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天氣寒冷,木柵城外的護城河已經上凍。
高句麗的攻城大軍,毫無阻礙的通過了護城河,向著木柵城圍了上來。
「大王,怎麼辦?」
看著越來越近的高句麗士兵,跟在尉仇台身後的一名將領不由出聲問道。
尉仇台望向城外,咬牙切齒道:「傳我命令,無論是誰,但凡靠近城牆,一律射殺。」
「這......」
城頭上的士兵聞言,不由神色一怔,有些不解的看向尉仇台。
一名將領急聲道:「大王,前面那些人都是咱們的子民吶!」
「本王知道,可事到如今,還能怎麼辦?」
迎著眾人的目光,尉仇台目光堅毅的看向周圍的士兵,高聲喊道:
「將士們,咱們絕對不能讓他們靠近咱們的城牆,否則一旦失守,城內十幾萬的百姓將難逃厄運,你們的妻女也將如她們一樣,成為高句麗人的玩物。
為了城內十萬百姓的安危,為了你我妻女不被玩弄,本王相信,他們不會怪咱們的。」
說罷,尉仇台也抓起一張大弓,隨即彎弓搭箭,瞄準了擋在高句麗士兵身前的一名夫余女子。
只聽「咻」的一聲,羽箭飛出,直中那名夫余女子的胸口。
看著那名女子緩緩倒地,尉仇台眼中閃過一抹痛苦的光芒。
「放箭!!」
隨著一聲怒吼,尉仇台拿起弓箭,再次將一名夫余俘虜射死。
城頭上的夫余守軍見狀,也不再猶豫,紛紛張弓搭箭,目露不忍的對準了自己的同胞。
「咻咻咻~!」
「啊~.....」
隨著一陣箭雨落下,被當做人肉盾牌的夫余俘虜,也慘叫著中箭倒地,鮮血噴涌而出,將城外的地面,染成了一片鮮紅。
眨眼間,便有上千名夫余俘虜倒在了血泊之中。
隨著擋在前方的俘虜倒地,藏在後方的高句麗士兵也暴露在了夫余守軍的弓箭下。
看著夫余守軍竟然毫不猶豫的射殺了自己的同族,許多高句麗士兵也不由神色一怔,有些不知所措的停在了原地。
「繼續放箭!!」
尉仇台見狀,當即彎弓搭箭,雙目通紅的瞄準了一名高句麗士兵。
「咻咻咻~!」
一波又一波的箭雨,夾雜著守城士兵的怒火傾瀉而出。
那些箭矢,呼嘯著朝夫余俘虜以及後方的高句麗士兵急射而去。
「啊~嗷~!」
許多反應不及的高句麗士兵,紛紛中箭倒地。
城頭上的守軍睜著猩紅的雙眼,不知疲累的彎弓搭箭。
仇恨已經填滿了他們的大腦,他們心中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殺光一切靠近膽敢城牆的高句麗人。
隨著一波又一波箭雨落下,靠近城牆的夫余俘虜已經死傷大半,那些緊跟在後方的高句麗士兵也是死傷慘重。
刺鼻的血腥味兒也飄散開來,即便是這漫天的寒風,也無法吹散。
後方壓陣的高句麗士兵,看著前方密密麻麻的屍體,不由感到一陣膽寒。
雖然那些屍體大多都屬於夫餘人,但仍舊讓那些高句麗士兵,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脅。
「跑啊~!」
高句麗的隊伍中傳來一陣驚恐的喊叫聲,許多人紛紛轉身而逃。
後方的督戰隊尚未做出反應,便被衝散。
高句麗大軍的攻城,並未持續多久,便被成功打退。
「這個尉仇台,他竟然連自己人都殺,果然夠狠.....」
眼見自己的計策失敗,李肖也是氣的一拳錘在了身旁的旗杆上。
隨即李肖看向身旁的朱堯問道:「大將軍,可有破城良策?」
朱堯凝聲說道:「大王,木柵城內有近十萬的百姓和一萬多名守軍,這三月以來,每日消耗甚巨,想來城中糧草已然無法堅持多久。
臣以為應該繼續圍困,待其糧盡,便可不攻自破。」
李肖:「待其糧盡?那汝可知城中糧草幾何?」
「據臣觀察,城中炊煙日見稀薄,想來大多百姓已經斷糧,他們最多只能堅持一月。」朱堯低頭答道。
「一月嗎?」李肖眉頭一皺:「漢軍到哪裡了?你說他們會來救援夫余嗎?」
朱堯:「據報,漢軍進入了遼東屬國,正向玄菟進發。
按照漢軍以往的作風來說,夫余他們肯定會救的,畢竟夫余也是大漢名義上的屬國。」
李肖點了點頭:「如此也好,漢軍前來救援夫余,倒也能讓咱們國內多出一些準備時間。」
「如今士氣已泄,撤軍回營。」
看著爭先恐後,往回逃竄的士兵,李肖也不由嘆息一聲。
隨即,李肖下令大軍撤退,暫時修整並派人繼續圍困木柵城。
隨著高句麗大軍的後撤,木柵城內的守軍也打開城門,開始收攏屍體與箭矢。
看著那些死在自己箭下的同胞,許多守軍士兵與城內百姓,也都眼含熱淚,一股悲嗆的情緒籠罩在所有人的頭頂。
尉仇台站在一處高地,目露仇恨的遙望著高句麗的營寨。
回到城內,尉仇台將手下的官員召集到了一起。
「城內如今還有多少糧草?」
「回稟大王,我等被困城內三月有餘,十多萬人消耗甚巨,而今城內百姓大多已經斷糧,倉庫存糧也僅夠一萬守軍一月所用。」
一名負責後勤的官員,一臉苦楚的向尉仇台匯報了城中的情況。
尉仇台又問:「大漢援軍呢?他們什麼時候能到?」
「啟稟大王,按時間來算,大漢的軍隊此時應該進入了玄菟境內,若要等到漢軍來援,恐怕最少需要兩月之久。」
「玄菟距此不過七百里,就算漢軍每日行軍二十里,也用不了兩個月吧?」
聽到手下官員的回報,尉仇台的臉色也頓時難看了許多。
一名將領說道:「大王,漢軍行軍緩慢只是其中之一,主要還是此地極寒,即便是咱們的士兵塗滿豕油、裹上豕皮,若長時間在外行軍,也難免出現凍死、凍傷的情況,更何況是漢軍?
因此,臣以為,為了避免出現凍死、凍傷的情況,無論是大漢的天子還是漢軍的將領,都不會選擇這個時候出兵。
唯有兩月之後天氣轉暖,才是最佳出兵的時機。」
聽得那名將領所言,尉仇台連同一眾手下盡皆沉默不語。
面對如此寒冷的天氣,不要說大漢的天子和將領,即便是他們,也不會冒著手下士兵被凍死的風險去救援別人。
「兩月....只怕到時候不用漢軍來援,我等皆困死於城中矣。」
想到最後,尉仇台不由垂頭嘆息,原本堅毅的面龐,也多了一絲頹然。
「諸卿,你們說,如果咱們舉國歸入大漢,能不能說動大漢天子提前派兵支援?」
「這.....」
聽到這話,眾人不由神色一怔,紛紛垂頭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