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厲害嘛。」
明知道敗局已定,亞瑟再沒有了半點緊張神色。
兩人的魔藥都已經進入了最後的融合反應時間,只要再稍等片刻,就能得到成品魔藥。
越是旗鼓相當的對手,越是能體會對手究竟厲害在哪裡。
亞瑟自然知道,自己輸的不是天賦技法,而是心態。
他自認魔藥天賦絕不比任何人差,可他卻始終不能達到像是雷蒙那種整個過程都沉穩的可怕的狀態。
越是厲害的對手,他就有種越是想贏又贏不了的焦急。
「你也很厲害。」
雷蒙看著嘴角微揚的亞瑟,眉頭微微一皺。
若是那傢伙惱羞成怒,或者沮喪、遺憾、不甘...他都覺得很正常。
可偏偏,雷蒙沒再亞瑟的臉上看到任何負面情緒。
這個傢伙像是在臉皮上帶了一張人皮面具,掩飾了他所有的情緒。
「這是一個可怕的對手。」若是雷蒙不知道這個亞瑟的身份,或許還會被他這一張溫雅的臉給欺騙。可惜,即便他偽裝得再好,也掩飾不了他殘暴的性格。
序列9「暴君」超凡者,狼人血裔,遊戲裡這傢伙後面在黑海可是掀起了一陣腥風血雨,殘暴無良,還有一個喜歡獵殺純潔少女的惡癖。
亞瑟看著雷蒙同自己一般毫無波動的表情,眼底浮現了一抹嗜血的渴望。
他微眯著眼,意味深長地說道:「希望三天後的試煉,我們能再好好交流一番。」
雷蒙攤了攤手,說道:「可能會讓你失望了,我就只會煉點魔藥,那個試煉我沒打算參與。」
這也是實話,雖然試煉是全員參與,可雷蒙原本也沒準備去出風頭。到時候隨便劃划水,混過去就成,也沒指望有什麼成績。
現在風頭已經出得夠大,再嘚瑟容易翻船,完全不符合自己猥瑣發育的初衷。
「這樣啊...那真是遺憾。」
亞瑟聽著這話,目光閃過一抹陰沉。
呵呵,想躲?你躲得掉麼...
......
「雷蒙,白銀魔藥【巡林客】煉製成功,純度25%,綜合評分95。」
「亞瑟,白銀魔藥【黑魔】煉製成功,純度9%,綜合評分88.」
評審團給出了一個最專業最合理的結果。
結局顯而易見,雷蒙以絕對優勢獲勝。
宴會廳傳來潮水般的歡呼聲,菲利普學院大獲全勝。
......
「我們真的贏了麼...」
「那家...雷蒙同學真的贏了亞瑟?」
「天啊,他居然真的成功煉製出了白銀魔藥,而且還足足比亞瑟純度高處了十多個點。」
菲利普學院所有人都期待著雷蒙會贏,當他們看到這個結果後,還是有些難以置信。
亞瑟聽到這個結果,依舊一臉溫雅的笑意,不怒不悲。
安東尼肉頭地輸掉了「織法者寶石」,可他更在意自己的弟子。
自己這個弟子什麼都好,就是性格有些乖張暴戾。
畢竟他當了那麼多年的私生子,受盡了無數冷眼嘲諷。自己這個擋導師的更應該多關愛一些。
安東尼寬慰道:「亞瑟,你不用沮喪,今天已經表現的非常不錯了。你的天賦和技法絕不輸與任何人,只是心態略微有些...」
「不,我並不沮喪,反而有點興奮呢。」
亞瑟瞳孔微微一縮,嘴角的弧度讓人看不出笑意,目光有些陰冷,「我從那傢伙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相比這點輸贏,似乎幹掉他,才能讓我更有成就感。」
安東尼表情浮現了一抹擔憂,警告道:「這裡可是菲利普領,亞瑟你收斂一點。」
「我心裡有數。」
亞瑟瞥了他一眼,冷冷地沒再說話。
......
宴會大廳的某個角落,兩個站在帘布陰影中的男子細聲交談著。
此地往來比賓客極多,卻似乎沒有一人把目光看向他們,猶如空氣。
「這亞瑟就是奧姆公爵那個覺醒了狼人血脈的私生子吧?怪不得如此年紀輕輕就有如此天賦。本來他想藉此一戰成名,可惜挑錯對象了。」
「這等魔藥天賦本足以讓他揚名黑海,可惜今日敗了,這天才光環就要黯淡太多。」
「那個叫雷蒙的小傢伙,魔藥天賦不錯。心性也不差,只要不夭折,日後有希望在無盡之海闖出名堂的。」
「先祖大人,奧姆那傢伙最近似乎不太安分...」
「幾頭雜血狼人後裔罷了,成不了氣候。」
「...」
如果雷蒙在這裡,肯定認識交談中的兩個人。
一個是菲利普領的「夜鴉」菲利普大公,另一個則是「血伯爵」拉爾夫·D·卡朋。
......
