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選拔而出的各地少年,也都懷抱著各自的夢想踏上了前往洛陽之路。░▒▓█►─═ ═─◄█▓▒░
不同於其他地方,司隸地區以及那些世家大族只是經過了一番內部考核和比試,便成功的進入了御林營。
看著各個選拔地區呈報上來的人員名單,劉宏的嘴角不由得露出了一絲笑意。
「志才,元常,如今各地選拔已經完成,不知你們覺得由誰來負責教授他們呢?」
鍾繇想了想,然後說:「御林營乃是大漢未來軍中人才培養之地,須得一位德高望重的軍中老將不可。」
「嗯!眼下大漢最出名的就是那涼州三明了,段紀明和張然明負責守衛邊關,脫不開身,目前也就只前弘農太守,有皇甫威明咯!」
劉宏不由得想起了賦閒在家的皇甫規,自他登基後也曾徵召過皇甫規和皇甫嵩叔侄。
皇甫嵩應召到了盧植麾下任軍司馬,負責統籌練兵一事,在幽州搞得有聲有色,盧植也曾多次上表讚譽。
而皇甫規因病而未能應召,如今已經過去了五月有餘也不知其病情到底如何。
「可惜不知皇甫老將軍如今病情如何了?」
劉宏幽幽嘆了口氣,如今漢末這個時代醫療水平低下,任何病都有可能奪去一個人的生命。
鍾繇笑了笑說:「陛下放心,臣聽說皇甫老將軍經過南陽的名醫張伯祖醫治,已然無恙!」
「張伯祖?是何人?醫術如何?」
劉宏微微一愣,提起南陽姓張的醫師,不由想起那個「醫聖」,隨即一臉急切的來了一個三連問。
「呃!」
鍾繇有些懵,剛剛還聊御林營呢,怎麼轉頭就歡心起醫者了?
「張伯祖出身南陽,家中歷代為醫,為人性格沉穩生活節儉,醫學造詣十分高深,還經常為窮苦百姓免費醫治,故而在當地頗受敬重。」
「那此人和張仲景是什麼關係?」
「張仲景?臣卻不知此人!」
聽到天子冷不丁的一問,鍾繇仔細想了想,腦海中並無此人,只好搖了搖頭。
「哦,那好吧!」
劉宏有些失望的點了點頭。
一個國家強盛的根本是什麼?
那就是人口,人口的流失除了豪強官吏的欺壓和戰爭之外,最主要的原因就是疾病,其中就包括瘟疫和傷寒。
看到天子失落的模樣,戲志才不由得問道:「不知這張仲景是何人?」
「朕還在河間的時候,曾在遊俠談論過此人,說其在傷寒一道很有建樹,曾醫治過不少感染傷寒之人。」
想到此時的張仲景應該比自己也大不了幾歲,劉宏只好編出一個理由糊弄過去。
「此人居然有這等本事?」
鍾繇面露震驚之色,傷寒又俗稱風寒,在漢末這個時代,感染風寒可是一件了不得事情,一旦爆發其破壞力堪比瘟疫,死亡率高的嚇人,也可以說是瘟疫的一種。
「朕也只是聽說,他好像也是出身南陽。」
「臣請陛下派人,立刻尋找此人。」
戲志才和鍾繇,當即向劉宏請命,他們實在是太清楚這個人的重要性了,若真有人能攻克傷寒這一疾病,能影響的不僅僅是當下,那絕對是一件造福後世萬代子孫的大事。
「准!元常立刻詔令尚書台擬詔,尋找張仲景。」
「諾!」
一個醫學大家的重要性,劉宏自然曉得,特別是出自張仲景畢生所學的《傷寒雜病論》那可是和《黃帝內經》《神農本草經》以及扁鵲的《難經》合稱中國醫學四大名著之一,它的失傳可以說是醫學史上最大的遺憾和損失。
為了表示重視,劉宏還特意派出了呂強親自前去。
呂強也明白天子的用意,不敢懈怠,在一隊羽林郎的護送下,持著兩份詔書前往南陽。
