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草原孤狼

  呂家莊,呂宅。

  利於街道上的呂布,怔怔的看著眼前這個熟悉而又陌生的宅院,眼神之中透著一股無法言語的淒涼。

  一眼望去,呂宅的大門已然倒塌,院內的房屋已被付之一炬。

  院內石板鋪就的地面上,依稀還殘留著已經乾枯的血跡,這一切痕跡都告訴著呂布,這裡曾經發生過慘烈的屠殺,被屠殺的,正是自己的家人。

  「父親、母親!」

  呂布緩緩來到院內,眼神空洞的看著眼前的一切,恍如隔世,父親的忠言、母親的慈愛、親朋的笑聲,不斷的縈繞在呂布的耳邊。

  不遠處的高順,看著呂布那孤獨的背影,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這種情況高順見過太多了,呂布是不幸的,家鄉遭難,失去了親人,但呂布也是幸運的,因為他還活著,只有活著才有希望。

  佇立許久的呂布,扭過頭去,面無表情的看向後方的高順。

  「恭仁,我父母的墳塋在哪?」

  看著呂布的樣子,高順不由微微一怔,他實在難以想像,眼前的這個男人的內心到底強大到了何種程度?即便面對自己家鄉被毀、父母遇難,也沒有流下一滴眼淚。

  「就在在莊子北面,因為遇難之人太多,我們無從分辨,只能集中掩埋,全莊八百多人,都在那裡。」

  呂家莊北二里處,一座巨大的墳塋格外醒目,墓前一塊木製墓碑,上書:「呂家莊之墓。」

  不多時,二人來到一座巨大的墓前,高順上前解釋道:「奉先,你放心,墓中的所有人,我們都已用草蓆和被褥單獨隔開,並沒有胡亂下葬。」

  「多謝!」

  呂布點了點頭,隨即來到墓前跪倒在地:「父親、母親、族人兄弟,奉先在此立誓,只要奉先在世一日,就會殺胡不止,為您二老和全莊遇難之人復仇。」

  呂布向著墳墓叩首之後,隨即緩緩站起身來,看向北方草原,一股戾氣由內而外散發出來,呂布身周的溫度似乎也有所下降。

  「奉先,你...」

  看著眉宇間突然滿是殺氣,仿佛化身惡魔一般的呂布,高順不由心下一驚。

  呂布只是淡淡得看了高順一眼,沒有答話,而是徑直走向自己的坐騎。

  「奉先,不可衝動!你傷未痊癒,此去太過危險!!」高順急聲喊道。

  呂布腳下一頓,而後看向高順:「恭仁,看在我斬殺了匈奴人的份上,希望你和將軍能夠照顧好那個女嬰!!」

  高順微微一愣:「奉先.....你不去看看她嗎??」

  「如果我能活著回來,再見不遲!!」

  話落,呂布翻身上馬,而後向著北方疾馳而去。

  「奉先.....奉先....」

  任憑高順如何呼喊,呂布都不曾回頭,此刻呂布的腦海中,沒有悲傷和痛苦,有的只有一個執念:報仇!

