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登之後,自然就是周亞夫了。
身為此次朝廷平叛的主將,再加上周亞夫替皇帝背了這麼多的黑鍋,接下來的事情也就順理成章了。
周亞夫被稱為條候,從原來的關內候,一躍成了現在的列侯,從此之後,他也算是有了跨入權力中心的資格。
周家算是徹底的翻身了,家裡有適齡女兒的,看向周亞夫的時候,已經變得十分的熱切。
這可是新鮮出爐的侯爺,這要是能夠在這個時候聯姻的話,最起碼未來幾十年的時間裡,能夠保證家族不會衰敗了。
周亞夫之後排在首位的自然就是欒布了,生擒了劉卬,這可是潑天的功勞。
他也終於如願以償地被封鄃侯!
餘下的將校們一個個皆有重賞,灌夫因為破開金鎖關的功勞,被晉爵一級,加食邑五千戶,成為大漢列侯。
李廣因為守衛晉陽有功,晉爵一級,加食邑五千戶,也榮升列侯。
蘇建因為跟隨劉登,戰功卓著,雖然沒能封侯,但是晉爵三級,封右庶長。
要知道他現在才不過是二十出頭而已,儘管沒能封侯有些遺憾,但是這個上次也已經足夠讓他傲視群倫了。
他自己本身無根無基,能在現在這個年月取得這樣的成就,已經足夠讓人羨慕了。
更何況劉登可是親口答應的,等到地瓜和玉米大出天下之時,就是他和鄒暘兩個人封侯之時!
何君安這次更是撿了大便宜,前後幾次大的軍功加在一起,一步登天,直接被封為雁門中郎將。
從此以後不但有了獨領一軍的資格,而且,中郎將的官職位比兩千石。
也就是說,從此以後他也算是邁入了大漢中級官員的行列了。
這對於平民出身的何君安來說,幾乎是難以想像的。
這天下的軍官成千上萬,可是一個平民能走到如今這一步的,尤其是在他現在這個年紀上,那絕對是鳳毛麟角。
如果是平常時候的話,這大朝會最多也不過就是一個多時辰而已,可是今天足足進行了三個時辰,才算是把所有的程序走完。
等到大朝會結束之後,劉登前腳才跨出皇宮的門檻,後腳就被梁王直接拎到了自己的馬車上。
「我說你小子到底做什麼妖?這前朝遺族也是你能沾染的?」
梁王有些恨鐵不成鋼的用一根手指,在劉登的額頭上不斷的指指點點。
「王叔我這不是沒事兒嗎?你何必這麼緊張呢?」
劉登一邊陪著笑臉,一邊趕忙說道。
「你知道個屁!」
梁王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
「我告訴你,這次也就是你運氣好,要不然的話,隨便換個皇帝,你現在至少都要死個十次八次了!」
梁王沒好氣的說道。
「有這麼嚴重嗎?」
劉登不以為然的說道。
「你小子最近這幾天,天天盯著長安城裡這點事情,就沒打聽打聽這天下大勢嗎?」
梁王壓低了聲音說道。
「天下大勢,天下大勢關小子何干?」
劉登一撇嘴,直接開始耍無賴了。
「你要是再這麼說話,小心老子打斷你的狗腿!」
梁王沒好氣的在他腿上踢了一腳,兩眼一瞪,劉登頓時一縮脖子。
「到底是什麼事情,還請王叔指教!」
看梁王這副緊張兮兮的樣子,劉登心裡不禁一哆嗦,難不成真出了什麼事情嗎?
「你可能還不知道,前天中午的時候,楚王劉戊的三叔劉禮密報,楚國太子攜帶金銀珠玉三百車,於十日之前悄悄潛入南越國借兵!」
劉武壓低了聲音,小聲的在劉登的耳邊說道。
「可是這和我有什麼關係?」
聽完了劉武的話之後,劉登更迷茫了,實在是想不明白,這兩件風馬牛不相及的事情到底有什麼關聯。
「你小子還沒清醒?你可別忘了南越王趙佗是什麼來路?他原本不就是前朝大將嗎?」
梁王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然後再次說道。
「嘶——」
這下子劉登算是明白了,過來難怪皇帝今天的表情如此的奇怪。
說了半天原來還有這麼一茬,要是這麼說的話,那自己今天所做的事情還真是有點危險。
當初劉登給王沖他們安置的落腳點不就是南越國嗎?要是按照這個說法的話,萬一要是他們到了南越國之後,舉兵北上的話,那劉登可就真正的成了為虎作倀了。
到了那個時候,恐怕就算是皇帝不追究他這滿朝文武的口水,也能把他活活淹死了。
這麼一想,劉登還真是有點後怕了。
按照原本歷史的記載,南越王趙陀在位期間,好像並沒有發生過大規模的交戰事件吧。
一直等到後面的那位千古一帝上位之後,這才回幾十萬徹底平定了南越。
「你小子現在知道怕了!我告訴你,萬一他們要是參與判斷的話,你可就變成了從犯!」
梁王沒好氣的,在劉登的後腦勺上又拍了一下。
剛才在朝堂之上,很多話不方便多說,現在只有他們二人,他說話自然也就沒有了那麼多的顧忌。
「王叔我以為他們不會參與叛亂的,更何況,我想現在這個時候他們更願意回到關中老家……」
猶豫了很久之後,劉登再次開口說道。
「人心難測,我勸你回去之後還是仔細的考量一番,如果實在不行的話,就把他們留在代國好生安置好了,這萬一要是出點什麼事情的話,好歹是在你自己的地盤上!」
梁王嘆了一口氣,還是有些不放心的說道。
「王叔多慮了,您放心,這件事情我知道了!」
劉武的話雖然有些不太中聽,但是劉登心裡也明白,這可完全都是為了他好,畢竟現在的他可不光是自己孑然一身了。
他還有個老母親,還有個妹妹,還有個沒過門的妻子,他身後還站著一大群的官員。
現在這個時候,他不得不為自己多考慮一點。
「你自己心裡有數就好,雖然說南越國那邊情勢複雜,但是他們會不會出兵,這個可很難說……」
劉武拍了拍劉登的肩膀,嘆了口氣之後,這才示意他可以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