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麒麟閣功臣
帶著一小部部曲,霍嬗開心的縱馬在看似一望無際的大草原奔馳。
忽然間遠處出現一小隊騎兵,劉漠立刻指揮著部曲上前。
領頭的軍官上前,高聲自報家門,「游擊將軍帳下息烽燧亭長拜見大司馬驃騎將軍!」
劉漠越眾而出,單手執韁,「可有官印驗明正身?」
息烽燧亭長立刻上前,他只是一個小小亭長。在這段外城有光祿城、支就城、頭曼城、呼河城、宿虜城。
光祿城就是徐自為這個光祿勛的駐地,剩下的四城每部都有侯官,也都是游擊將軍韓說的部隊。四個侯官下面又有障、塞、關、亭、燧,加起來超過一百二十個。
這還不算衛伉鎮守的那一段外城,差不多也是五個城池,一百二十多個亭、燧等等。
大漢在漠南留下了一支實力不俗的兵馬,這些還是戍邊的衛士。真要是打仗了,隨時可以從後方在抽調、集結大量的人馬。
霍嬗非常高興,看向息烽燧亭長,「你不錯,如何發現我等?」
息烽燧亭長回答說道,「有戍卒看到將軍部曲,我等立刻整備、出城,詢問後得知情形。」
霍嬗微微皺眉了,「誰讓你們出關的?不怕中了埋伏?」
趙從校帶了十個人,這看似是不多。理論上來說直接出關準備迎敵等等,這也沒什麼問題。
「回將軍!」亭長立刻回答說道,「我等燃起狼煙,多部齊出。此前侯官有令,不得讓匈奴人靠邊,我等有兵力可以攔下。就算追敵,也不得過三十里。」
霍嬗非常滿意,不只是亭長的表現不錯,守這裡的侯官也表現不錯,看起來還是經驗豐富的軍人。
其實這裡的侯官官祿六百石,作為中下級官員,這也比得上大部分的縣令這個級別了。
發現了情況第一時間通報,遇到了小股敵人第一時間也沒有大意。立刻燃煙示警,然後第一時間多部齊出,也不會追出太遠,不用擔心中了埋伏。
最主要的還是氣勢,這可不只是被動的防守,有機會就主動進攻,給敵人帶來持續不斷的壓力,讓他們根本不敢靠近。
霍嬗也不覺得自己這忽然出現就讓不少戍卒手忙腳亂打亂了節奏,這些人的本職工作就是守關戍邊。要是這些人都沒了警惕性,那才是麻煩。
大漢到底是處在高強度作戰的階段,尤其是對於北邊的匈奴更是提防的厲害,所以將士們不說枕戈待旦,不過基本素養還是非常好。
霍嬗騎著馬走在前面,問道,「游擊將軍多久時間練一次兵?」
衛伉、韓說已經來北邊兩年了,他們的主要任務就是駐守、練兵。和他們一起過來的徐自為,主要任務就是築城了。
亭長立刻回答說道,「回將軍,我部三日一練,去年秋天游擊將軍令戍卒出關巡邊,剿殺匈奴小部。」
「到底是老將。」霍嬗笑著稱讚說道,「你們也不錯,本將軍暫且記下伱等功績上報朝廷。」
霍嬗的話讓息烽燧亭長大喜過望,雖然不大可能因此一下子被提拔為校尉、軍候,可是一個屯長、隊長等,還是有機會的。
這可是大司馬驃騎將軍,這些戍卒的最大領導遊擊將軍在驃騎將軍面前都只能乖乖聽命。
霍嬗隨口問道,「你們每天糧食多少?」
亭長回答說道,「吾等戍卒每日粟一斗一升,家眷以男女老幼每人每月一石一斗六升到三石粟不等。」
差不多也就是一千克,這還是沒有脫殼的糧食。但是這個標準對於大漢其他地方的士兵來說,已經高了一些。
而家眷每月是二十到六十,標準也不低。
不能以後世的一些標準來看待,現在大漢的很多田地畝產水稻不足兩百斤,所以這些戍卒的口糧標準真的不低了。
霍嬗繼續問道,「可有酒?」
亭長有些不好意思,說道,「只有些粗製劣酒,暢飲很難,冬天多些,現如今最多十天能喝一次。」
霍嬗開玩笑說道,「這倒是不錯了,戍邊雖然苦寒,只是也有好處。」
亭長對此也算默認,戍邊確實辛苦。但是他們這些戍卒的待遇不錯,糧食比較多,家眷朝廷也有一定的照應。
大漢鹽鐵專賣,對酒控制也是極其嚴格,畢竟這需要糧食釀酒。可是在邊關這裡,酒不能說管夠,可是很多人偶爾還是可以喝點酒,甚至請客。
雖說是負氣出走,可是霍嬗也是非常重視一些公事,他可不是單純的遊山玩水。這一次出來就是巡查,就是在合適的時候開始練兵。
這些是正事,賭氣歸賭氣,但是不能因私廢公。
霍嬗短暫的停留,仔細的檢查了這處燧、亭的屯田或者兵器,仔細核對田地數量或者在編戍卒以及他們的家眷數目等等,這些都是重要的事情。