  高順見狀,只得無奈的搖頭嘆息一聲,隨即獨自一人,返回營內。

  聽到高順的匯報,張奐低頭看向自己懷抱中的嬰兒。

  「從今天起,你就叫呂貞好不好?」

  回應他的則是嬰兒「咯咯咯...」的笑聲。

  「恭仁,吩咐下去,從今日起,貞兒就是本將的孫女,讓奶娘務必好生照顧。」

  「諾!」

  幾日後,董卓也率領著西涼軍最精銳的一千騎兵趕到了九原。

  「末將董卓,奉天子令,前來將軍帳下聽命。」

  「好,不愧是段紀明麾下第一猛將,董將軍果然非同常人。」

  看著有著西涼第一勇士之稱的董卓,張奐無不讚嘆,不過想到自己麾下的高順,和自己那個新孫女的哥哥,張奐心中又平衡了許多。

  「將軍過獎,些許名聲不過是將士們抬愛罷了。」董卓謙虛道。

  →

  「若無本領,別人可抬不動,鍾穎莫要謙虛。」隨後張奐取出一份計劃交給董卓,「仲穎且看看這個計劃,如果有什麼需要的,本將會全力支持。」

  董卓微微一笑:「將軍只需為末將等人準備一些草料即可,其餘的,草原上多的很。」

  「好,沒有問題!不過陛下有令,此次行動只為襲擾,仲穎不可過於深入。」

  「諾!」

  人吃馬嚼之後,董卓和這支西涼騎兵換上了張奐準備好的馬賊衣服向著草原進發。

  張奐看著這支離開的騎兵,幽幽嘆了口氣,不用多,如果大漢能有十萬如此精銳的騎兵,何處去不得?

  「將軍,據報有一支千人規模的騎兵從雁門出發,直奔草原而去。」

  「哦?他們從哪個方向來的?」

  張奐有些疑惑,怎麼又來了一千?

  小兵答道:「似乎是從洛陽方向而來。」

  「洛陽?」

  北匈奴地界,一處土坡上,馬背上的呂布正凝神看著前方不遠處得一個小部落。

  清晨的陽光照射在草地上,經過草葉上的露珠折射,閃耀著七彩光芒,顯得清脆絢亮。

  早起的女人,領著孩子來到奶羊群,熟練的擠著羊奶,今年草原上水草豐美,部落的日子比往年也好過了不少,是以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不遠處放哨的男人,看著自己所守護的妻兒那幸福的模樣,也是一臉的滿足。

  想到不久前從漢人那裡搶來的戰利品,男人臉上露出了笑容,幻想著什麼時候,還能再去一次。

  忽然這名匈奴男人感覺到了一股危險襲來,還沒來得及反應,一支利箭就穿透了他的脖頸,然後瞪大著眼睛摔落馬下。

  不遠處的女人和孩子也發現了這一幕,驚慌失措的大呼小叫起來。

  聽到動靜的匈奴人,很快就發現了土坡上的呂布,然後騎上戰馬向呂布衝來。

  看著沖向自己的匈奴人,呂布再次取下羽箭,然後彎弓搭箭。

  「咻咻咻!」

  利箭呼嘯,僅僅五個呼吸,呂布就射出了六箭,每一箭射出,就會有一個匈奴人掉落馬下。

  雖然震驚於呂布的箭法,可是也同樣激起了匈奴人的凶性。

  很快剩餘的十幾個匈奴人衝到呂布近前,呂布也抽出長刀沖了上去。

  自從上次從生死之間活過來的呂布,他感覺自己似乎已經突破師父所說的臨界點,踏入了一個全新的領域。

  在呂布眼中這十幾個人猶如插標賣首,自己可輕易斬殺。

  僅僅交鋒不過片刻,就被呂布斬殺了十餘人,剩下的五個匈奴人,也被呂布的兇悍所震驚。

  在他們眼中,此時渾身沾滿血跡的呂布,不是人,而是一頭嗜血的魔鬼。

  可是他們沒有選擇逃跑,依舊毫不猶豫的再次沖向呂布。

  因為他們知道他們不能跑,自己的妻兒老小都在自己身後,一旦自己跑了,眼前這個魔鬼一定不會放過他們,就算是死他們也要把呂布斬殺在此處。

  可惜現實是殘酷的,他們沒有一個人能在呂布手下堅持一回合,很快就被斬殺殆盡。

  抹了一把濺在臉上的血液,呂布縱馬來到這個部落當中。

  而那個女人則一臉驚恐的看著眼前這個殺了自己男人的青年,眼神中沒有悲傷和仇恨,只是緊緊的抱著自己的孩子。

  呂布淡淡的看著眼前的母子,發現那個孩子眼中的仇恨,隨即毫不猶豫的將刀尖刺入了這個匈奴孩子的胸口。

  「啊!我的孩子!」

  女人頓時痛呼出聲,而呂布則是轉過身去,走向下一個帳篷,很快,凡是被呂布發現的男子,無論老幼全部都死在了呂布的刀下。

  不多時,呂布離開了這個只剩下女人的部落,猶如一頭孤狼,向著下一個獵物目標繼續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