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嬗和桑弘羊商量的那些事情暫時也不作數,真的要是有什麼事情,就算不是在朝堂上討論,也是劉徹召集重臣確定方案。
不過也不得不說,這麼做的話,還是可以考慮得到靈感,對西域有著那麼一些想法,用來作為大漢財政的補充,這也不是不可以。
這沒什麼缺德不缺德的說法,也沒什麼傷天和不傷天和的事情。
原因就是現在的西域不算是真正意義上大漢的領土,另一方面來說自然就是西域現在剛剛歸,受匈奴的影響依然非常大。
那就更加的心安理得了,持續的削弱一些親匈奴的力量,壯大大漢的力量,這就行了。從外國吸血補充大漢,怎麼看都是正確的選擇。
見到桑弘羊,劉徹的心情也不錯,「是太子派你來的?」
桑弘羊也不廢話,「回陛下,臣奉太子令,迎陛下回京。」
這麼做沒人能夠挑出來理,皇帝回京自然是需要迎駕。尤其是皇帝這邊剛剛派人告知留守監國的太子,太子自然必須要派人來對接。
尤其是派出桑弘羊這麼個皇帝心腹,怎麼看都是最為正確的選擇了,這顯然也是會讓劉徹比較滿意的選擇,他這個人喜怒很多時候非常明顯。
劉徹微微點頭,隨即說道,「既然如此,你留下來吧。派人傳告太子,一應事務和冠軍侯商議,朕也懶得為此煩心。」
霍嬗果斷跳出來,自信且張揚,「陛下,我肯定能安排好這些事情!我從小就隨著陛下巡行各地,早就想要從頭到尾的主持一趟巡行了。」
聽到霍嬗這麼說,劉徹更為開心,「那這一次的巡行算是合你心意了,覺得怎麼樣?」
「大體上還行,就是有些遺憾。」霍嬗實話實說,「封禪了,巡視諸地了,可惜我沒能抓到鯤。不過還是等回了長安,咱們再慢慢商議。」
桑弘羊都明白冠軍侯想要抓鯤就是隱晦的說法,多半就是皇帝這一次尋仙還是沒有任何的成果,這肯定就是遺憾了。
劉徹就笑著安慰霍嬗,「你也不用多想,有些事情強求不來。這一趟你安排的不錯,這一趟朕出來就沒操心,這便是好事情。」
這一次出巡,某些程度上來說是劉徹和霍嬗的『圓夢之旅』。
霍嬗從小就跟著劉徹走南闖北不假,只是霍嬗長大之後,幾乎沒有跟著皇帝再出巡了,因為他經常出征在外。
這對於劉徹來說是一個遺憾,他早就習慣了出巡的時候旁邊跟著霍嬗。
尤其是這一次霍嬗全程主導,哪怕安排的一些線路等被劉徹進行了調整等,不過大家也都明白這一次的巡行還是霍嬗全程主導。
這一次的出巡看似確實有些遺憾之處,但是劉徹還真的沒有什麼操心。哪怕是到了目前這個情況,他心裡還是滿意的。
沒有找到仙蹤也不算什麼,畢竟以前每一次也沒能真正的找到仙蹤。這一次封禪了、找到了美女,這也算是值得開心的事情。
得到了皇帝的旨意,霍嬗自然就進一步的開始安排接下來的回京任務,事情還是非常多的。
得到了皇帝的信任,被委以重任,哪怕可能出現了一些不足也不會被過多的責怪。
但是如果能夠將一些事情給儘可能的做到完美,那肯定是最好不過的事情。這不只是對霍嬗的一個考驗,這也是太子劉據的加分項。
迎駕等等一應事務可不只是單方面的,不過衛子夫和劉據也是時常迎接,這些事情對於他們來說更加的得心應手,完全沒什麼可擔心的。
劉徹也開始沐浴、收拾儀表,他回京自然就是要更加惡威風凜凜,畢竟是皇帝嘛。哪怕這一路上他也是養尊處優,並非真正的疲憊。
可是誰讓這位皇帝本身就是顏控,再加上對於細節非常的在意,他肯定不願意在回京的時候讓留守的滿朝文武看到他任何的缺點。
這也是雖然距離長安非常近了,但是大隊人馬刻意壓速度的原因,說到底就是為了能夠準備的更加充分,以最好的狀態回京,這也是上下一條心。
看到霍嬗的部曲也在忙碌,劉徹非常頭疼,「你想做什麼?朕問你,你想做什麼?」
「護衛陛下回京啊!」霍嬗那叫一個理直氣壯,「陛下,到時候滿朝文武都在,還有不少權貴子弟,我可不能弱了威風。入城的時候,還有鄉老、百姓!」
劉徹立刻提醒說道,「你到時候為朕駕車就行,用得著如此?」
