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倫臉上掛著溫和的笑意，
如沐春風。
雖然之前的海盜的綁架案，他沒有表現如眾人說的那麼英勇，
可這也只有他自己和當事人艾林公主知道。
對，這些流言自然是費倫放出來的，
還是他父親老克萊夫的授意。
為了克萊夫家族的榮譽，哪怕是菲利普大公爵也不指責什麼，
自然也不會屈尊來解釋這些無關緊要的流言。
雖然現在艾琳已經不搭理自己了，
可費倫依舊感覺無比良好。
因為，他現在收穫了更多大家族的漂亮姑娘們的青睞。
即日後艾琳不能成為自己的妻子，
他費倫也能憑著「菲利普學院第一天才」的名號，讓他克萊夫家族在菲利普領穩固地位，
甚至更上一層樓。
他幻想著，
以後似乎娶軍事大臣家的小女兒，
也是一種不錯的選擇。
他記得她似乎叫莉迪亞，是個膚白貌美的豐腴姑娘。
......
變故卻來得很突然。
費倫恭送奧德里奇院長離開實驗室，滿心歡喜地聽著院長的讚譽。
可當二人走到一間打開的實驗室門口時候，
奧德里奇突然停下了腳步。
多年魔藥配製的經驗，讓他嗅到了一股不同尋常的味道。
老院長偏頭看了一眼門房大開的實驗室，
正巧瞧見操作台上還有一支正好融合完成的魔藥。
他略顯不滿，嘀咕了一聲。
「哪個學員這麼大意，融合藥劑的時候，居然不關實驗室的門？」
這可是常識性的錯誤，
他不希望自己的學員有這樣的壞習慣。
可當老院長看到那試管中藥劑的顏色漸漸渾濁變得清澈，
他就知道，這支藥劑融合成功了。
而且，從藥劑的成色來看，應該純度還不低。
導師們都有自己的實驗室，肯定不會來公眾實驗室配藥。
那麼唯一的可能性，這支成品魔藥是一個學員配置的。
「什麼時候我們學院又多出了一個天才了？」老院長之前的那一點不悅一散而空，反而滿臉疑惑。
費倫是他親手帶出來的，算是半個記名弟子。
可他也清楚反如不過是因為克萊夫家主的龐大資金支持，想培養出這樣一個年輕的一星魔藥師根本不可能。
天賦雖好，卻算不得頂尖。
可是現在自己看到了什麼？
這支魔藥的純度，按照他多年的經驗來看，可能已經超過了40%！
難不成學員里又出現了一個魔藥師的好苗子？
老院長指著實驗室問道：「這109號實驗室剛才是誰在用？」
實驗室管理員一直都在老院長的身後陪同，
聽到詢問，他反應了一瞬，就想起了。
「剛才是一個叫『雷蒙』的四年級學員在使用。他租用了一天一夜，剛才卻不知道為為什麼急匆匆地走了，實驗室都沒來得及收拾...」
按規章來說，學員租用了實驗室，必須打掃乾淨才能離開。
管理員以為老院長是怪罪他實驗室髒亂的過失。
「抱歉，院長大人，我馬上派人去整理...」
老院長擺了擺手，疑惑道：「雷蒙？我怎麼不記得我們藥劑學院有這麼一個學生？」
魔藥師是出了名的博聞強識，記憶力超群。
魔藥學院的學員本來就不多，大都是些熟人家的貴族小孩兒。
老院長記得幾乎所有學院的名字，可唯獨對這個「雷蒙」沒有任何印象。
管理員提示道：「院長大人，雷蒙同學是普通班的。」
「普通班的？」
老院長雖然不認識，但顯然也聽過這個名字。
「難道是那個學分最高的學員？」
剛才他卻根本沒往那個方向去想。
普通班的學生都是家境普通的平民，
根本沒有踏入魔藥師的資本，
可那個雷蒙怎麼會出現在實驗室，還成功煉製了魔藥？
或許，什麼地方弄錯了？
......
