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出鍋的湯圓冒著熱氣,從廚房裡飄了出來。站在外面排隊的侯府下人都伸長脖子,聞到了讓人陶醉的芝麻香,變得更加急不可耐。
排在前面的已經端著滾燙的湯圓出來,在廚房前面的柳樹下,借著燈籠的光亮,欣賞完了湯圓討人喜歡的外形之後,才開始和品嘗美味。
也有人剛參加了全民包湯圓的活動,身上白色的麵粉還沒洗掉,就迫不及待的開始吃湯圓,被燙的臉都皺了起來,但是只要把湯圓咽進了肚子裡,都要朝旁邊的人豎起大拇指,誇獎湯圓的香甜。
與此同時,趙啟明也在吃湯圓。
為了不錯過元宵佳節的氣氛,他乾脆讓人把太師椅搬到了庭院,坐在這裡能吃上湯圓,還能欣賞庭院裡的各種燈籠,對他來說這才算是真正的過節。
讓人遺憾的是,糯米有些黏牙,這可能是因為廚房的老媽子不會處理糯米,所以沒有很好的技術所致。不過除了糯米之外,糖餡算是做的非常不錯。
公元前的材料好,芝麻的味道很重,香味很是濃厚,加上在白糖沒有出現之前,使用紅糖的情況居多,這就讓糖餡的顏色變得很黑,和潔白的糯米糰形成鮮明對比,所謂的色香味中的色自然是做到了,味道就更不用多說,能讓侯府全民包湯圓的同時集體偷吃糖餡,就足以說明糖餡的香甜,經過煮熟之後的糖餡,當然更加的美味。
這久違的味道讓趙啟明吃得停不下來。
他想起了成長時期,曾經對傳統甜品充滿期待的情感。能在遙遠的公元前品嘗到讓他充滿時代記憶的東西,這讓他感覺很有成就感。
同樣吃得停不下來的還有細柳。
此時的她正拿著碗站在趙啟明的身後。姑娘家吃東西的動靜小,但效率卻是極高的,趙啟明這邊都沒吃下多少,細柳碗裡的湯圓很快就沒幾個了。
「吃完了就沒了。」趙啟明有點擔心細柳的健康問題,這姑娘真的是太喜歡甜食了,雖然現在的身材還是很瘦,但糖分攝入太多,對身體畢竟不是好事,所以他眯著眼睛朝細柳說:「每人只有這麼幾顆,連我也不例外。」
聽到這話,細柳的動作慢了下來。
她有些捨不得吃那最後的幾顆湯圓,居然猶豫著端起碗來,先把湯給喝了。
這湯里有糯米的甜味,但是和糖餡相比,味道要淡了很多,剛好能沖走吃湯圓時的甜膩,反倒讓細柳又有了胃口,所以儘管有些不舍,但她還是很快就把其他的湯圓給吃掉了。
趙啟明沒再理她,也跟著喝了些湯,然後朝前面說:「都不要只顧著吃湯圓了,今天晚上的重頭戲是猜燈謎,要是還沒有人猜出來,那今晚的彩頭可就作廢了。」
他說這話時,侯府有很多人都聚集在庭院裡,邊吃著湯圓邊看頭頂的燈籠。
話音剛落,馬上就有人說:「小人猜出來了。」
「恩?」趙啟明看了過去,發現是掃地僧。
難道未來的武林盟主還在文學上有所建樹,是難得的文武全才?