一份是給張仲景的,另一份則是給鍾繇口中的張伯祖。
重視醫學的前提就是重視醫者,既然張伯祖此人能得鍾繇那般誇獎,其醫術自然不低,所以劉宏也就打算一併召來。
南經過兩天的趕路,呂強等人終於趕到了南陽,直奔南陽的太守府。
「不知天使駕臨,未能遠迎,還望恕罪!」
看著持節而來的呂強,南陽太守不敢怠慢,心中忐忑,不知發生了何事。
「咱家是奉陛下之命前來宣讀詔書,不知陳太守可知張伯祖和張仲景二人?」
看著有些緊張的南陽太守,呂強語氣和善的道明了來意。
「回稟天使,張伯祖乃是城內名醫,醫術精湛德高望重,張仲景好像是城南張家之子,是張伯祖的一名弟子。」
時任南陽太守的陳紀這才放下心來,隨後將張伯祖和張仲景師徒的情況告知了呂強。
「哦?居然還有如此巧合之事?」
呂強也不由得大感意外,沒想到天子徵召的兩個人居然還是師徒。
隨後在陳紀的帶領下,呂強等人趕往張伯祖府上。
臨近府門之外,呂強就聞到了一股濃郁的藥香味兒,不愧是名醫之家。
府門前,往來求醫問藥之人絡繹不絕,有士人,富商,還有窮苦百姓。
此情此景呂強也點了點頭,醫者仁心,不問病者高低貴賤,難怪能的天子看中,就憑這份德行,也足以讓人敬仰。
由於府門大開,呂強等人便徑直走了進去。
前來求病之人不乏有見識之人,自然認出了羽林郎的裝束以及呂強那大太監的裝束,紛紛唯恐躲避不及的讓開了道路。
一時間原本略顯嘈雜的張府頓時安靜了下來。
而此時的張伯祖正坐於堂上,雙眼微閉,神情專注的為病人號脈,並未注意到外面的動靜。
來到堂屋外,陳紀剛要開口,就被呂強阻止,「不要打擾張醫師,等他看完病再說!」
片刻後,張伯祖緩緩睜開雙眼,然後鬆開了病人的手腕。
張伯祖也發現了等候在屋外的呂強以及陳紀等人,但是他並沒有立刻起身相迎,而是提起筆開了一副藥方又對那病人吩咐幾句之後,這才站起身來。
來到屋門口,張伯祖向著呂強幾人施了一禮,有些疑惑的問道:「陳太守,不知這是?」
不待陳紀說話,呂強上前笑著說:「張醫師醫術精湛,醫德高尚,陛下得知甚為歡喜,特命咱家前來宣讀詔書的。」
還沒等眾人緩過神來,呂強便從羽林郎手中接過一卷詔書朗聲道:
「奉天子命,張伯祖接詔!」
「庶人張伯祖,奉詔。」
張伯祖這才反應過來,連忙應聲,就要下跪。
呂強趕忙扶住張伯祖說:「陛下有言,伯祖醫師可不必下跪!」
「謝陛下!」
呂強點點頭,隨後展開詔書大聲宣讀起來:
「朕聞南陽伯祖,醫術精湛,德有仁心,懸壺濟世,救治一方,可為天下之表率,特賜節仗可見官不禮,見君不拜!」
「庶人謝陛下天恩!」
張伯祖顫抖著雙手接過詔書和節仗,想他從醫四十多年,醫人無數,上到中央大員,下到窮苦百姓,雖然受到眾人敬仰,可是在士人眼中依舊屬於賤業,上不得台面。
也難怪張伯祖會如此激動,他畢生的願望都是能夠提高醫家的地位,如今天子下詔賞賜,就說明天子是重視醫家的,自己在有生之年,或能見到那一日也說不定。
呂強仿佛也明白張伯祖為何會如此激動,笑著說:「陛下曾言,人乃是國家之根本,而醫則是人之根本,昔日因為某些學說的偏見,而使得本該收人尊崇的醫家受人鄙夷,張公應該站出身來用行動消除這一偏見才是。」
「陛下聖明,但凡陛下有所驅使,張伯祖必不推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