一旁的費倫聽到「雷蒙」這個名字的時候，耳朵瞬間豎了起來，突然就瞳孔一縮。
他像是吃了發霉的隔夜菜般，臉色隱隱變得鐵青。
「居然是那傢伙？」
上次禿鷲海賊團綁架的可是三個人，
除了自己和艾琳，還有這個該死的賤民！
當初自己被公爵大人的暗影衛救出來的時候，
他還慶幸那愚蠢的平民小子居然真的傻到帶艾琳逃走...
他期待著，
那傢伙和艾琳都死在了海里才是最理想的狀況，
就沒人知道當初自己嚇得尿褲子，懦弱可笑的樣子...
可偏偏，
這個叫雷蒙的傢伙不知道走了什麼狗屎運，
居然真把艾琳公主成功解救，兩人還一起活著逃出了禿鷲海賊團！
費倫眯著眼，臉色越來越冷，
他不知想到了什麼，目光中浮現出了一抹陰狠。
......
純度43%！
儀器上顯示的數據非常刺眼，刺痛了在場所有貴族們的玻璃心。
「居然是中品純度藥劑，天啊！這可是只有熟練的一星魔藥師才能煉製出來的高純度啊...」
「難不成我們學院裡又要出一個魔藥天才麼？」
「這真是雷蒙那傢伙弄出來的？不太可能吧？」
「雷蒙同學的基礎學業很紮實，或許還真有可能...」
「可是他住二十三區也，他這麼可能有錢練習魔藥學？何況，他哪裡有錢買材料和配方的？」
「對啊，基礎學的好，並不代表就能煉製魔藥。眾所周知，魔藥學非常難。你我花了這麼大的代價，練習了這麼多次，也不可能煉製出這麼高純度的藥劑，那種貧民怎麼可能？我看啊...一定是哪裡有誤會！」
「我可聽說了，二十三區住的都是骯髒的小偷和黑幫混混。說不定...」
周遭的學員們都見證了這一幕，
可他們都不願意承認眼前的事實。
有不甘，猜疑，嫉妒羨慕，也有誹謗不屑...
什麼時候貴族的專屬魔藥學，一個平民也妄想染指了？
......
天才只能有一個，多一個就不值錢了！
「純度居然達到了43%，這...怎麼可能？」
費倫看著自己導師親自測試出來的結果，剛才獲得一星魔藥師勳章的喜悅一掃而空。
若是貴族圈裡出了一個和他差不多天賦的魔藥師，他或許只是單純的嫉妒。
可現在這支魔藥居然是一個平民小子做出來的？
費倫就覺得像是吞了蒼蠅一般難受。
老院長一邊點頭讚許，一邊說道。
「單從這一支藥劑來看，提純和融合的步驟都做的不錯，這才能煉製出超過40%純度的藥劑。可惜，手法上還是太生澀了，沒否則還有機會提煉出更高純度...」
只是簡單看了一下操作台上的實驗殘渣，
憑藉豐富的經驗，他就推測了煉製魔藥整個流程。
操作人基礎很紮實，心態很平穩...
可惜就是手法不夠熟練，失誤太多。
通風管燻黑的痕跡很明顯，註定失敗的次數怕是不少。
這個世界的真理，沒有偶然，只有必然，特別是對於魔藥學來說。
沒有失敗的嘗試，就不可能成功。
他已經認定了這支藥劑就是一直在實驗室製藥的學員完成的。
沒有這麼多次的失敗，也不會成功煉製出這支43%純度的魔藥。
聽著身邊貴族學員們的誹謗猜忌，
老院長眼中浮現了失望，卻也沒多解釋。
這是階級矛盾，
不是三言兩語就能緩和。
但...
假如這支魔藥真的是一個平民學生煉製，
先天條件劣勢的情況下，都能有如此成就，
那麼，他的天賦恐怕很驚人。
老院長如此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