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同人不同命

  第250章 同人不同命

  還是和以前一樣,霍嬗跟著劉徹行登封禮,在山上過了一夜。

  一路求神拜佛,然後才從山陰下山。

  雖說有些疲憊,只不過劉徹和霍嬗看起來都不算疲憊。所以有些事情立刻進行,當皇帝下山之後,自然是在明堂接受百官賀拜。

  作為大司馬驃騎將軍,現在的霍嬗就是百官之首,率領百官賀拜皇帝。隨即大部隊繼續出發,要去肅然山祭祀后土,這才是完整的祭拜天地。

  在祭祀完天地之後,開始短暫的休整,接下來還要繼續向東。前往東海尋找三仙島,劉徹是認定了他的仙緣就在東方。

  至於說這一次沒有遇到太多的神跡,劉徹失落歸失落,可是也完全理解。仙緣就是這麼縹緲,想要得到仙緣並非容易得事情。

  懶洋洋起床的劉徹就問道,「嬗兒呢?還沒有起來?」

  邢夫人就回答說道,「先前讓人去問了,說冠軍侯帶著部曲出去了。帶著弓、騎著馬,說是要去狩獵。」

  劉徹覺得荒唐,也覺得好笑,「要說出巡,也就是他最高興。小時候不願意在宮裡,長大點就跑去上林苑,現在長安也留不住他。」

  邢夫人也不好說什麼,那位冠軍侯還真的是散漫的性子,甚至可以說有些矛盾。

  要說貪圖享樂,不少人都知道霍嬗貪吃貪喝,喜歡穿漂亮衣服、吃可口美味,平時坐沒坐相站沒站相。但是要說不怕吃苦,遠征千里也不在話下。

  劉徹看向殿門外,問道,「是曹宗在外頭嗎?」

  曹宗立刻入殿,「陛下,今日是臣值守。」

  「是嬗兒值守吧?」劉徹就沒好氣說道,「都這個時候了,還幫他遮掩。本來是打算好好歇息兩天,他跑去打獵算什麼?」

  曹宗就趕緊回答說道,「陛下明鑑,今日本就是臣值守。冠軍侯先前就安排好了,這幾日無他值守的時候。」

  這一下瞬間讓劉徹惱了,「封禪結束了,他就開始撒歡了?這麼看來,除非是到東海,他這是將值守全都給安排出去了,就他逍遙自在了?」

  曹宗也不好說什麼,因為這就是霍嬗安排的,皇帝只要給他放棄,某個膽大包天的人就敢正大光明的偷懶。

  當然最風光、最出彩的時候,某個人就不讓出去,只能是他立功。

  劉徹搖頭,也有些羨慕,「到底是年輕,這一路都沒好好歇歇,也才登山。他倒是好,還有心思去打獵,這邊有何獵物值得他這麼在意?」

  曹宗就說道,「君侯說是想要去打虎,還說現在熊也出洞了,該去打熊了。」

  劉徹一聽就更為頭疼,霍嬗在上林苑的時候就想要打獵。劉徹養的那些珍禽異獸更是被霍嬗奠基許久了,甚至還動過一些歪心思。

  「他啊。」劉徹非常無奈的說道,「這次最好打只虎,要不然他以後還要鬧。再不打個猛獸,朕養的那些猛獸就該遭殃了。」

  上林苑養了一些珍禽異獸,那是半圈養,讓達官顯貴偶爾可以去狩獵。而圈養的也有一些猛獸,關在虎園、熊園這些地方,就是為了取樂。

  比如說此前劉徹是想要讓李敢的兒子李禹去殺虎,那就是在虎園。

  當年劉徹登基初期,獨尊黃老的太皇太后對儒家非常排斥,讓儒生轅固去獸圈殺野豬。結果這位孔子的門徒很給力,真的是一刀宰了野豬。

  現在不少的儒家子弟能文能武,不只是能說會道、還非常精通拳腳。

  霍嬗在上林苑打了不少鹿、狐,甚至狼也殺過,可是沒有抓到心心念念的老虎和熊。所以為了冠軍侯的威風,他一直想要溜進猛獸園。

  到時候直接給宰了,誰知道他是在哪裡打的?

