擊我的府邸,我可以直接命人將你斬殺!」
刑磐的臉色一下子難看到了極點,雖然不知道這廷尉府的判官跑到他這裡來做什麼的。
但是看他們現在這副樣子,這可不像是來請自己吃飯的啊!
「大人,我們手中可是有王命在,您這是打算造反嗎?」
劉墨林說話之間,再次揚了揚自己手中握著的那捲捲軸。
「王命?」
聽他這麼一說,邢磐整個人直接愣在了當場。
隨即後背上就驚起了一身的冷汗,自己的事情自己清楚,他最近這段時間做的確實是有點太過張揚了。
「大王有令,命我家廷尉大人徹查所有囤積居奇,以及番禺城內所有不法之事,現在廷尉大人正在廷尉府等您呢,大人您是自己走,還是讓他們幫幫你?」
劉墨林一邊說話,他身後的幾個官差立刻就上前了半步。
「你們可別忘了,我可是南越國的治粟內史!」
「治粟內史又如何?大人您做下的事情自己心裡不清楚嗎?短短几個月的時間居然能夠記下百萬家財,大人還真是好手段啊!帶走!有敢阻攔者殺無赦!」
劉墨林的話音一落,廷尉府的那些官差們,頓時一個個刀出鞘,箭上弦。
這下子治粟內史府的那些人,一個個全都慫了下來。
「我自己走!」
被劉墨林提起百萬家財的事情,邢磐立刻心裡就明白了,今天的事情他怕是賴不掉了。
不過他還是朝著自己的心腹使了個眼色,但是那人到底懂沒懂他的意思,那可就只有天知道了。
這裡發生的事情立刻就驚動了整個番禺城,治粟內史,這已經是一國的實權人物了,按理來說,到了這一級的案子,基本上全部都應該直接交給丞相府,或者交給南越王趙陀來親自處置。
畢竟,治粟內史已經是和廷尉平級的官員了,可是這一次,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梅長林居然沒有任何客氣的意思。
而且他辦案的速度奇快,只用了不到三天的時間,居然已經把所有的罪名全部都落實了。
光是從他家裡抄出來的資財,直接就讓滿城上下的百姓們全都紅了眼。
現在整個番禺城都在鬧著饑荒,所有的百姓們就差易子而食了。
可是,光從刑磐家裡,就超出了超過十五萬石糧食!
銅錢,金銀以及地契,房契,古董,字畫,更是數不勝數。
前前後後,光是運送財物的車輛,居然足足動用了一千兩百多架次。
一時之間滿城上下,幾乎所有的百姓們都憤怒了,所有人都在叫囂著要把刑磐千刀萬剮。
可是,這個舉動卻讓城中的那些權貴們,一個個全都有些暗膽寒了。
原本這些權貴們心裡還有些僥倖,希望趙陀能夠網開一面,可是沒想到,即便是趙佗癱瘓在床,他依然殺氣騰騰的直接下達了格殺令。
這一下子那可真是滿朝皆驚,治粟內史這個等級的官員,已經是整個南越國核心的官員了,這樣的等級說殺就殺……
更讓他們膽寒的是,刑磐的罪狀之中其中就有一條被趙佗定性為死罪的罪狀:
囤積居奇,哄抬物價,魚肉百姓……
這條罪狀,滿朝上下誰沒有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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