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啟明和靜安公主討論著出使南洋的時候,此時的長安城中也有大事發生。
河西前線傳來了捷報,整個長安城都在議論此事,以至於長安城的東鄉侯府也很快得到消息。
此刻,在東鄉侯府的花園裡,穿上夏裝的細柳端著茶點,快步走過花園裡的碎石小道,老遠就朝亭子裡的解憂喊道:「夫人,聽說河西大捷,現在外面都在傳呢。」
此時的解憂正趴在亭子的圍欄上,無精打采的餵著魚食,聽到細柳的話她先是眼睛發亮,但臉上的神采很快就消失不見,重新看著魚池,她失落的說道:「要是夫君在家,現在肯定能看到軍報,比坊間的消息更為靈通,可惜夫君不在,我連河西在哪都不知道,前線大捷又與我何干?」
細柳知道解憂是在思念趙啟明。事實上自從趙啟明離開侯府之後,解憂始終悶悶不樂。細柳其實也很想念趙啟明,總覺得趙啟明走了之後,侯府的生活過的索然無味,讓人打不起精神。
侯府最近的氣氛壓抑,尤其是解憂心情不佳,細柳來告訴解憂前線大捷的消息,也是為了讓解憂高興,所以她放下茶點的同時,笑著說道:「坊間都談論小公子,聽說這次河西大捷是小公子的首功,小侯爺知道了肯定會很高興。」
「小公子?」解憂心不在焉的扔著魚食:「誰家小公子?」
「就是小侯爺的學生奴兒。」說到這裡,細柳想到奴兒已經改名了,便糾正道:「現在應該叫去病。」
「是奴兒吧?」解憂來了興趣,轉過頭來說:「我見過奴兒,他好像跟我差不多大,對吧?」
細柳點頭,放下茶點然後走過來,站在解憂的身後:「坊間都說在他年紀輕輕,卻能如此勇猛,以後的前途不可限量。」
「真沒看出來。」解憂的心情好了些,把手裡的魚食全都扔進了水裡,然後嬉笑著道:「我還記得夫君給他體檢,他看起來聽話的很,讓他伸手就絕對不抬腳,沒想到去了戰場上能如此勇猛。」
「剛拜師的時候,小公子還流著鼻涕玩泥巴呢。」說到這裡,細柳也忍不住笑:「小侯爺當時很嫌棄小公子,老讓他把鼻涕擦乾淨,可小公子的鼻涕總是剛擦完就又流出來了。」
「還有這種事?」解憂覺得有趣極了,有點人來瘋的坐直起來,然後模仿趙啟明的樣子,指著面前不存在的奴兒,然後頗具威嚴的說道:「這是為師講課的地方,你要注意自己的儀容,馬上把鼻涕給我擦乾淨,不然為師的屠龍寶刀就要見血了。」
可能是解憂模仿的太像了,細柳竟然沒忍住,當著解憂的面笑出聲了。
解憂也被自己逗笑了,坐在椅子上前仰後翻。
剛好這時李雪兒走進了花園,看到這樣的場景,也不由得笑了起來,老遠就朝這邊到:「什麼事情這麼高興?說來讓我聽聽。」
自從解憂嫁進東鄉侯府之後,李雪兒就經常過來做客。那個時候李雪兒過來,基本都是為了東鄉侯府的好吃的。最近這段時間趙啟明不在,李雪兒過來的次數比以前就更多了。
「雪兒姐姐什麼時候來的?」解憂看到李雪兒走過來,心情就更好了,趕緊招呼著李雪兒坐下,然後讓解憂去拿待客的茶點了。
「剛進來就聽到你笑個不停。」李雪兒坐了下來,拿出自己的團扇,笑著道:「快跟我說說,你和細柳剛在說什麼,莫不是趙家哥哥的家書到了?」
聽完這話,解憂臉上的笑容不見了,有些生氣的坐了下來,然後道:「家書是送到的,但是秦文也回來了,我分明讓他在江都保護夫君,結果他居然自己回來,把我夫君獨自留在了江都。」
李雪兒知道解憂擔心趙啟明,最近總是胡思亂想,便安慰道:「你夫君記掛著你,怕你整天出去調皮搗蛋,沒有身手不錯的護衛跟著可不行。再者說了,你夫君是去江都做官的,不是去前線作戰,也沒那麼多的危險,秦文在江都閒著沒事,還不如回來看家護院呢。」
「可我夫君獨自在江都,人生地不熟的,身邊總該有個伺候的人。」解憂難過的說道:「我本來還想著有秦文在,就不用擔心夫君了,可現在夫君獨自在江都,肯定就要受苦。」
「海事監那麼多屬官,拿能讓你夫君受苦?」李雪兒有些好笑的說道:「你夫君是少監,在江都可是大官,不說海事監的人要聽候差遣,就算是婁縣的地方官,也絕對不敢怠慢。」
解憂沒有說話。
她也知道趙啟明當的是大官,身邊肯定有人照顧,但她總覺得趙啟明是去吃苦的,這讓她始終放心不下。
李雪兒也意識到,自己可能沒辦法讓解憂不再胡思亂想,便放下手裡的扇子,轉移話題道:「不說這些了。我這次來是要告訴你,秋收後甘泉宮有圍獵,到時候你可要跟我去。」
「甘泉宮的圍獵?」解憂的眼睛亮了起來,他很喜歡這些活動,但很快她就失落的說道:「可是我夫君不在,我不方便自己去。」
「沒讓你自己去,是跟著我去。」李雪兒用充滿誘惑的聲音道:「去年甘泉宮圍獵,你可獵了不少野兔,難道今年就不想打些山獐?」
解憂顯然對圍獵失去了興趣,搖著頭道:「我夫君不在家中,我不能去太遠的地方,不然我爹會說我的,何況我要是想去圍獵的話,太平寨的後山也有很多野物,雪兒姐姐還是自己去吧。」
「你可真是沒勁。」李雪兒有些嫌棄的說道:「以前你可是最喜歡出去玩了,現在居然連圍獵都不肯去,整天在這侯府呆著,難道就不覺得心煩?」
「侯府中有很多事務要我處理。」解憂想起了趙啟明臨走時的交代,充滿使命感的說道:「夫君走了之後,侯府就是我說了算,我要主持好家務,讓我夫君在江都能夠安心。」
「可你整天無精打采,我擔心你生出病來。」李雪兒嘆息道:「既然不想圍獵,明天隨我去長安城總可以吧?」
「去長安做什麼?」
「有家新開的酒樓,是烏桓人開的,聽說那裡的羊腿做的不錯。」李雪兒看了眼解憂,然後用充滿魅惑的語氣說道:「難道你不想去嘗嘗,那可是烏桓人做的羊腿。」
「羊腿?」解憂的眼睛亮了起來,但他發現李雪兒有點嘲笑她的意思,便若無其事的說道:「你執意要去,那我就在百忙之中抽出些時間來,陪著你去就是了。」
「是。」李雪兒好笑的說道:「只要你明天肯跟我去就行。」
「那就說定了。」解憂有些期待,心情邊好了很多,此時抱著李雪兒的手臂,嬉笑著說道:「雪兒姐姐聽說了吧,河西打了勝仗,首功是我夫君的學生呢。」
「看把你得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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