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三章 金牌裁判員

  造紙作坊的建設在繼續,而關於造紙作坊的投資和將來的分成比例,因為趙啟明和靜安公主這兩位幕後老闆已經確立了大概的方向,其他的具體細節問題,只需胡先生和少監進行商議。

  眼看著正月接近尾聲,已經到了趙啟明回馬場當差的時候。

  臨行前他去了趟諸葛神棍的院子。老頭仍然在廢寢忘食的研究著「陰陽二氣」,並沒有急於嘗試製作更大的孔明燈,也算難能可貴,所以聊了幾句之後趙啟明就離開了。

  回到內院時,細柳正在收拾東西。

  自從被諸葛神棍算出「有當夫人」的命之後,這丫頭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對,竟然開始主動學習認字。奇怪的是,平時腦子並不怎麼好用的細柳,居然在讀寫方面展現出了很好的天賦,只用了幾天就能寫上百個字。

  對此,趙啟明絲毫不吝嗇誇獎。而細柳也終於發現了自己身上還有如此引以為豪的天賦,這幾天總是心情很好,據說半夜裡都會笑醒,只有今天給趙啟明打包行李時不怎麼高興。

  趙啟明這次回馬場帶了不少的東西。這其中既有肉包,也有為了開春換季所準備的衣服。更重要的是過了個年,該給馬場裡的同僚帶點東西,而舊作坊里新染的「紅紙」,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吃完了早飯,趙啟明就出發了。因為行李太多,這次有秦文跟著他。

  兩天邊走邊聊,趙啟明意外的發現,秦文居然對橄欖球很有興趣,似乎話里話外都在試探著,侯府是否也能組建球隊的意思。

  對此,趙啟明當然沒什麼意見,畢竟家裡有個體育活動,也能讓大家高興高興,但問題是侯府太小,沒有場地,這就成了問題。

  所以他告訴秦文,如果能自己找到場地的話,就允許侯府組建球隊。

  就這樣,兩人邊走邊聊,終於在午飯之前到達馬場。

  得到消息的奴兒已經等候多時。此時的熊孩子正騎在紅甲隊球員呼倫的脖子上,遠遠的張望著。當看到趙啟明從路上走來,就爬竹竿似得下來,然後跑過去迎接。

  「老師,我師祖呢?」

  「師祖?」趙啟明正翻身下馬,聽到這話有點莫名其妙:「什麼師祖?」

  奴兒今天有點興奮,鼻涕掛在臉上不知道擦:「就是正月十五那天晚上,看望了老師之後,從侯府飛升天界的師祖,據說很多人在長安城都看見師祖的真身了。」

  聽到這話,趙啟明翻了個白眼:「知道飛升天界了還問,不知道人仙殊途嗎?」

  「這麼說,師祖真的出現過嗎?」奴兒激動的臉都紅了。

  「出現了。」趙啟明幫著秦文收拾著自己的行禮,朝奴兒說:「但你師祖這次下凡身負重任,是來抓七仙女回天宮的,老人家臨走之前還要把董永給幹掉,很忙。」

  奴兒瞪大眼睛,驚喜的說:「沒關係,師祖是仙人肯定很忙,學生下次再見拜見他老人家。」

  「好。」趙啟明認真的點了點頭:「等下次你師祖下凡,我提前告訴你,不過下次你師祖再來,應該是要抓孫悟空的,到時候你要準備好乾坤圈和混天綾,幫你師祖打架。」

  「乾坤圈是什麼?」

  「寶物。」

  「那混天綾是什麼?」

  「也是寶物。」

  「那孫悟空呢,上次老師不是說,孫悟空是治療不孕不育的嗎?」

  「改行了,現在的職業是大鬧天宮。」

  和奴兒說著些亂七八糟的,秦文已經收拾好了東西,被呼倫接了過去。於是秦文行禮,離開了馬場,而金牙也因為再次來到受萬馬矚目的馬場,開始很有偶像形像的優雅行走。

  趙啟明帶著背行李的呼倫,向奴兒講述「那些年孫悟空治療不孕不育的故事」,在走進馬場的過程之中,碰到了李敢和幾個球隊的球員,以及背著行囊的「監軍小許」。

  「這是幹嗎?」趙啟明問。

  李敢行了個禮,然後有點失落的朝趙啟明說:「許大人調走了。」

  「調走?」趙啟明看向小許。

  而小許正向他行禮,但相比起來李敢,表情比較正常些,朝趙啟明說:「在下是太僕大人派來的,使命早已完成,該回長安述職了。」

  趙啟明撓了撓臉,想想也是。畢竟小許當初以「馬丞」的身份來到三河,其真正作用是作為「監軍」,眼下灌夫交代的任務已經完成了,監軍小許自然也就沒了用處。

  「況且,最近的比賽實在是多了些,在下要當裁判,不方便在長安城和馬場之間來回跑。」小許說到這裡,平靜的臉上才露出無奈的表情:「真沒想到,平白無故竟多了這麼個差事。」

