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儒家要雄起了

  李敢走了。

  帶著可以和趙啟明成為同門的好消息去跟他爹李廣復命,還要為他和趙啟明共同的仙人老師準備些「誠意」。

  意料之中,李廣是肯定不會相信什麼仙人老師之類的鬼話,但趙啟明傳遞的信息老頭肯定能夠明白,當然也就順著台階下的認同這種拜師方式,也不會吝嗇「誠意」。

  對於這一點,趙啟明很有自信,更讓他欣慰的是錢管家替他出的「代師收徒」的主意,至於自己有位仙人老師的事情,看似破綻百出,但大家心領神會,只是個藉口而已。

  「就不能找個好點的藉口?」去往花園的路上,靜安公主白了眼趙啟明:「當初在魏其侯府初次見面,問你『第八套廣播體操』,你就用這些鬼話搪塞我,現在還用這些鬼話,居然還有了後續的故事。」

  「誰讓你當初在魏其侯府沒有繼續問下去?」趙啟明擠眉弄眼:「你要繼續問下去,我一準告訴你,那個仙人大笑三聲之後,留下一本天書,上面寫著『第八套廣播體操』五個大字。」

  「七個字。」靜安公主好笑:「說謊話都不認真,這個故事到底有多少版本?」

  「你想聽多少版本就有多少版本。」趙啟明嘿嘿一笑。

  此時,兩人已經走到了花園裡。

  初冬季節,花兒都已經枯萎,樹葉也飄零落下,連池中的魚兒也不見了蹤影。

  「藏起來了嗎?」靜安公主坐在亭中,指了指魚池裡消失不見的魚兒。

  趙啟明幫靜安公主倒了杯煮好的熱茶,不在意的回答一句:「吃了。」

  靜安公主難以置信的看著趙啟明:「養來觀景的東西,這也能吃了?」

  「居家過日子嘛,講究的是個經濟實惠。」趙啟明理直氣壯的說:「我只要在家,沒事就要往裡面投食,裡面的魚混吃等死,長得是特別的快,不撈出來吃掉就浪費了。」

  「就你有理。」靜安公主無奈,捋了捋鬢角,四周看了看然後朝趙啟明說:「這眼看都入冬了,你這花園裡也沒了景致,到處都一片蕭條,帶我來這裡做什麼?」

  趙啟明擠眉弄眼的湊過去:「你說呢。」

  「少胡來。」靜安公主擠開了趙啟明,然後捋了捋鬢角的頭髮,朝他說:「既然都已經說起你的師承,不如趁此機會好好說說,也算跟我交個底。」

  「交什麼底?」趙啟明拿起靜安公主的手,研究著她的皮膚:「我媳婦可真白,這膚色就跟羊奶似得,摸起來也光滑細膩,令人愛不釋手,就想一起做羞羞的事情。」

  「滾。」靜安公主笑著打了趙啟明一下,然後也嚴肅不起來了:「滿腦子都是古里古怪的學問,連你贏了北軍精銳我都一點也不吃驚,事後才發覺這是很了不起的事,你就不解釋解釋,那騎兵陣法到底從何處學來,那些古怪的學問又到底師承和門?」