雷蒙贏了魔藥交流比賽,他是今晚最耀眼的明星,沒有之一。
奧德里奇的親傳弟子,擁有堪稱妖孽般天賦的准二星魔藥師。
僅僅是這兩個光環,就能讓他碾壓菲利普學院的任何貴族學員。
此時此刻,他貧民窟出生的背景,非但沒有任何人再敢以此嘲弄,反而更為他增添了幾分傳奇色彩。
所有人都知道菲利普學院即將出現一位前途不可限量的年輕魔藥師,各種邀請紛紛而至,可雷蒙並沒興趣去應酬這些權貴人物,把這些麻煩事兒一股腦都丟給了奧德里奇,自己溜下了擂台。
......
擂台下,兩個姑娘翹首以盼,像是專程等了他許久。
「雷蒙同學,你簡直太棒了!恭喜喲。」
艾琳是雷蒙在班裡唯一一個好友,她自然第一時間送上了自己的祝賀。
雷蒙笑著鬼使神差地就伸手揉了揉艾琳的頭,舉止親昵,「謝謝。」
艾琳一臉嗔怒的表情,晶眸中又藏著幾分歡喜,「喂喂餵...很多人也,你不要這樣啦。」
「哦。」
雷蒙收回手,這才意識到自己幹了什麼,略微有些尷尬。
渣男劇中毒太深,這種撩妹手法早已沒了之前的生澀,信手拈來。
而一旁的朱蒂身上也沒了之前的那種爭鋒相對的銳氣,突然就變回那個安靜淡雅的漂亮姑娘。
她看著雷蒙的眼神有些閃躲,終於還是帶著羞愧與歉意,說道:「恭喜你,雷蒙同學。那個之前,對不起...」
「沒關係的。」
雷蒙點了點頭,溫和地朝著她笑了笑,「謝謝。」
至始至終,他都沒有把那些話放在心裡。
氣氛突然變得很融洽,朱蒂晶眸中似乎閃閃有些波光。
這時候,艾琳又問道:「雷蒙,你什麼時候成了奧德里奇院長的弟子啊?」
她雙手背在後背繞著手指,俏臉微紅,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呢喃道:「早知道我就不多此一舉,打亂院長大人的安排了。」
她說的自然是替雷蒙向他父親索求男爵爵位一事。現在看來,似乎自己還真有些傻乎乎的。
奧德里奇院長的弟子,怎麼可能進不了精英班?
他老人家這麼安排,肯定另有深意,自己似乎幹了一件蠢事。
「啊?」
聽到這話,雷蒙愣了一瞬,才明白過來。
似乎又是一個誤會。
他剛想說話,可就時候,一個意料之外的人卻緩緩走了過來。
來人居然是亞瑟!
此時此刻,他已經換下了奧姆學院的制服,反而穿上了一身代表著和高等貴族的華麗禮服。
鑲有白色毛邊的黑底紅紋呢絨外套,雪白絲絨內襯,冠冕上有一圈銀環,帶有四片金葉和四個銀球。胸口八排純金排扣,上面銘刻著奧姆家族的專屬貴族紋章。
「美麗的艾琳小姐,容我重新介紹一下自己。」
亞瑟彬彬有禮的朝著艾琳躬身行了一個優雅的貴族禮,「我,亞瑟·赫克南多·奧姆,奧姆領第一繼承人,向我心中最美麗的艾琳小姐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艾琳一頭霧水。可她也牽著公主裙,不失禮貌地回應了一個貴族屈膝禮,「你好,亞瑟同學。」
她有些疑惑,自己明明記得奧姆領的繼承人不是這個亞瑟,甚至奧姆家族對外的族譜根本沒有這個子嗣。
亞瑟模樣並不算太出眾,可他這一身華麗的貴族禮服卻給他憑添幾分高貴氣質。他的行為舉止也讓人挑不出瑕疵,看上去就是一個從小受過嚴格禮儀訓練的高等貴族。
作為今晚除了雷蒙之外,最耀眼的另一個明星,沒人會質疑他剛才說的那句話真假。
可是...
即便他是奧姆領的新繼承人,又如何?
為何要當著艾琳的面隆中地陳述一次?
這開頭語似乎像是某種儀式...
雷蒙看著不請自來的亞瑟,心中突然有種奇怪的感覺,似乎這傢伙別有目的。
這時候,亞瑟似乎也有察覺,目光中帶著挑釁,掃了一眼雷蒙,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
突然,雷蒙看著亞瑟單膝跪地。
一股不好的預感瞬間襲上心頭。
終於,讓人震驚的事情發生了!
亞瑟含情脈脈地仰望艾琳,徐徐說道。
「當我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你是我這輩子的唯一...你的美麗像是春風撩動了我的矜持,像是夏日的細雨滋潤著我的心扉,你像是秋風帶走了我的思念,你像是冬日裡的溫暖陽光照入我心底...」
頓了一頓,他一臉誠摯地說道:「艾琳小姐,嫁給我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