  聽到這話,趙啟明差點想笑。

  說起來也確實有趣。因為當初的監軍小許,只是在馬場邊記錄訓練內容的,意外的被小侯爺抓了壯丁,被強行攆到賽場上充當裁判,當時被雙方球員撞得是鼻青臉腫,十分可憐,直到後來學乖了,不再亂記趙啟明說過的話,這才保證了人身安全。

  原以為監軍的工作結束,「裁判生涯」也該告一段落,可誰知道因為橄欖球比賽制度的不完善,根本就沒想過要培養專門的裁判,所以小許再次被抓了壯丁,而且這次抓壯丁的是各路老將,小許就更加沒辦法拒絕,於是只能繼續充當比賽的裁判。

  說起來,這可是長安城中唯一的裁判。

  趙啟明忽然想起什麼。他讓呼倫把包裹打開,從裡面拿出幾包紅紙,交給小許的同時,動情的說:「雖然相處的時間不長,但我把你當朋友,這點心意還希望你收下。」

  小許茫然的看著趙啟明,不明白趙啟明為什麼要送他東西,更不明白所謂的「朋友」從何談起。

  畢竟,他當初被抓壯丁,作為裁判上場,被雙方球員撞得鼻青臉腫,就是因為在監軍記錄上,寫下了趙啟明打聽李敢的姐姐有沒有男朋友這件事。這完全就是打擊報復啊。

  「這是紅紙。」趙啟明似乎忘記了對小許的坑害,嘆了口氣:「本來是喜慶的東西,沒想到是在分別的時候送給你,就當是對你未來的祝願吧,希望你將來能紅紅火火,平步青雲,扶搖直上。」

  小許看了看紅紙,又看了看趙啟明,表情仍舊茫然。

  「朝夕相對,難免有了感情。」趙啟明似乎明白小許的不解,頗有些相逢一笑泯恩仇的樣子,拍了拍小許的肩膀說:「這段時間難為你了,我會記得你對我的忍讓。」

  聽到這話,小許忍不住了。他哪裡是忍讓,明明是被趙啟明欺負而不敢反抗。

  但敢怒不敢言是一回事,趙啟明能如此真誠的致歉,卻又是另外一方回事。他忽然有些激動,趕忙朝趙啟明說:「小侯爺是好人,從內心深處,在下一直是敬仰小侯爺的。」

  「朋友之間,談不上什麼敬仰不敬仰。」趙啟明表情失落,回頭看了眼馬場,和前來送行的球員們:「大家都拿你當朋友,也都記得你這段時間對球隊的奉獻。」

  聽到這話,小許也看向送行的人,激動的嘴唇發抖。

  「能見證球隊的成長,對你而言也是件值得回憶的事情吧?」趙啟明看著小許:「希望有生之年,你能經常想起這些球員們,如果有機會的話,就經常回來看看。」

  球員們眼圈有些紅了。

  而小許則哽咽起來,怕大家看出他失態,忙低下頭去。

  「在下絕對不會忘記大家。」

  「那就好。」趙啟明拍了拍小許的肩膀:「時候不早了,上路吧。」

  小許朝趙啟明行了個禮,然後翻身上馬,直到這時大家才發現他已經落淚,哽咽著朝大家說:「各位保重,你們永遠是我旭某人的朋友,我會回來看望大家的。」

  說完這話,小許哭出聲來,使勁抹了把眼淚,然後離開了。

  這情緒多少感染了球員們,他們揮手的同時,想起了這些日子的相處,心裡難免不舍,也有幾個漢子留下淚水,而始終憋著的奴兒,則控制不住的「哇啦」一聲哭了。

  倒是此時的趙啟明,看著離開的小許,忽然露出笑容,然後滿臉欣慰的轉身。

  「師兄在笑什麼?」李敢眼圈發紅的問。

  「高興啊。」

  「高興?」

  「小許是全長安城僅有的裁判,跟他搞好關係,以後幫你們吹黑哨。」趙啟明擠眉弄眼:「指鹿為馬這種事,最適合裁判來干,有他在你們不是就如虎添翼了?」

  李敢還紅著的眼睛馬上就瞪了起來:「師兄,你是說剛才……」

  「當然是裝的。」趙啟明眯著眼睛,朝李敢說:「出門在外,全靠演技,懂不?」

  說完這話,他招呼著呼倫,吹著口哨往馬場去了。

  留下不明真相的奴兒等人,仍然因為趙啟明的那番話,而傷心痛哭著。

  而李敢回過神來,朝趙啟明追去,著急的說:「師兄,我們不能作弊啊!」

  「那不叫作弊,最多只能算規則範圍內的維護。」

  大漢時代周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