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莊,靜安公主的書房裡。
趙啟明躺在軟塌上,想著應對解憂逼婚的辦法。
這時,從長安城回來的靜安公主走了進來,看到趙啟明並不感到吃驚,解開斗篷的同時,走到火盆旁跪坐下來說:「可真是熟門熟路了,連我不在的時候門房都敢把你往裡放。」
「我又不偷你家錢。」趙啟明看著天花板,心不在焉。
靜安公主暖著手,看了眼趙啟明,然後問:「那今天這又是為何事煩惱?」
「恩?」
「你現在這副表情,和上次送走牧奴時一樣。」靜安公主笑看著趙啟明:「可別養成了習慣,我這書房是讀書用功的地方,可不是讓你躺在這讓我幫你分憂解難的。」
聽到這話,趙啟明翻身起來,然後在火爐邊躺下,然後朝靜安公主說:「誰讓你是知心大姐,上次讓我茅塞頓開,這次當然也要來找你。」
「怪樣子。」靜安公主在趙啟明的腿上打了下。
趙啟明朝靜安公主張了張嘴。
讓他為之煩惱的,是解憂的催婚。而這件事是不能跟靜安公主說的,因為靜安公主也是當事人,不好在這件事上發表什麼意見,而且男女之間漫長的鬥爭歷史告訴世人,在和自己的女人聊天時談起另外一個女人,那是絕對沒有任何好處的。
所以他立即決定,不把這件事告訴靜安公主。
倒是靜安公主見他沒有回答,忽然感興趣起來,饒有興趣的問:「上次也沒見夫君這般欲言又止,難不成是什麼連妾身也不方便如實相告的難言之隱?」
「我還不孕不育呢。」趙啟明翻了個白眼。
結果靜安公主狐疑起來:「以前只是懷疑,沒想到夫君真有這樣的隱疾?」
趙啟明勃然大怒:「憑什麼懷疑我不孕不育,我是斷子絕孫的面相嗎?」
靜安公主端詳著趙啟明,還抱著他的腦袋研究了下丫頭,然後搖了搖頭:「看是看不出來的,但外界總有傳聞,說東鄉侯有千古絕倫的才學,恐怕已經用光了趙家子孫的氣運。」
「簡直胡說八道。」趙啟明氣壞了,猛地坐起來如同詐屍,還梗著脖子朝門外嚷嚷:「還『用光了趙家子孫的氣運』,這不是拐著彎罵我斷子絕孫嗎,誰他媽這麼缺德?」
「你朝門外嚷嚷什麼。」靜安公主笑了:「又不是宅子裡的人在傳。」
「誰傳都不行。」趙啟明繼續理直氣壯的朝外面嚷嚷:「這簡直妖言惑眾,別讓我知道是誰在亂傳,要讓我知道,不等我不孕不育,我也先把他打成斷子絕孫。」
「夫君絕對兒孫滿堂行了吧。」靜安公主好笑的把趙啟明按了回去;「這可是長公主的外宅,你在這又是不孕不育又是斷子絕孫的,讓來來往往的下人聽到成何體統?」
「那誰讓你懷疑我斷子絕孫。」
「是妾身失言了。」靜安公主無奈:「現在能說,到底什麼事了吧?」
趙啟明已經躺了回去,聽到這話時,枕著手臂看了眼靜安公主,終究還是沒說關於解憂逼婚的事情,而是告訴靜安公主:「是老將們瓜分了我的球員,讓我很氣憤。」
「就為這件事?」
「這難道還不嚴重,都是我親手訓練的球員,這不是強取豪奪嗎?」
靜安公主好笑:「這件事我也聽說了,人家只是借走你的球員而已,並不是不還給你,而且老將們組建球隊,無論如何也是好事,站在你的立場上應該支持才對。」
「好事?」趙啟明氣不屑:「那你倒是說說,我能有什麼好處。」
靜安公主笑看著趙啟明,停頓了下才說:「今天你靠賭/球贏了不少錢吧?」
趙啟明張了張嘴,然後警惕的捂住褲錢袋:「我可不借你錢。」
「誰要借你錢。」靜安公主臭了眼趙啟明,然後說:「以你的聰明,有這麼多達官顯貴熱愛並且積極參與的事情,往後能得到的好處,恐怕不僅只是場外賭/球而已吧?」
趙啟明撓了撓臉,當然明白靜安公主的意思。
事實上,靜安公主的話剛好提醒了他,讓他忽然間意識到,如果橄欖球的運動能夠流行起來,以後用商業模式運營,這將會是大有搞頭的事情,甚至場外的賭/球都只能算是小錢。
