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七章 媒妁之言

  說完了雜交作物的事情,趙啟明又跟魏其候聊了會,然後就告辭離開了。

  魏其候本想留他吃過飯再走,但也知道他今天還要去潁川侯府給灌夫拜年。作為晚輩,這月里的確有很多的人情往來,魏其候能理解趙啟明的難處,所以稍加囑咐了幾句,就讓他離開了。

  可魏其候沒留趙啟明,解憂不高興了。

  當趙啟明告辭離開之後,解憂緊接著就跑進了客廳里,著急的朝魏其候質問:「爹你怎麼說話不算數,都答應過要把他留下來吃飯的,怎麼能就這樣讓他走了?」

  「無禮。」魏其候板著臉:「怎麼跟爹說話的?」

  解憂有點著急,但還是行了個禮,然後跑到了魏其候的身邊焦急的說:「爹你快讓人把他追回來,廚房都準備好飯菜了,既然他是來拜年的,就應該吃完飯再走的。」

  看到解憂著急的樣子,魏其候有些無奈的說:「啟明要去潁川侯府。」

  「那也可以吃完飯了再去。」

  「這是什麼話。」魏其候好笑的說:「既然啟明是最先來這的,就已經表現了重視,再耽誤人家去拜見其他長輩,那就是不通情理。」

  解憂也不是無理取鬧的姑娘。

  聽到這話也就理解了魏其候,只是好不容易能見到趙啟明,就這麼錯過了機會,讓她實在有些不甘。於是跺了跺腳之後,她跑到了客廳門口,伸長脖子朝著侯府外張望,直到確認趙啟明不會再回來,才有些失落的轉過身,無精打采的走到魏其候身邊。

  魏其候知道自己姑娘的心思,讓解憂坐下的同時,輕聲安慰道:「你讓廚房準備了啟明愛吃的菜,這爹是知道的,但就算是想表示心意,以後有的是機會。」

  聽到這話,要是換做之前,解憂肯定要矢口否認,還會故意表現出不在乎趙啟明的樣子。但現在她已經是大姑娘了,能正確對待自己的親事,也沒覺得對自己未來的夫君好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所以她只是有些無精打采的說:「那就等下次他再來的時候吧。」

  魏其候點頭,笑著說:「下次爹肯定留下他吃飯。」

  解憂失落的點頭。

  但忽然之間,她想起了什麼,趕緊在魏其候的身邊坐下,還抱著魏其候的手臂,然後眼神充滿期待的問:「爹,你和他剛才談了那麼久,都在說些什麼呀?」

  「很久沒見了。」魏其候笑著道:「自然有多話要聊。」。

  「比如呢?」

  「比如陸空作戰。」

  「陸空作戰?」

  「這是軍中的事情。「魏其候寵溺的看著解憂說:「你就別打聽了。」

  聽到這話,解憂又著急了,本來還抱著魏其候的手來著,這下也立即鬆開,然後很生氣的說:「我才不想打聽,他又不是軍中將領,爹為何要和他說軍中的事?」

  魏其候好笑:「談論軍中之事有何不妥?」

  解憂站了起來,委屈的抱怨說:「爹你根本把我的事放在心上。」

  「我何時不把你的事放在心上了?」魏其候莫名其妙。

  「爹你自己知道。」解憂使勁坐了下來,但故意背對著魏其候,生著悶氣。

  魏其候想了想,然後笑道:「你說的是親事吧?」

  解憂沒說話,仍然背對著魏其候。

  「過完年之後,婚期的確是近了。」魏其候無奈道:「但這種事情怎麼能讓爹來說,即便貧家小戶的姑娘出閣,也沒有主動去找男方商談親事的,不然說出去讓人笑話。」

  聽到這話,解憂轉過身來:「那他也沒有提親事嗎?」

  「啟明也不應該提。」

  「這是為何?」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算親事已經有過約定,也不該當事雙方來談。」魏其候笑著解釋道:「這婚姻大事要按規矩來辦,你年紀還小,不懂這其中的規矩。」

  解憂著急的說:「那按照規矩,現在要怎麼辦?」

  「要先找雙方都能滿意,還要德高望重之人。」魏其候說:「有這樣的人出面,和雙方進行接觸,商量好彩禮和嫁妝等具體事宜,等到達成了意見之後,啟明才能來提親。」

  「這也太複雜了。」解憂抱怨了起來。

  「爹也覺得麻煩。」魏其候笑道:「親事早就定下了,至於彩禮和嫁妝,也沒什麼可商量的,但這個形式必須要有,不然的話就壞了規矩。」

  聽到這話,解憂想了想,然後忽然道:「太皇太后可以。」

  「恩?」

  「太皇太后最德高望重。」解憂認真的說:「太皇太后出面,誰都要聽她的。」

  魏其候無奈:「太皇太后那樣的身份,如何能來?」

  「也是。」解憂若有所思:「太皇太后有眼疾,身體也不便,的確不能出面。」

  「這件事你就不用擔心了。」魏其候安慰著說:「爹自有分寸。」

  「不能只是爹有分寸,我也要有分寸。」解憂認真的說:「究竟讓誰來提親,爹要早些定下,還要讓我知道,這樣的話我才能早作準備,為爹爹分憂。」

  「是為爹分憂,還是想早些嫁出去。」

  「爹你又笑話我。」

  「好好好,不笑話你。」魏其候笑著說道:「放心,保證讓你風光的嫁出去。」

  解憂這才點頭,然後甜蜜的笑了。

  隨著兩年之期將至,魏其候府已經開始做準備。除了解憂迫不及待的想嫁出去,魏其候也早就有過吩咐,讓侯府提前開始為解憂準備嫁妝。

  同樣的道理,作為男方的東鄉侯府,也在錢管家的主持下未雨綢繆。不管是說媒的長輩人選,還是提親時要需要的彩禮,都已經在準備當中。但趙啟明對此卻並不知情。

  離開了魏其候府之後,趙啟明還要去潁川侯府,給灌夫拜年。

  此時的他騎著馬走過華陽街,正想著離開之前魏其候說過的話。

  雜交水稻的事情要讓大農令出面,借調籍田裡的農科院專家也需要大農令許可。既然有求於人,正好趕上正月里的人情往來,這時候去給大農令拜年,也是無可厚非的事情。

  要帶去的禮品很好解決,讓錢管家按照其他長輩的規格,準備相應的禮單即可。真正讓趙啟明覺得有些麻煩的,是他和大農令雖然見過幾次面,但畢竟沒有真正的來往,要是直接過去給人拜年,多少會顯得有些唐突。

  「如此說來,應該有個引薦之人才是。」想到這裡,趙啟明思考了起來。

  但很快,他就笑了。

  「怎麼把胡先生給忘了?」

  的確,胡先生和大農令桑弘羊是同鄉,這是趙啟明早就知道的事。

  以胡先生和大農令的交情,充當引薦之人肯定是足夠了,等拜訪大農令的時候乾脆把胡先生帶上,說不定還能很快就熱絡起來,不至於冷場。

  「就這麼定了。」趙啟明很滿意自己的安排。

  不過他轉念又想,加上了桑弘羊之後,他過年需要去走動的人情關係就更多了。除了魏其候和桑弘羊之外,還有灌夫等長輩,以及對他很是照顧的韓安國等人。

  「接下來可有的忙了。」這樣想著,趙啟明有些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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