霍嬗強調說道,「人多,我控不住車,我就怕到時候一個不小心讓車跑起來了。」
劉徹一時間被霍嬗的話堵住了,別看出來這小半年,他也沒少乘坐霍嬗駕駛的車,或者是親自執韁。但是這兩位駕車,還真的只能是在直線加速。
甚至不只是直線加速那麼簡單,六匹馬得兩個人控制,混身大汗的才能夠保證不翻車,才能夠保證速度足夠快。
在擦著盔甲的霍嬗更加理直氣壯的說道,「陛下,我可是大司馬驃騎將軍,整個大漢都知道有個年少英武的冠軍侯!我回京,不得威風凜凜?」
旁邊的曹宗、桑弘羊等人都低著頭,被霍嬗的話給逗樂了,但是他們知道這是冠軍侯能夠做出來的事情,半點不需要懷疑。
霍嬗數次出征,也曾有獻俘的威風凜凜時刻。可是三次出征,三次提前回京,這似乎也是這位冠軍侯的一大憾事了。
劉徹指了指曹宗,說道,「你穿著武服即可,用得著如此?」
「不夠威風,我就要最威風!」霍嬗賣力的擦著甲冑說道,「皇后殿下給我的披風我還收著,就等著回京的時候用上。」
威風,當霍嬗說出這個詞的時候,大家都覺得這一切好似都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了。
其他的事情或許冠軍侯做不出來,可是為了威風,他什麼事情都可以做的出來。
心累的劉徹也懶得說什麼了,因為說了也沒用。也是明白這一切算是『咎由自取』,霍嬗現在這樣的性格,還是皇帝刻意的培養。
「曹宗駕車,桑弘羊陪駕。」劉徹也直接說道,「咱們幾個也別搶了冠軍侯的威風,他就領缺胳膊少腿的那幾個走前頭,夠你威風了。」
霍嬗還是沒忍住,「少腿的那個在莊裡養著,就缺了胳膊的兩個跟著。」
冠軍侯府的四大家將在長安很有名,六條胳膊六條腿,唯一一個四肢完整的還破了相,走在外頭就算是所謂的遊俠都不敢正眼看。
劉徹習慣了霍嬗的頂嘴,不過霍嬗還是有分寸,「我家那幾個豈能跟著,他們又沒有軍職。我帶著羽林騎在前面就好,部曲沒身份跟著。」
劉徹笑著說道,「這倒也是,只是你少帶著他們幾個在長安縱馬就好。這麼些年,朕不知道收了多少彈劾,全都給你壓著。」
霍嬗心裡有數,連忙討好,「臣一直都記得陛下愛護,只是那些人也是污衊我。我在長安最多也就是騎馬,從未縱馬。不信陛下可以問問其他人,他們都該清楚。」
趙河西等人連連點頭,自家君侯一直都是極有分寸的人,在長安真的沒有縱馬,出城也不會騎著馬衝進麥田,都是走正經的路。
劉徹更加心累了,「騎馬還有理了?太子遲早會收拾你!」
霍嬗也不在意,獻寶一般的說道,「陛下,我的馬槊這一次特意改了。更長了不說,我還加長了一段槊鋒,看著更加威風了!」
看著那杆超過四米的馬槊,劉徹問道,「你這馬槊改是改了,你力氣大用的慣,其他將士呢?」
提到這個霍嬗更加來勁,「先前就和少府的匠人討論過,這馬槊現在制起來也不容易。我的力氣大自然不礙事,其他將士的馬槊都是用上好木材陰乾、再浸泡、陰乾,這才有韌性、又堅固,制出來不容易。」
槊看著好似是和槍、戟差不多,但是工藝也沒有那麼容易。尤其是一桿上好的馬槊,更是造價不菲,哪怕是羽林軍也都不能全員配備上好的馬槊。
很多都是普通的木質槊杆,也可以說隨著霍嬗持續帶著重甲騎兵四處縱橫,一桿上好的馬槊已經成為了身份的體現。
他這也算是推進了戰爭史的前進,歷史上到了東漢時期才興起的重裝騎兵,現在在西漢就已經開始有了雛形。
劉徹微微點頭,說道,「你一直喜歡羽林,朕也知道。你自己注意些,軍費就那麼些,你全都給了羽林騎,南軍、北軍得的就少了。」
「陛下,哪能全都給羽林、期門,我心裡有分寸。」霍嬗也顯得無辜,「我倒是想要多給羽林一些,大將軍不准就算了,曹宗都敢和我搶軍費!」
無辜的曹宗一臉無辜,他只是維護南軍的利益,當然要看的緊一點了,可不能委屈了自己的一些兒郎。
就像北軍沒有靠譜的將領,所以被公孫敬聲剋扣、挪用了軍費。哪怕剛剛挪了就被查出來了,現在也被繩之以法了。
可是羽林、期門的軍費,誰敢動?