  到時候大搖大擺的抬著在長安轉一圈就行了,不明真相的人之後讚嘆冠軍侯的勇武。

  就在劉徹洗漱結束的時候,忽然有人來報,「啟奏陛下,侍中衛不疑求見。」

  劉徹懶洋洋的睜開眼,說道,「宣。」

  風塵僕僕的衛不疑剛剛入殿就跪下,「臣衛不疑拜見陛下,陛下萬歲。」

  「萬歲,朕真能有萬年壽數?」劉徹頗為煩躁的說道,「學誰不好,偏偏學嬗兒!」

  旁邊的人都是一臉古怪,霍嬗稱呼皇帝『萬歲』,皇帝非常開心。甚至大部分的人都知道除了所謂的『山呼萬歲』之外,就是他第一個稱呼皇帝位萬歲。

  看了眼畏畏縮縮的衛不疑,劉徹反問,「怎麼,有何事情要奏報?」

  衛不疑趕緊從懷裡掏出奏表,「啟奏陛下,臣奉太子令,送來政事奏報,請陛下定奪。」

  這一下劉徹心情好了不少,雖然現在是讓劉據監國、處理各種政事,但是不代表劉徹這個皇帝就是徹徹底底的放權,他還是握著大權不撒手。

  劉徹看著奏章,說道,「太子勸課農桑倒是做的不錯,只是太子為何連續鎖拿重臣?」

  衛不疑就趕緊回答說道,「回陛下,這些人多是此前和前太僕公孫敬聲有勾連。這些人沆瀣一氣、荒廢馬政,太子殿下就此整頓。」

  「嬗兒不在長安,這時候給他出氣?」劉徹沒好氣的說道,「一會兒你親去和嬗兒說一聲,這些犯官有錢贖罪就罷,無錢贖罪重罰。」

  這樣的處置方式很正常,漢朝現在就有這樣的制度,除非是一些特別大的罪,要不然都是可以花錢免罪。

  或者說是花錢免死,要不然就是被殺或者被施刑。

  劉徹仔細的看著奏章,隨即說道,「大將軍在徵兵、訓練之事做的如何了?朕為何沒看到你們詳細說說?」

  衛不疑趕緊回答說道,「回陛下,大將軍演訓羽林、期門,南軍、北軍現在也在更替軍械等。」

  「糧草呢?」劉徹繼續問道,「從各地徵調、運輸草料,沒送往北邊?」

  衛不疑就規規矩矩的回答說道,「回陛下,現如今還未籌集齊全,尚且有一些缺口。太子殿下已經令邊塞各地籌集軍馬、糧草,待陛下下令就可北上。」

  劉徹對此也只是點了點頭,沒有表現的滿意,也沒有表現出不滿。

  劉徹雖然迷信、貪圖享樂,但是也不得不說作為皇帝,他的能力還是非常出色的。對於劉據處理的一些政事,他也非常的在意,偶爾也有些不滿。

  雖然劉據看似還是不錯的,當了二十多年的太子,對於不少的政事處理起來還算是比較得心應手,基本上不會出現太大的紕漏。

  可是說到底就是劉徹的能力太過出色,以他自己的眼光、能力去要求別人,那自然也就是看誰都覺得能力有所不足。

  「你去歇歇。」劉徹抬眼看了眼衛不疑,說道,「真要是給你累著了,在皇后那裡不好說話,大將軍那邊也難看。」

  衛不疑趕緊謝恩,他這一路跑來確實比較累,該休息的時候自然也是需要休息。

  「看看大將軍的幾個兒子,沒一個有出息!」看著衛不疑的背影,劉徹有些不高興的說道,「衛伉算是出息點,衛登、衛不疑,哪個有點本事?」

  霍光等人根本不敢接話,皇帝可以表達不滿,就算是大將軍聽到了也只能是附和。可是其他人要是跟著皇帝一唱一和,那就是得罪大將軍了。

  得罪了大將軍,大將軍未必多麼在意。可是說不定走在街上的時候會被冠軍侯一棒子給放倒,這是他能夠做出來的事情。

  「看看嬗兒,這一路比誰都累,天不亮就跑去打獵!」劉徹無奈說道,「霍光,他那幾個部曲就由著他胡鬧?」

  霍光趕緊上前無奈說道,「陛下,冠軍侯的部曲向來忠誠,一向都是以冠軍侯之命為準。」

  聽到霍光這麼說,劉徹更為無奈,「就沒幾個省心的,嬗兒長不大,那幾個老東西也沒心眼?好好的孩子跟著他們都學壞了!」

  霍嬗自然是最好的,他身上的一些小小不足,肯定也就是身邊的人帶壞的,這一點劉徹毫不懷疑。

  不知道被皇帝埋怨的劉漠單手抓著韁繩,快意的縱馬,「君侯,前頭肯定有野豬,咱們給他趕出來!」