  「你問這個幹什麼?」

  「好奇。」

  「那你要失望了。」趙啟明喝了口茶:「就算交底,也不是現在。」

  靜安公主笑看著趙啟明:「怎麼,妾身還沒得到夫君的信任?」

  「信任是絕對信任的。」趙啟明忽然擠眉弄眼:「但這麼大的秘密,不能隨隨便便就告訴你,起碼得等到你什麼時候嫁給我,咱倆送入洞房之後,再跟你交這個底。」

  靜安公主氣的打了趙啟明一下:「那要等到什麼時候了。」

  「我都不怕等著娶你,你還怕晚幾天知道我的秘密?」

  看著趙啟明不滿的樣子,靜安公主有些喪氣:「也罷,不想說就算了。」

  趙啟明搖晃頭腦。

  「不過,這次為什麼如此大費周章,演了這麼出戲?」靜安公主喝了口茶,看向趙啟明:「好端端的要代師收徒,難道你的師門有規矩,只能單傳一名弟子?」

  「跟奴兒沒關係。」趙啟明有點無奈:「是果兒的原因。」

  「什麼原因?」

  「輩分的關係。」趙啟明想起來又有點想笑:「估計是怕拜師之後,輩分亂了,李將軍要和我平輩論交,勾肩搭背,所以老爺子有些遲疑不定,讓果兒很為難。」

  聽到這話,靜安公主若有所思,然後點了點頭:「這件事我還真沒細想。」

  「果兒想拜師,我也沒有和李將軍稱兄道弟的膽子,不就只能出此下策了?」趙啟明說著說著又笑了起來:「不過我也真沒想到,堂堂飛將軍居然還在乎這個。」

  「是你想得簡單了。」靜安公主好笑的朝趙啟明說:「你以為李將軍真的介意見面時是否向你回禮?戰場上拼殺出來的人,連命都豁得出去,又怎麼會在這種事情上鑽牛角尖?」

  趙啟明不解:「那李將軍什麼意思?」

  「顧慮是有的,但並不是李將軍是否介意的問題。」靜安公主看著遠處落葉的柳樹:「這些年陛下一直惦記著在長安開設『太學』,推行儒家學說,魏其侯等人是支持者,也是推動者,更應該起到表率作用,與你之間的拜師一事,牽扯到儒家學說里的尊卑有序,人倫綱常,若李將軍處理不好,很可能落人話柄,影響儒術推行的大局。」

  「開設『太學』?」

  「幾位內朝官提出的。」靜安公主收回視線:「要與黃老學說抗衡。」

  趙啟明撓了撓臉,心說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罷黜百家,獨尊儒術?

  「表面上看是推行儒術,其實是試探太皇太后。」靜安公主喝了口茶:「本來今年開始要在長安開設『太學』,我考慮著陛下才剛剛有些成績就刺激太皇太后,做法有些不成熟,就勸了陛下幾句,但朝中欲推行儒術的大員有不少,只怕壓不住太長時間。」

  趙啟明看了看靜安公主,有點佩服這個女人,居然能以一人之力,壓住朝中大員們的聲音,就算只是規勸皇上,其政治影響力,又何止是掌握著一個少府而已。

  「你做的是對的。」趙啟明考慮了下,回憶起歷史上漢武帝剛開始推行儒術其實並不成功,而且還因為這件事折損了很多文武大臣,他不想讓歷史這樣發展下去,所以朝靜安公主道:「陛下年輕氣盛,勇猛精進是好事,但審時度勢的能力畢竟不足。」

  「你也覺得此事應該緩緩?」

  「避開正面衝突。」趙啟明想了想,然後說:「這次李將軍的做法是對的,支持皇上的文武大員起到表率作用,加上儒家學說本就有些根基,多年後皇上羽翼豐滿,推行儒術也就水到渠成了。」

  「但你也知道,這並不只是推行儒家學說的事。」

  「用這種方法去試探太皇太后更加不行,這不是試探,而是挑釁,後果會很嚴重的。」趙啟明看著靜安公主說:「我贊同你的做法,也希望你繼續堅持下去。」

  靜安公主看著趙啟明,忽然笑了:「常與你說起朝中事務,你如此明確表態的次數可不多,上次這麼斬釘截鐵,是出使西域的事情。」

  「反正你相信我就行了。」

  靜安公主點了點頭,然後笑著說:「即使夫君沒有說這些話,妾身也打算壓著這件事,畢竟即便以儒家的學問來說,也講究個家和萬事興,祖孫之間還是相親相愛些好。」

  「兩口子也要相親相愛。」趙啟明重新湊過去,摟著靜安公主:「你說咱們是不是找個合適的時候,好好相處相處,這整天摸來摸去,總不讓我進入主題,很難熬啊。」

  「意思你想壞我名聲,我還得配合著你?」靜安公主白趙啟明一眼:「剛剛還討論朝政呢,這就又想到哪裡去了,滿腦子除了那些古怪的學問,就剩下貪財好色。」

  「對啊,差點忘了。」趙啟明擠眉弄眼:「你覺得李敢的拜師禮要準備幾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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