那是大司馬驃騎將軍統領的軍隊,其他官員都是優先供給這兩支精銳的禁衛軍。
南軍也不差,平陽侯曹宗坐鎮,不說優先供給,可是該給的肯定按時按量的給,就算是有些小動作,也幾乎是看不出來。
有著一員優秀的將領領軍,所屬部隊的將士們都不會吃虧。跟著冠軍侯打仗不只是能得軍功,還可以搜刮斂財,這也是軍中不少人的共識。
「陛下,我率十六人執槊前導!」霍嬗立刻建言獻策,「其他儀仗跟著就行,入城的時候肯定威風。我特意選了幾十員將士,都是威武雄壯之士!」
劉徹笑著點頭,毫不懷疑的說道,「你要是這麼安排也可以,朕倒是放心。這幾十人在前頭,估計馬的步調都是一致。」
霍嬗連忙點頭說道,「那是自然!陛下的儀仗自然更加威武,這些人也都是精心訓練了。就是我的盜驪不行,和其他戰馬步調不搭。」
霍嬗幾乎搞出來了一個儀仗隊,這也不算什麼,羽林軍、期門軍雖然承擔出征的任務,但是也具備極強的禁衛、儀仗屬性。
劉徹隨即看向桑弘羊問道,「太子這一次可安排了匈奴使節、各國質子前來?」
長安城不只是有匈奴使節,還有西域諸國的一些王子等人,這些人不管是心甘情願還是形勢所迫,反正現在都是在大漢都城生活、接受教育。
桑弘羊立刻回答說道,「回陛下,陛下回京,各國使臣自然也該迎駕。」
那麼霍嬗的這些安排自然就更加合理了,既然是大漢,該威風的時候肯定要威風。
霍嬗也從來都不認為儀仗這樣的事情就是無用功,展現朝廷威儀的方式有不少,有些時候閱兵、儀仗等等,這也是直觀的體現。
這也不只是給文武百官看的,這也是給長安百姓、西域諸國看的。
外在的一些事情,霍嬗也從來都不會去掩飾,該做的表面文章肯定也會安排清楚。
劉徹更加不需要操心一些事情了,就目前的情況來看,霍嬗可以將回長安的事情安排的非常清楚,根本不需要擔心有什麼紕漏和不足。
至於迎駕的事情也不用有什麼好擔心的,皇后和太子也可以將這些事情安排的清清楚楚,他們甚至可以做到讓任何人都挑不出問題的水平。
霍嬗在賣力的準備著,要威風凜凜的回到長安,這幾年在長安的時間比較少,有些時候甚至會擔心有那麼些讓人忘記了他的一些張揚、跋扈。
雖說軍功越來越多了,霍嬗的威望看起來也是越來越高了,只是有些事情不能只是靠朝廷的威望就夠了,該有的一些存在感還是要直觀的表現出來。
這一次回到長安,霍嬗要做的事情肯定不會少,畢竟在出巡之前,他就隱隱覺得有人對太子動了心思。
雖然還不是什麼構陷等等,但是隱隱覺得皇帝和太子之間有了隔閡。
這可是大事,有了隔閡,就會讓人覺得有機可乘,那霍嬗就要做些事情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