「想到什麼了?」靜安公主看著趙啟明。
趙啟明的確想到了什麼,立馬坐起來,興奮的說:「我們可以賣門票。」
「門票?」
「就是舉行比賽的時候,想要在場外觀看,必須要給錢。」趙啟明眼睛發亮:「位置好的多給錢,位置差的少給錢,這樣的話每場比賽下來,都能賺上不少。」
聽到這話,靜安公主氣笑了:「你是想錢想瘋了吧,這算什麼主意?」
「怎麼了?」
「還怎麼了。」靜安公主伸出手指,在趙啟明的腦門上點了好幾下,好笑的說:「開門迎客,本是臉上有光的事情,張口朝人要錢,也只有你這位侯爺拉的下臉。」
趙啟明眨了眨眼,然後明白了。
顯然,能舉行橄欖球比賽的地方,必定是豪門貴族家的練武場裡。而豪門貴族都是講究排場和臉面的。舉行比賽是很有臉面的事情,但舉行比賽還向客人要錢,那就是臭不要臉了。
「好像是這個道理。」趙啟明若有所思,然後泄了氣似得說:「那就舉行大獎賽吧,每場比賽都累計獎金,我讓我的球隊拿下總決賽,贏獎金也是很大的賺頭。」
聽到這話,靜安公主才流露出感興趣的表情問:「何謂大獎賽?」
「就是職業球隊打聯賽。」趙啟明感到無趣,又躺了回去:「統計下將來組建了多少球隊,分成幾個大的區域,區域與區域之間決出優勝者,然後優勝者與優勝者之間再比。」
靜安公主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然後問:「那具體要是怎麼個比法?」
「分開季節。」趙啟明打了個哈欠:「三個區域,在春、夏、秋三個季節,各自進行他們的選拔賽,等秋天之後選拔賽完成,決出了每個區域的優勝者,那麼冬天就可以進行最終的決賽了。」
聽到這裡,靜安公主搖了搖頭:「秋天恐怕不行。」
「為什麼?」
「秋收。」
趙啟明翻了個白眼,秋收再怎麼忙也是老百姓們疲於奔命,別說達官顯貴們,就算是球員們也不至於下地收麥子去。
不過靜安公主顯然是從政治層面考量的,畢竟連皇上也要拿出重視秋收的樣子,長安城內當然不宜舉行過多的娛樂活動,否則就是挑戰皇權,搞不好要鬧出亂子。
所以趙啟明撇了撇嘴說:「那就分成兩個區域,春夏時選拔賽,冬季決賽。」
靜安公主點了點頭,然後說:「若是這樣安排,每隔幾天就有比賽可看,觀眾們熱情高漲,老將們也精神抖擻,想必會更重視球隊,再也無暇去理會其他的事情了。」
聽到這話,趙啟明有點莫名其妙:「我怎麼感覺你另有所圖啊。」
靜安公主笑了:「別管我是不是另有所圖,你繼續說你的。」
趙啟明怪異的看了眼靜安公主,然後想了想說:「其實也沒什麼了,大概就是這麼回事,用獎金吸引球隊參加比賽,但每場獲得的獎金卻不能拿到,要累計到決賽,得到勝利的球隊才能拿走所有的獎金。」
靜安公主點了點頭,然後又想起什麼,朝趙啟明說:「獎金恐怕也只能激勵球員,真要讓老將們積極參加比賽,並且全身心投入,恐怕需要比獎金更有吸引力的東西。」
「比金錢還有吸引力的東西,那不就是美女?」趙啟明眨了眨眼:「你該不會是說,在決賽場外放二百個美女,哪個老將能拿下比賽,就把二百個美女領回家吧?」
「去。」靜安公主氣笑了:「整天胡說八道,老將們能在乎那幾個姑娘?」
「那他們在乎什麼?」
「榮譽吧。」靜安公主想了想說:「軍中的人物,都在乎這個。」
「榮譽?」趙啟明笑了:「這就更簡單了,給總決賽換個名字就行。」
「換什麼名字?」
「冠軍賽。」
「冠軍賽?」靜安公主念著這個名字,然後笑了起來:「冠軍,勇冠三軍。」
「還有西楚霸王項羽的『卿子冠軍』。」趙啟明擠眉弄眼:「老將們就吃這套。」
靜安公主贊同的點了點頭。
大漢時代周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