  霍嬗立刻答應下來,沖身後說道,「劉大林,你率五人過去堵住!」

  一個青年立刻帶著幾個騎兵縱馬齊出,霍嬗打獵動不動就是場面宏大,打個野豬也跟打仗一樣,時常會安排一點戰術等等。

  霍嬗取出弓,笑著說道,「好久沒有打獵了,這一回該輪到我發威了。」

  劉漠對此倒是有些不太認可了,「君侯是做大事的人,殺的匈奴人潰不成軍。只是小小狩獵,豈能配得上君侯!」

  旁邊的趙河西也認真的點頭,他也是這麼認為。自家君侯是做大事的人,就該殺的匈奴人哭爹喊娘、潰不成軍,自家君侯就該遠征千里德勝而歸。

  打獵,就算是猛虎等,那也配不上自家君侯,根本展現不出來君侯的神勇無雙。

  「我就是找點事情做,總得給我殺幾頭野豬吧!」霍嬗有些來氣了,「沒回打獵,我第一支箭射出去,你們哪個不跟著射箭?」

  這一下劉漠和趙河西也無話可說了,雖然現在他們都是缺了胳膊的人,現在是沒辦法張弓搭箭了,但是手底下的部曲、後生們出息啊。

  只要君侯的箭射出去了,根本不用多想的,其他的部曲們肯定是立刻跟著射箭,都是本能反應、根本就不會有什麼任何懷疑。

  以前這四大家將還嘲笑冒頓單于呢,要用什麼鳴鏑來指明射箭的方向等等。冠軍侯的部曲就不用,都是跟著君侯射箭,其他的不用多想了。

  夾緊馬腹,趙河西就說道,「君侯,這一回我盯著那些野小子,一個個的都放肆了!」

  霍嬗其實最擔心的就是趙河西和劉漠,自從馬鞍、馬鐙出現之後,這兩位的騎術也算是找回來了一些。

  雖然比不上身體健全的時候,只不過大部分時刻他們是單手持韁騎馬。必要的時候都是自顧催馬,完全依靠雙腿的力量坐在馬背上。

  這也是馬鐙、馬鞍出現之前騎兵常見的套路,大漢的騎兵現在素質越來越高、門檻越來越低,馬鞍和馬鐙作用非常大。

  以前的騎兵全靠雙腿的力量,揮舞武器的時候大多時候都是雙手,哪有工夫去控制韁繩。所以摔下馬背,這也是常見的事情。

  而現在雙腳踩著馬鐙可以借力,馬鞍也可以幫他們穩固身形,騎馬變得簡單不說,在馬背上可以解放雙手的同時也能更好發力。

  霍嬗抽出箭,一邊策馬一邊瞄準。

  「你們兩個就跟著我!」

  狼狽而逃的一頭野豬一下子砸倒在地,它被霍嬗一箭射中後腿。打了幾個滾的野豬掙扎著爬了起來,旺盛的生命力可見一斑。

  但是下一刻急促的馬蹄聲傳來,一柄長刀劃破長空,野豬的腦袋飛了起來,鮮血四濺。

  「這個趙河西!」劉默就生氣了,「君侯,他實在是太不像話了!」

  霍嬗也覺得不像話,說好了跟著他、不許幫忙。但是在他箭射出去的一瞬間,其他一些部曲跟著一輪箭雨,趙河西下意識的催馬衝出去。

  然後結果就是一陣箭雨之後,好幾頭野豬倒地,趙河西帶著莊裡的青壯揮刀收割。

  整個動作一氣呵成,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這些人在馬背上『斬殺』落地的獵物也都是得心應手,縱馬衝過去就好,根本不需要下馬。

  「我回頭就去收拾趙從校。」霍嬗小心眼了,「劉叔,你說趙從校現在也是列侯了,我能收拾他嗎?」

  拎著豬頭得意洋洋回來的趙河西就大聲嚷道,「君侯神箭,一箭就將這頭最大的野豬給射殺了!」

  「是我瞎還是你瞎?大傢伙都看著呢!」霍嬗忍不住罵道,「都看到我射的不是最大的野豬,它還能爬起來,怎麼就是神箭了?」

  趙河西也不尷尬,「肯定是君侯看錯了,君侯就是射殺了最大的這個野豬,大傢伙都看著的!」

  反正君侯射中了野豬,也不可能讓它跑了,所以補刀一定要快。

  劉漠就笑著問道,「君侯準備回去收拾從校!老趙,從校現在也是列侯,君侯能收拾嗎?」

  趙河西立刻大笑說道,「君侯不需動手,我親自去收拾!君侯,那混帳哪惹怒你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