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我又回來了
長途跋涉等等對於霍嬗來說根本不值一提,在外面跑多了,自然就習慣了這些事情。
看著長安城,霍嬗感慨萬千,「等我入宮了,你們幾個徑直回府不用等我了。如果我傍晚還沒回去,護送芸娘去宮外求見。」
劉漠一臉的疲憊,不過還是說道,「君侯放心就是,我等知道該怎麼做。」
君侯外出回長安肯定要去宮中求見,這一點大家不奇怪。君侯大概率被留在宮中,少則兩三天、長則十天半個月,也不用大驚小怪。
自從韓芸娘不清不楚的跟著霍嬗之後,只要霍嬗在宮中小住,她都是跟著要去宮裡。
名分肯定是沒有名分,正妻是不用想的。侍妾都算不上,納妾也是要有一定的程序,韓芸娘就只是皇帝賞給霍嬗的。
也別覺得委屈,起碼霍嬗沒有苛待她,更不存在一些貴族那樣新鮮感沒了就隨手賞人的例子。
不少人對於這群騎士有些意外,在長安城騎馬跑這麼快的還沒被攔住,實在是太新鮮、太難得了。
春陀聽到侍衛匯報,慌慌張張的稟報皇帝,「君侯在宮外求見。」
處置公務的劉徹愣了一下,「君侯?哪個君侯?」
春陀臉上既有歡喜也有慌張,「陛下,還能有誰啊,冠軍侯回來了唄!」
劉徹臉上的喜悅轉瞬即逝,隨即氣沖沖的說道,「讓他進來,這個混帳東西還捨得回來?讓他去洗刷洗刷,讓皇后和太子也過去。」
對於霍嬗的忽然回長安,很多人都是始料未及的,覺得應該最少要再過一個月才能回來。可是誰知道這小子不聲不響的回來了,一點動靜都沒有收到。
這太正常了,霍嬗這一路也算是跑的飛快,一些驛站短暫停留、休息,那些驛站的差役們也不敢多說什麼。
甚至送信的人還沒來得及趕到長安,霍嬗就先回來了。畢竟不是八百里加急,信使們說不定還在路上呢。
霍嬗被帶到了駘蕩宮,這裡景色優美,看樣子是皇帝近期選擇常常休息的地方了。
金日磾匆匆趕來,小聲說道,「君侯,陛下這幾天不太高興,君侯心裡有數就好。」
霍嬗看著這個昔日的匈奴王子,笑著問道,「現在是什麼官了?」
金日磾回答說道,「蒙陛下恩寵,遷駙馬都尉。」
所謂駙馬都尉,可不是成了皇帝的女婿。這是皇帝出行時掌副車的官,皇帝出行時自己乘坐的車駕為正車,而其他隨行的馬車均為副車。
說起來劉徹發明了不少官,金日磾就是歷史上第一個駙馬都尉了。
霍嬗立刻樂了起來,「這麼說,你是我的副官了?」
這麼說沒問題,皇帝的正車由奉車都尉掌管,副車由駙馬都尉掌管。
雖然霍嬗這個奉車都尉一向不管事,但是這個官職安在他身上的時候就一直都在。照這情況,只要皇帝還在、只要霍嬗沒死,這個奉車都尉的官職就不會變動。
沒辦法,皇帝的正車一般人不能碰,只有最親近的人才能碰。霍嬗四五歲的時候就是奉車都尉,一直到現在也是一樣。
金日磾就趕緊說道,「君侯,還是先洗漱吧。陛下召見皇后和太子,君侯還是想想對策吧。」
家有熊孩子肯定沒辦法安心,闖禍的熊孩子回來了,肯定要好好的教育一頓。
霍嬗就對金日磾說道,「讓人去我府上,讓我侍妾收拾收拾。帶著上好的金瘡藥,到時候好給我療傷。」
金日磾頓時緊張起來了,「君侯受傷了?」
「為了趕回來見陛下,我衣不卸甲啊,這一路狂奔才趕回來,屁股都給顛爛了、大腿內側都給磨破了。」霍嬗就苦兮兮的說道,「疼,是真的疼啊!陛下要是再責罰,我怕是下不了榻了!」
金日磾臉色古怪,他來見霍嬗自然是皇帝的意思。而這位冠軍侯直接開始裝可憐、叫苦,明顯就是說給皇帝聽的。
夾在皇帝和冠軍侯中間,金日磾這個傳話的侍中就是最為難的。但是一句話都不能傳錯,甚至不能有任何的解讀,要不然後果就可能比較嚴重了。
霍嬗一瘸一拐的朝著偏殿走去,一副身受重傷的樣子。
金日磾立刻問旁邊的侍衛,「君侯入宮時就這樣?」
侍衛忍著笑說道,「君侯先前步伐矯健,還檢閱了一些郎衛,有幾個被君侯責罰了。」
金日磾無話可說了,抓緊時間去匯報陛下吧。這位冠軍侯不是一般人能製得住,還是讓陛下來苦惱好了。
