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我聽說,就是因為高句麗殺了那些弟兄和傳旨的黃門,才惹得陛下御駕親征,要滅了高句麗。」
董卓也點頭附和道,說起御駕親征,面上也露出一絲興奮的神色,
此時從劉宏下詔御駕親徵到領軍出發,已經過去了將近兩個月,眾人也全都知曉,興奮的同時,心中也不由有些遺憾,沒能參與。
荀攸也笑了笑:「不錯,不止眼下,當初班定遠也滅了不少,因此,西域的這些國家心中,還怕著呢。」
「那前往那車師弟兄呢?」
聽完荀攸分析了西域諸國的情況,呂布不由問起了最後一支隊伍的情況,
荀攸笑道:「車師分前後兩部,前部車師與位於高昌西北,與大漢交好;後部車師位於烏孫東南,與匈奴常有往來;兩部之間矛盾頗深。
一旦北部車師殺了大漢的士兵,前部車師定會以此為由,聯合烏孫攻打後部,一旦開戰的話,北部也不會有太多的兵力來攻打鄯善,所以,前往車師的將士們,也不會出事。」
「因此,荀某認為,只要待車師、精絕等國攻破鄯善之後,我漢軍再出兵西征,一舉將其擊潰,效果最佳。
到時候西域諸國心懷畏懼,定會主動送弟兄們回家,也能夠順利的接手一個無主之國,以鄯善為前哨,重新恢復我大漢對西域的掌控。」
聽得荀攸的這一番分析,呂布、董卓、黃忠三人頓時恍然。
「我等武人,不懂這些,若不是今日荀太守用心良苦,說明利害,我等險些誤了陛下大事.....」
黃忠也站起身來,面露慚愧的向著荀攸道歉,呂布、董卓二人也拱手一禮。
「三位將軍,你我皆為陛下效力,萬萬不可如此。」
荀攸也是面色一肅,趕忙拱手回禮。
客套過後,董卓大聲笑道:「哈哈~,荀太守,遠來即是客,今日我等到了你的治下,您可得好生招待一番才是。」
「理當如此,三位將軍,請!」
荀攸也輕笑一聲,隨後命人於郡守府內,大擺宴席,招待軍中將校一同飲酒吃肉,並派人給營內的將士也送去了肉食。
是夜,整個郡守府內都充斥著將士們飲酒、划拳的喧鬧之聲,好不熱鬧。
宴飲直至深夜,方才散去,呂布、董卓、黃忠幾人也是酒足飯飽、心滿意足的回到了各自的住所開始呼呼大睡起來。
就這樣,呂布等人也在荀攸的安排下,一連三日宴飲不止,而大軍始終也沒有動彈的意思。
這可把鄯善國的使臣木朗給急壞了,每日前去求見黃忠、呂布等人,均不得見。
第四天一早,木朗來到了他們所在居住的的院落內。
直到日上竿頭,也不見有人出來,木朗也是焦急的在院內走來走去。
許是被餓醒了的緣故,直到過了午時,董卓才挺著大肚子,打著哈欠走了屋門。
木朗見狀,趕忙快步走上前去,急聲問道:「董將軍,不知漢軍何時能夠出發?」
「出發?出什麼發?」
董卓一臉迷糊的看著木朗,給人一種尚未從睡夢中清醒過來的感覺。
「出發救援我國啊,如今我國被困,危在旦夕.....」
「哦,這事兒你得去問荀太守才行,他不給糧食和衣物,我們怎麼出關?」
不待木朗說完,董卓又打著哈欠,轉身向著屋內走去,「咣當」一聲,將木朗關在了屋外。
「我這......」
看著緊閉房門,木朗微微愣了一下,有心想要敲門問個究竟,可是又不敢,只得嘆息一聲,向著郡守府趕去。
「荀太守,大軍既已到了敦煌,您為何遲遲不讓出兵?」
荀攸剛一露面,木朗便迫不及待的開始詢問緣由。
「哎~,木朗使者切勿急躁,先坐下,且聽本官慢慢來說......」
荀攸卻是滿臉笑容的,示意木朗坐下再說。
木朗見狀,只得跪坐於客位的一張軟墊上面。
待落座之後,荀攸幽幽嘆息一聲:「唉~,木朗使者,你也知道,兵馬未動糧草先行,一萬大軍出動,所需糧草,可不是小數目。
再有,此時天寒地凍,也得需要大量禦寒的衣物,這些都需要慢慢籌措才行。
若是準備不足,便倉促出兵,只恐大軍尚未趕到鄯善,便損失慘重,沒有了戰鬥力,這個責任,本官可擔當不起。」
木朗趕忙問道:「那不知荀太守需要多少時日?」
荀攸擰眉算了一下,而後伸出兩根手指,晃了晃:「至少需要兩月。」
「兩......兩月?」
一聽這麼長時間,木朗的臉色頓時就不好看了。
「荀太守,如今我國王都被五萬大軍圍困,只恐堅持不了兩個月,還請荀太守憐憫我鄯善國民,儘早發兵才是啊。」
說罷,木朗起身,目露乞求的看向荀攸,而後躬身一禮。
「哼~。」
木朗話音剛落,荀攸忍不住冷哼一聲,目光緊緊盯著木朗。
「本官憐憫你們的國民,汝為何卻不憐憫我大漢的將士?
這麼冷的天,汝想讓我大漢的將士餓死、凍死在大漠上嗎?」
說到最後,荀攸的聲音雖然壓著,但仍近乎於吼出來的一般。
本就安靜的府衙,也被荀攸的吼聲,震出了一絲回音。
迎著荀攸那冷冽的目光,木朗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他不由想起那個為了大漢士兵而震怒的大漢天子,他實在想不通,為何大漢的人對於尋常士兵的性命,會看的這麼重。
但他不敢問,也不敢再多說一句話,只得低下頭去。
「其實本官遲遲不讓三位將軍出兵,還是為了木朗使者考慮.....」
就在木朗不知所措之際,荀攸那柔和的聲音,傳入了他的耳中。
「為了在下.....?」
木朗聞言,一臉疑惑的抬起頭,眼中儘是茫然。
荀攸點了點頭,面上露出一絲和煦的笑容。
「據本官所知,你們的國王,是殺兄上位的吧?如此小人,怎麼坐穩一國王位?
而且當今鄯善皇室當中,除木幸以外,便是貴使威望最高.....」
說到最後,荀攸突然閉口不語,眼含深意的看向木朗。
木朗聞言,不由渾身一震,立馬便明白了荀攸話中的含義。
木朗強壓著心頭的喜悅,猶豫道:「可是大漢天子陛下已經下詔冊封了我王,這....」
荀攸微微一笑:「陛下的詔書當中,只是冊封了鄯善王而已,並未指名道姓。」
「在下明白。」
木朗聞言心中一喜,隨即躬身退了出去,而後步履輕盈的回到了館驛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