想到這裡,趙啟明不免有些驚奇。
那掃地僧生怕趙啟明現在就把彩頭作廢,所以趕緊跑了過來,然後把只剩下湯的碗放在地上,朝趙啟明行了個禮說:「小侯爺,我猜出了謎底。」
「說清楚點。」站在趙啟明旁邊的胡先生說:「燈謎那麼多,你猜的是哪個?」
「小人猜的人是獨木造高樓,沒瓦沒磚頭,人在水下走,水在人上流。」掃地僧還真有點本事,居然把謎面給背了下來,然後肯定的說:「小人猜的是這個。」
連胡先生也饒有興趣起來,笑著朝趙啟明說:「那就讓他試試吧。」
「恩。」趙啟明繼續吃著湯圓:「把謎底說出來。」
「謎底是橋。」
「橋?」
「準確說應該木橋。」掃地僧以為趙啟明沒見過橋,連說帶比劃的說:「木橋是不用磚瓦的,這就應了謎面中的那句沒瓦沒磚頭,所以小人猜的謎底,就是木橋。」
聽到這話,趙啟明莫名其妙:「你這謎底只能結束謎面的那句沒瓦沒磚頭,可謎面還有其他的部分,像是人在水下走,水在人上流,如何能用木橋來解釋?」
「小人也很費解。」掃地僧若有所思道:「按道理說,人應該是隔著木橋,在水上走的,水也應該是隔著木橋在人下面留的,所以小人覺得,這謎面可能出錯了。」
「謎面出錯?」趙啟明用看神經病的眼神看著掃地僧。
「應該是出錯了。」
趙啟明點頭,然後指著這個掃地僧,朝旁邊的胡先生說:「麻煩先生叫護衛過來,把這個渾水摸魚的給我弄走,要是再敢過來胡說八道,今天就別讓他吃晚飯了。」
聽到這話,掃地僧趕緊撿起自己的碗,居然就這麼跑了。
看到這裡,胡先生也笑了起來,朝趙啟明說:「這也算很不容易了,侯府這些年教下人讀書認字,已經卓有成效,起碼這謎面都能看得懂,並且還能背得下來的。」
「背謎面有何用。」趙啟明無奈:「我是讓他們猜謎底。」
「應該是傘。」
趙啟明吃驚的轉過頭,發現說話的居然是細柳。
此時的細柳正吃著湯圓,似乎無意間說出了答案。但就是這個答案,這讓胡先生覺得有些驚奇,所以趙啟明朝細柳問:「你如何知道謎底是傘?」
聽到這話,細柳抬起頭來,將趙啟明胡先生都看著他,有些好怕說:「奴婢亂猜的,說的肯定不對,小侯爺只當奴婢多嘴,奴婢再不說了就是。」
「別。」趙啟明說:「你說清楚,你是怎麼猜的。「
細柳見趙啟明沒有怪她多嘴,開始變得害羞起來:「奴婢覺得,獨木造高樓,說的是傘骨撐起了傘蓋,傘是用竹字做出來的,也用不上瓦片和磚頭,人在水下走,水在人上游,這就是遇到了下雨天,撐傘行走時的情形,所以奴婢才說謎底是傘。」
聽到這話,胡先生笑了:「果然是小侯爺身邊的人,這題還真就答對了。」
「不錯。」趙啟明打量著朝細柳說:「沒看出來,你還有猜謎的本事。」
「奴婢猜對了?」細柳有些疑惑。
趙啟明無奈:「的確猜對了。」
聽到這話,細柳開心起來,然後害羞的問:「那小侯爺說話算數的吧。」
「恩?」
「小侯爺說誰猜對了要給獎賞。」
「當然算數。」趙啟明笑著說:「等會就給你賞錢。」
細柳忙說:「可奴婢不要賞錢。」
「那你要啥?」
「奴婢想再要碗湯圓。」
聽到這話,趙啟明還真不感到意外,他當即大怒的表情:「不准再吃了,這東西不好消化,晚上容易肚子疼,到時候讓你在床上躺個好幾天,難受死你。」
聽到這話,細柳委屈的看著趙啟明。
這可真是甜食狂魔,連身體健康都能不在乎了?
趙啟明痛心疾首,可自己說過的話不能不算數,所以乾脆把自己碗裡剩下的湯圓給了細柳,沒好氣的說:「這裡還有兩顆,吃完就不准再要了,不然看我怎麼收拾你。」
細柳猛點頭,然後開心拿起趙啟明的那碗湯圓。
「既然細柳都猜出謎底了,在下也打算試試。」這個時候,胡先生笑著說到。
「我可等著先生呢。」趙啟明躺在了太師椅上:「就按之前說過的規矩,只要能猜中就有賞錢,猜的最多的還有彩頭可以拿,我就在這等著先生來拿走今晚的彩頭。」
「那在下就獻醜了。」胡先生笑著行禮,然後去看燈謎去了。
「你也去。」趙啟明朝細柳說:「既然你會猜燈謎,也別浪費了才能,今晚的彩頭那可是不少的錢,你要是能幫我迎過來,等下次出去給你買糖吃。」
聽到這話,細柳猛點頭,然後端著湯圓跑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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