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靜安公主也算是趙啟明的學生,那她應該就是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的那種學生。
用趙啟明的話來說,李敢和奴兒都有偏科問題。比如李敢對數學和計算有著強烈的興趣,奴兒喜歡追問趙啟明有關游擊戰的知識。作為軍事愛好者和漢軍未來的年輕將領,他們獲取知識更注重實用性,對其他學科的理論知識缺乏興趣。
靜安公主他們不同。作為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的好學生,靜安公主對各種學科都有所涉獵,就算不如李敢精通數學,也不知道奴兒為何崇拜毛主席,但不管是物理還是數學,化學還是生物,她都具有相關的基礎知識,甚至還有很多趙啟明沒教給李敢和奴兒的東西,她也能略懂些皮毛。
這得益於她和趙啟明關係親密,有著很多的相處時間。趙啟明可能在和她吃點心的時候,講到牽扯到食物變質的細菌和微生物,也會在夏夜仰望星空時,說到月球表面的環形山和火星上的氧氣含量。
這些光怪陸離的知識,靜安公主沒有全盤接受,在有些時候她也會提出自己的質疑,但她也的確在趙啟明的影響下增長了知識。
有關船塢對船廠的作用,趙啟明剛說到利用水的浮力移動修造的船隻,靜安公主馬上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還若有所思的朝趙啟明道:「對匈奴連年征戰導致徭役負擔增加,為了不加重百姓負擔,修建碼頭和船廠的勞工都是少府花錢雇來的,沒有徵調當地的百姓。船廠甚至還打算在從長江上流,僱傭五百名縴夫來婁縣做長工,如果船塢建造完成,這五百名縴夫便不用再僱傭,這的確為少府減少了很大的開支。」
趙啟明還真不知道那些勞工是花錢雇來的,他以為都是少府徵調當地百姓作為徭役,有了船塢就減輕了當地百姓的負擔,結果現在只是為邪惡的帝國主義節省開支了,這讓他覺得有些失望:「早知道是如此,我就不造船塢,沒準那些僱傭勞工的錢我還能貪污了。」
靜安公主聽到了趙啟明的抱怨,好笑的朝他道:「南洋海運的所有經費都是少府拿出來的,真金白銀不會經過你海事監,夫君就算想貪贓枉法,恐怕也沒這個機會。」
「怪不得海事監反覆測繪,至今也沒有破土動工,找人來建造船塢,原來是等著少府給錢呢?」趙啟明覺得作為海事監的主食,有必要為海事監爭取權益,便理直氣壯的朝靜安公主道:「我代表海事監跟你要錢,修建船塢能為少府節省開支,你們這些上級部門應該積極支持,然後馬上拿錢出來。」
靜安公主打開趙啟明要債的手,然後道:「既然能為少府節省開支,那自然不會拖延,不過廣陵方面才剛收到信,哪能這麼快就把錢拿出來。」
「少府都聽你的,你這邊傳話過去,少府馬上就能把錢送來。」趙啟明東張西望:「你那侍女哪去了,讓她拿紙筆過來,你這就給少府寫信,讓他們馬上把錢給海事監送過來。」
「夫君這是討債呢?」靜安公主終於有些渴了,便拿起桌上已經放涼的茶來喝:「說了要支持,錢款自然能儘快到位,不過這些事情交給下面的人辦就是了,夫君既是海事監的掌事,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夫君拿主意。」
「難道現在還有比建造船塢更重要的事?」
靜安公主放下茶杯,然後打著扇子道:「夫君想必也看見了,碼頭馬上就將竣工,船廠方面也要開始建造船隻,但是南洋海運的消息傳出來,尤其是南越的優質木料奇貨可居,附近的商號早就已經按耐不住,即便現在還沒有造出大型商船來,但已經有很多客商開始來到婁縣。」
聽到這話,趙啟明想起了李文泰。
事實上他在來到婁縣的路上,遇到了很多李文泰這樣來婁縣參與南洋海運的商人,甚至前些天去視察碼頭和船廠的時候,他也能看到很多停在江邊的商船:「我聽說去年就已經開始有商船出海,這應該是好事把?」
「對南洋海運是海事,但儘管如此不能亂了規矩。」靜安公主眯著眼睛道:「出海都是些商號的小船,不用到碼頭卸貨中轉,直接進入長江便可離去,以前少府為了南洋海運的大局,對這種情況視而不見,但碼頭即將完工,就不可能再容許商船自私出海。」
「你這是壟斷。」趙啟明嘲諷的說道:「為了少府建造的碼頭能賺錢,就強制要求所有商船都要在碼頭停靠,這簡直就是流氓政策。」
靜安公主看了眼趙啟明:「碼頭賺錢還是其次,夫君難道就沒想過,那些商船私自出海,不用經過碼頭,也就意味著躲過了關稅?」
趙啟明沒想到這裡。
「更重要的是,進出的船隻都要記錄在案,這些商船去南洋做生意,才不敢恣意妄為。」靜安公主接著道:「我剛到江都就聽到了很多不好的傳聞,聽說有地方豪傑組織商船出海,帶著宗族裡的壯丁到了閩越,強行和當地人交易還鬧出了人命,江都王知道此事大為震怒,如果長此以往,南越國的百姓還有誰敢和我朝的商號做生意?」
「還有這種事?」趙啟明撓著臉,意識到自己把私自出海的情況想的簡單了,也不覺得靜安公主想要規範出海的商船是為了碼頭的盈利,便索性道:「那你就說吧,我該怎麼做?」
「我已經和江都王商量過了,現在所有的船隻出海都要記錄在案,來路不明或是太小的商船都禁止出海。」說到這裡,靜安公主看向趙啟明:「但除此之外,還要有具體的律令,規範出海的商船,在這其中最重要的,就是確定關稅,這不僅是為了徵稅,也是為了朝中能更加重視南洋海運,以後組建海軍護航,開發更多的碼頭和道路,便能形成良性循環。」
「收稅是肯定的,長安城的達官顯貴能通過船廠賺錢,少府能利用碼頭盈利,國家要提供基礎設施也不能沒有好處。」趙啟明若有所思:「不過制定關稅也不能只想著收錢。」
「夫君有思路了?」
「說不上思路。」趙啟明道:「只是覺得制定出來的關稅,要對南洋海運的發展要起到積極作用,也要儘可能的滿足國內的需要,有些進口的貨物的關稅應該適當減免,有些出口的貨物的關稅應該調高。」
「南洋海運是夫君提出來的,這些麻煩事也只能讓夫君來解決了。」
「這不是馬上就能說清楚的。」趙啟明朝靜安公主到:「容我先考慮再說。」
靜安公主笑著點頭。
「想不說這些。」趙啟明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該吃飯了吧,都餓了。」
靜安公主拿開了身上的毯子:「廚房已經在準備了。剛好妾身這腿也走的發酸,就先去書房等著吧。」
「好。」趙啟明求之不得,他可正等著「孤男寡女」的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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