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於寺外等候的戲志才,見到被押出來的一眾僧人,嘴角微微上揚,隨即起身走了過去。
待到近前,戲志才向著劉表拱手一禮:「見過劉中令!」
「哦,是戲主司,您來這裡做什麼?」劉表還禮的同時,出言問道。
戲志才笑了笑,「偶然路過,見到這些僧人當中,有幾個熟人,過來看一看!」
「熟人?」
劉表神色一動:「不知戲主司所言熟人,是誰?」
戲志才伸手指了指哈奇幾人:「就是那幾個貴霜僧人!」
恰好,哈奇幾人也是一臉驚詫的望著與劉表侃侃而談的戲志才,暗自猜測著這個年輕人的身份。
能夠讓不講道理的劉表有如此表現,足見戲志才身份的不一般。
劉表也扭頭望了三人一眼,「戲主司是想讓本官放人嗎?」
一聽這話,哈奇幾人不由眼前一亮,隨即一臉希望的看向戲志才。
可是,戲志才卻搖了搖頭,「在下可不是那種徇私之人,過來只是想與他們說句話而已!」
「如果只是這樣的話,那沒問題!」
劉表也笑了笑,做出一個請便的手勢。
戲志才點了點頭,隨即向著三人走了過去。
「公子,您是......?」
看著走過來的戲志才,哈奇的目光之中帶著一絲疑惑和一絲敬意。
「實不相瞞,在下戲志才,現為大漢軍政司主司。」戲志才也是直言不諱的向哈奇告知了自己的身份。
「軍政司?」
哈奇微微點了點頭,雖然有些不太理解這個衙門的作用,但他也看的出來戲志才的身份肯定不低。
隨即哈奇一臉求助的看向戲志才:「不知戲主司能否替我等解釋一下,我等只是前來宣揚佛法,並無他圖,這些全都是誤會!」
戲志才搖了搖頭:「幾位的身份是僧人,而這白馬寺私自藏金,已然觸犯了大漢律令,即便是我也無可奈何,除非....」
「除非什麼.....?」一旁的薩摩不由問道。
「除非你們的身份不同.....」
戲志才也不再多說,而是面露微笑的看著哈奇三人。
「身份.....?」
哈奇三人微微一怔,隨即想起之前戲志才對他們講述的那個故事。
可是,自己只是一個出家人,根本就不是什麼王子、貴族,假身份如何能夠做的了真呢?
「好了,你們可以好好想一想,如果想起自己的身份了,可以隨時讓人通知於我!」
見三人仍舊面露猶豫,戲志才也不在多說,只留下這一句話之後,便轉身離去。
望著戲志才離去的背影,哈奇不由陷入了沉思當中,雖然他不知道戲志才為什麼一定要他承認自己是貴霜的王子,但是他知道,眼下能夠幫助自己的,也只有這個人了。
自己的生與死,或許全都寄托在這個年輕人的身上了。
「好了,全部帶走!!」
就在哈奇胡思亂想之際,前方的劉表高聲呼喝一聲,帶著一眾差役,押著這些僧人向著洛陽城內走去。
很快,這些僧人便被帶到了洛陽。
城中的百姓見到洛陽府衙和御史台鬧出那麼大的動靜,居然只是為了抓一些僧人,也不由大為驚奇,不由私下暗自打聽起來。
當得知這些僧人是因為私自藏金、圖謀不軌之時,百姓們也立馬憤怒了。
好嘛,平日裡教人戒這個、戒那個的,結果自己卻是一個貪婪無度之人,簡直比劫路的盜匪還要可恨。
「打他們!!」
一名百姓大喊一聲,隨即抓起一把爛菜葉,朝著那些僧人扔了上去。
「打!!」
有人帶頭,周圍人也紛紛動了起來,一時間,街邊隨手抓的東西,全都朝著那些僧人招呼了上去。
「哎哎哎~,別丟雞蛋吶,很貴的!」
「沒事兒,咱今天心情好,讓這幫禿子占點兒便宜!」
「不是,我是說,你要丟,就丟自己的,別他娘的拿我的過癮.....」
原本乾淨整潔的洛陽街頭,頓時變得有些雜亂不堪。
哈奇等人彎著身子、低著頭,心中也是無比的淒涼,誰也沒想到,大漢的百姓,竟然如此厭惡他們。
看來,自己還真是來錯了地方。
很快,這些僧人全都被關進了洛陽的大牢。
由於劉表對這些僧人的厭惡,關押他們的牢房,也是環境最為惡劣的地方,周圍的囚犯也都是一些兇狠的亡命之徒。
這些新關進來的僧人,自然免不了要受到一些「特殊的照顧」。
好在哈奇三人與戲志才認識,劉表也特意關照了一下,並未將他們三人與其他犯人關在一起。
不過,周圍僧人的慘叫聲,讓他們三人也並不好受。
三人盤坐在骯髒、潮濕的地面上,也沒了禮佛的心思,而是不斷的思索著。
慘叫聲,足足持續了一夜,哈奇三人也被這種聲音折磨了一夜。
第二日一早,一眾僧人被帶到了洛陽府衙的大堂之上。
看著被折磨的狼狽不堪的一眾僧人,劉表面上露出一絲冷笑,隨即拿出一份調查明細。
「據查,白馬寺眾僧,私自藏金,近兩萬三千斤,數量巨大,依大漢律,當處梟首之刑,於三日之後行刑!」
「冤枉啊,冤枉.....」
「那只是歷代先帝所賜,並不是我等私藏的!!」
隨著劉表話落,堂內的一眾僧人頓時臉色一變,全都痛哭流涕的開始大聲喊冤。
哈奇三人也是面露驚懼的站在那裡,起初他們以為自己最多也就是被關押一陣子,然後遣散了事,誰也不曾想,這個劉表竟然真的打算送他們上西天。
合著自己跋山涉水、不遠萬里的來到大漢,就是為了送死來了?
想到這裡,哈奇幾人的臉上同時露出一絲懊悔與不甘的神色。
堂上的劉表見到一眾僧人哭哭鬧鬧的樣子,不由眉頭一皺:「將他們全都帶下去!」
「是!!」
堂內的一眾差役朗聲應是,隨即將這群哭喊的僧人,叉出了大堂。
再一次回到陰暗潮濕的牢房,哈奇三人也是各自盤坐在一旁,腦海中不由回想起了戲志才對他們說過的話。
就在這時,被關押在旁邊牢房的白馬寺主持,神色悽慘的趴在牢房門口,看向了哈奇三人。
「三位大師,求求你們了,救救我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