霍嬗的那點小心機毫不掩飾,或許他也根本就懶得做點表面文章,被人看出來就看出來了,那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這一招對皇帝有效果就行了,其他人就算是有意見,那也根本不值得在意。
霍嬗舒舒服服的跑了個澡,也覺得神清氣爽了,雖然在外頭的時候可以克服一些困難,但是霍嬗絕對不是沒苦硬吃的類型。
換好衣裳,霍嬗再次成為了那個丰神俊朗、張揚自信的冠軍侯,看著更像是紈絝子,而不是戰功赫赫的大將。
「臣霍嬗,叩見皇帝陛下!」看到劉徹板著臉,霍嬗立刻跪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劉徹繃不住了,罵道,「你這樣子哪裡像個大司馬驃騎將軍,不知道的還以為伱是幸進之輩!」
霍嬗一臉無辜,非常不解的問道,「陛下,這話說的就沒道理了!陛下是君上,臣自然要恪守君臣禮節。再說了,山呼萬歲我也是聽著的!」
劉徹就非常的滿意,片刻後說道,「以後在朝堂,你也該如此。」
『萬歲』,這是劉徹的夢想。
當年封禪的時候,就有吏卒皆聞大山「呼萬歲者三「。劉徹大喜,於是封所登之峰為萬歲峰,『呼嵩』也成為了朝儀。
只是現在還有一些人懷疑真偽,其實當時霍嬗跟著劉徹,也沒聽到大山三呼萬歲。但是拍皇帝馬屁的人太多了,也知道投其所好。
霍嬗一本正經,對劉徹說道,「陛下,若我上朝,我肯定三呼萬歲!誰要是不服,我當場拔劍!」
坐在一旁的劉據聽不下去了,「嬗兒不要胡說,朝堂之上你豈能帶劍?」
霍嬗一聽覺得有道理,贊拜不名、入朝不趨、劍履上殿,他現在還沒有這樣的待遇。
這是後世權臣的標配,但是在如今的大漢只有蕭何曾經達到劍履上殿、入朝不趨,這是人臣的巔峰了。
但是霍嬗不太認可一些評價,笑著說道,「表叔,我常佩劍呢。就是那把,以前也總是我替陛下配著。」
劉徹和劉據氣的直翻白眼,現在尚武之風盛行,讀書人也常佩劍。霍嬗這樣的軍侯,自然也是時常佩劍,雖然那更多的是一種儀劍。
而霍嬗能夠替皇帝佩劍,自然也就是那柄『斬蛇劍』,也被稱為『三尺劍』,現在就被藏在皇宮、時常供奉。
衛子夫也聽不下去了,說道,「莫要胡說,都多大的人了,這些話能輕易說?」
霍嬗想了想,說道,「陛下,等我抓了大單于,陛下就用三尺劍斬了他,到那時高祖陛下定然會高興!」
「武人心思!」劉徹笑著說道,「你若是能生擒單于,朕定然是要將他好好供養。殺了他不妥,讓他去高祖廟祭祀,那才是喜事。」
「陛下,我這一趟出去轉了一圈,越發覺得現在要是打匈奴,我能建功。」霍嬗一本正經,說著自己的見聞,「我都看好了路線,在哪出兵都有盤算。」
劉徹等人對視一眼,什麼負氣出走是真的,但是也改變不了霍嬗這小子跑出去就是為了打仗。
考察出兵線路、挑選良將,檢閱邊關戍卒等等,這一樁樁、一件件的,都是為了後續的打仗在做準備。
不過現在還是別提那些事情,因為劉徹覺得時機尚未成熟,打仗的事情還是需要再等等,等到了合適的時機再說。
只是現在也不能打擊霍嬗,話說重了就跑,這孩子現在脾氣大、滿心眼都是打仗,哪能這時候給他潑冷水啊。
劉據就笑著發問,「嬗兒,你此前抓到了匈奴人,問出來了不少匈奴情形。都說你射殺了射鵰手,這是真的,還是說下面人替你說好話?」
霍嬗瞬間不樂意了,起身說道,「表叔,你可千萬別小瞧了我!我是射殺一個射鵰手、射傷一個,那三人都成了我箭下亡魂!」
劉據還是擺出一副不信的樣子,「真的嗎?都說射鵰手箭術精湛,你騎射不俗,但是遠不如他們吧!」
「我弓硬啊,比他們的箭射的更遠!」霍嬗更急了,事關他的戰功啊,「不信你把那些匈奴俘虜抓來問問,絕對是三個射鵰手!」
看著霍嬗急頭白臉的在解釋,劉徹欣慰不已。自家那兒子還是聰明,輕易的就將話題給轉移走,變成了霍嬗在解釋射殺射鵰手的事情了。
打仗,打仗的事情暫且不提。
現在說說出去一次的見聞,比如說射殺射鵰手、或者見到了什麼新鮮的玩意兒。
出去大半年了,回來了也該說說家常、見聞,別提可能會煩心的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