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檀石槐的問話,李儒低頭向著手中的羊皮地圖望去。
當看到圖中那些陌生的符號之後,李儒隨即搖了搖頭。
「回大王的話,這種文字,在下從未見過!」
「唉~,想不到博學如先生這般人物,竟也不能識得此文!」
檀石槐的言語之中,雖帶著一絲嘆息,但其面上並無任何失望的神色,眼角的餘光卻是掃向了木架上的其他羊皮卷。
「大王,在下看此圖,似乎是一個路線圖,不知是從何而來?」
察覺到檀石槐目光的變化,李儒也第一時間轉移話題,詢問起了此圖的來歷。
「哦,這個圖啊,這是當初我們與大漢聯合,剿滅那些石國人的時候繳獲來的,當時看到這上面寫有文字,便將其留了下來……!」
檀石槐收回目光,轉而一臉笑意的說起了此圖的來歷。
李儒微微一怔:「石國人?」
「不錯,大漢是這麼稱呼他們的,這幫傢伙,是突然從西邊遷移過來的,不過它們的樣貌,卻與西域人有很大的不同,很醜陋、很噁心!!」
檀石槐的言語之中,對於那些有著怪異信仰、且以人為食的石國人,滿是厭惡與鄙夷。
李儒神色一動:「莫非他們是從更西邊的地方過來的?」
檀石槐:「應該是!!」
「如此說來,這個地圖,應該就是他們遷移的路線圖了!」
李儒低頭看向手中的地圖,將目光放在了地圖最西方的路線起始點。
檀石槐點了點頭:「本王也這麼認為,不過,地圖上的地方實在太遠了,根本就沒人知道那是哪裡。」
李儒聞言,神色一凝,目光在這幅地圖上緩緩的來回移動著,仔細的對比著圖中標記的地點。
見一向平淡的李儒,竟罕見的露出凝重的模樣,檀石槐也收起了其他的心思,靜靜地站在一旁不再說話。
在他看來,能夠讓李儒這種人如此認真對待的東西,定然非同一般。
良久之後,李儒的目光這才從地圖上挪開,臉上再次恢復了以往的平靜。
檀石槐趕忙上前問道:「先生莫非已經看出了此圖標記的那些地方?」
「回大王的話,儒在大漢之時,曾翻閱過張騫出使西域的路線圖,上面很多地方,都與這幅地圖對的上!」
「哦?竟有此事?」
檀石槐眉頭一抬,頓時來了興趣,將腦袋湊了過去。
「不錯,大王請看!」
說著,李儒伸出修長的手指,點向了地圖東部的一處標記點,「這裡北部是一條河流,然後是一片濕地,看其地形,應該就是西域的烏孫國。」
「哦?」
聽到這個名字,檀石槐目光一凝,緊緊盯向了李儒手指的位置。
雖然檀石槐一直與烏孫的人有著交易,但是對於烏孫國的位置,卻是模糊的很。
而今看到李儒指出的位置,檀石槐不自覺的就被吸引了過去。
時刻觀察著檀石槐的李儒,見此情形,心中也確認了鮮卑與烏孫國之間確實有著某種交易。
隨後,李儒的手指離開了烏孫的標記點向東滑動,挨個介紹起了沿途的國家和地點,聽的檀石槐眼中異彩連連。
最終,李儒介紹到石國人最後的落腳點,這才停了下來。
「那麼,先生覺得,這個地圖上最西邊的地方是哪裡?」
聽完李儒的介紹,檀石槐又將目光放在了地圖上的最西端。
李儒凝聲道:「根據在下推測,那邊應該是極西之地的大秦!」
「大秦??」
聽到這個名字,檀石槐不由愣了一下。
李儒笑了笑,「大王莫要誤會,彼大秦非此大秦,史書有云:其人民皆長大平正,有類中國,故謂之大秦……」
「呵~,能得大漢如此評價,想來這個大秦也是非同一般了!」
聽到李儒的解釋,檀石槐恍然的同時,也不由冷笑一聲。
強如冒頓時期的匈奴,都一直被大漢所鄙夷,並稱其為蠻夷,而今這個極西之地的國家,能被說成類似中國,雖然仍舊帶著一絲高傲,但顯然已經是大漢對外國最高的評價了。
李儒笑了笑,「不錯,傳聞中,這個大秦地大物博、物產豐富,多金銀奇寶,有夜光壁、明月珠、琥珀、琉璃、青碧……」
「聽先生這麼說,這個大秦,還真是一個難得的好地方呢!!」
聽到李儒介紹的那些奇珍異寶,檀石槐也不由稱讚不已。
「是啊,而且最重要的是,雖然這些大秦人好鬥,但他們的歷代君主,卻沒有出過始皇帝那樣的人物,也沒有長城與諸多城牆的守護,有的也緊緊是一些類似於堡壘的城堡而已,在他們北方同樣有一些草原部落……」
隨後李儒也將大秦的弱點說與了
檀石槐神色一動:「哦?這麼說來,這個大秦,面對草原騎兵,無險可守?」
李儒:「確實如此!」
檀石槐一聽這話,眼中閃出一抹亮光,旋即又暗淡了下去:「唉~,這麼好的一塊地方,卻離的這麼遠,還真是可惜呢!」
在他看來,這個大秦分明就是一塊肥肉,結果卻因為太遠吃不到,這種感覺真是讓人心癢難耐。
李儒笑著說道:「大王,既然大漢的人能夠到達大秦,便說明那裡並非遙不可及,待您統一草原之後,同樣可以派大軍西征!!」
「哈哈,先生說的對,肥肉再遠,它也躲不過我鮮卑人的馬蹄!」
聽到李儒的一番話,檀石槐也不由大笑出聲,眼中再次露出滿是侵略的光芒。
李儒隨即說道:「大王,此圖上應該記載了一些重要的東西,在下想拿回去細細研究一番!」
「沒問題,先生儘管拿去便是!」
檀石槐一臉痛快的擺了擺手,隨即說道:「對了先生,本王找你是想商議一下,關於出兵一事,咱們回王宮再談!」
「好,大王請!」
李儒點了點頭,隨後跟著檀石槐向著館外走去。
兩人剛剛走出藏書館,便見韓遂匆匆走了過來。
「大王!」
檀石槐笑著點了點頭:「文約過來,有什麼事嗎?」
「回大王的話,在下已擬好檄文,特來請大王過目!」
說著韓遂取出一塊寫滿文字的白絹,邀功似的捧到了檀石槐的面前。
「嗯,先回王宮再說!」
檀石槐看了一眼,並沒有接過,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便抬腿向前走去。
他現在只想著出兵一事,哪有心思看這些形式上的檄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