雖然現在的大漢還在高強度的用兵,可是也不得不說不管是在什麼時候都會有著一些貪官污吏。
有些官員欺壓戍卒,或者是讓戍卒的家眷成為附庸等等,這樣的事情也時有發生。
這些自然也就是霍嬗的一些工作內容了,遇到了值得肯定的事情,那當然就是要記功請賞了。
可是如果出現了一些貪贓枉法、喝兵血或者懈怠廢戰的時候,那自然也就是要處置才行。
霍嬗這個冠軍侯可不是擺設,要權力有權力,要地位有地位。最重要的是在長安的時候他看似沒有什麼實權,不過在離開了長安之後,權力和地位就非常超然了。
哪怕霍嬗似乎是沒有得到明確的旨意,他現在也確實不好直接進行一些高級將領的任免或者處罰,但是只要他不是直接殺將軍、校尉,那就沒問題。
就算是將軍、校尉這樣的高級將領,也隨時可以請旨處罰。
游擊將軍韓說率領三百騎兵匆匆趕來,這位按道侯、游擊將軍在霍嬗面前也不敢擺家世。
他是韓王韓信曾孫,弓高侯韓頹當的孫子、上大夫韓嫣的弟弟不假,也曾經被授橫海將軍,抗擊東越有功。
可是此一時彼一時,如今的霍嬗不再單純的就是冠軍侯了,兩次出兵都取得了大功,稍微有點覺悟的都知道這位年輕的冠軍侯崛起之勢已經不可阻擋了。
最明顯的就是他現在是大司馬驃騎將軍,開始進行一些軍隊的管理就很正常。
韓說抱拳行禮,「大司馬,末將未曾收到旨意,不知大司馬前來作何?」
霍嬗就笑著說道,「你可上疏,我奉命巡邊,無需對你說些什麼。」
韓說也不生氣,他得到的旨意就是戍守邊關,和衛伉遙相呼應。而霍嬗這個大司馬驃騎將軍忽然前來巡查,自然也沒什麼好說的。
該詢問的肯定要詢問,該去向陛下上疏的肯定要上疏。只是大家都做好自己的一些本職工作就行了,兩個人現在的做法都沒有錯的地方。
韓說非常熱情,說道,「大司馬巡邊,末將有二子倒是銳勇,還望大司馬提攜。」
在韓說話音剛落,兩個長相帥氣的青年上前。到底是韓家的,長相也都比較帥氣。
「郎官韓興,拜見大司馬驃騎將軍。」
「郎官韓增,拜見大司馬驃騎將軍。」
門蔭入仕,這一點沒什麼好說的,起點就是郎官。
韓家本來就是功勳之後,哪怕當時的韓王信作為大漢異性王之一叛逃被殺,但是韓王信的兒子韓頹當以匈奴相國的身份歸降漢朝,封弓高侯,平定七國之亂時戰功顯赫。
現在的韓家依然地位非常不錯,而這個韓增更是漢宣帝的大司馬、車騎將軍,歷事三主、數次出戰匈奴。
霍嬗頓時感興趣了,因為這個韓增就是歷史上麒麟閣十一功臣之一。
雲台二十八將、凌煙閣二十四功臣,那都是『弟弟』,最初的由來就是『功成畫麟閣』、『誰家麟閣上』。
「韓興就留下,跟著按道侯歷練。」霍嬗就直接說道,「韓增隨我巡邊,我倒是要看看權貴人家的子嗣有何本事!」
韓興非常失望,甚至有些嫉妒了。按理說大司馬應該帶著他才對,因為他是有機會承襲爵位。可是不知道大司馬怎麼想的,居然是要帶著弟弟韓增。
至於韓增非常激動,以他的出身肯定不用擔心太多,雖然不如兄長那樣可以承襲爵位,但是入仕為官、機會很多,看似也非常好了。
現在稍微有點志氣的年輕人都想投效在大司馬驃騎將軍門下,誰都看的出來朝廷的軍方話事人已經是驃騎將軍了。
韓說也非常高興,他當然最希望兩個兒子都能夠跟著霍嬗,實在不行大兒子跟著也好。
現在小兒子能夠跟著,那也是非常不錯的事情了。畢竟冠軍侯不養門客,而且除了衛霍之外,就只喜歡一些舊部。
現在他按道侯的兒子能夠跟著驃騎將軍,那就已經是非常大的突破了,說出去都有面子。
霍嬗看向韓興,說道,「你明日回長安,去期門軍。尚書台有個張安世,其父是張湯。你與他一起入期門軍。」
韓興大喜過望,雖然他更想去羽林軍,可是期門軍也非常好啊。羽林和期門,那是冠軍侯的本部兵馬,這兩支軍隊更是不折不扣的皇帝親衛。
麒麟閣功臣,我得看看成色。
霍光是自家親叔,排名第二的張安世要被自己提拔,排名第三的韓說也為自己部曲。
我得再去找趙充國,這人能文能武,武廟十哲當中陪祀的六十四將之一!
我找出一批將軍培養,還不能打匈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