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并州呂布

  前朝始皇帝嬴政,為了抵禦北方匈奴,修築了萬里長城。

  九原,這座為了連接雲陽長城而建造的城市,然而如今卻已是滿目瘡痍,完全失去了它原本所擁有的作用。

  站在殘垣斷壁之上的張奐,看著已經化為廢墟的城市,這位已經六十多歲的老將露出了前所未有的疲憊感。

  之前因為自己主張安撫羌人的策略,以至於羌人做大,給涼州西部造成了難以想像的破壞,因而桓帝大怒將他召回洛陽,然後派遣段熲接替了他護羌校尉的職務。

  如今天子剛剛登基,就任命他為護匈奴中郎將,雖然不明白天子的用意,但他還是第一時間率領軍隊來到這裡。

  沿途一路走來,千里無人煙,被匈奴人所破壞的鄉村城鎮全部都化為一片焦土,張奐已經記不清自己的部下掩埋了多少百姓的屍體,收留了多少無家可歸的孤兒。

  「難道....我真的錯了嗎?」

  看著眼前破敗的城市,回想起一路走來所見到的畫面,自己主張的安撫策略居然換來這樣的結局,一時間這位大漢名將對自己產生了懷疑。

  「或許段紀明才是對的吧!」

  「這群蠻夷,只有長刀才會讓他們畏懼!」想起段紀明的話,張奐不由得唏噓不已。

  得知張奐率領四萬大軍來到九原的消息之後,原本肆虐於并州北部的一股股匈奴小隊紛紛撤離,這位大漢名將的威名對他們還是很有震懾力的。

  但依舊有那麼一部分仗匈奴騎兵,憑著自己胯下快馬不以為然,因為漢軍大部分都是步卒,漢軍想要追上他們,根本不可能。

  官道上,一名十四歲的少年,乘騎著一匹棗紅色駿馬,悠哉悠哉的向著九原方向而來。

  少年身背一張大弓,腰挎一柄長刀,白皙的面龐稜角分明,劍眉星目氣宇軒昂,整個人散發著一股英武之氣。

  這名少年正是在冀州跟隨一名高人習武多年的呂布。

  呂布家境殷實,自幼便氣力過人,他的父親覺得他是一個難得的練武奇才,便四處為他尋找名師教授武藝,以圖將來在這混亂的并州能夠出人頭地。

  正如呂布父親所想,他的確是一個難得練武奇才,從呂布六歲到八歲之間,幾乎換了不下十餘位名師,每一個的身家本領,不到兩月便被呂布學了去,有的甚至看一遍,呂布就能舉一反三的將其破解。

  一時間呂布面臨無師可教的尷尬境地,而他的名聲也就此傳開,人們都言呂布乃是霸王轉世,力大無窮天賦異稟。

  直到呂布十歲生日那年,有一名自稱冀州而來的老者聽聞呂布名聲,於是登門拜訪,想要收呂布為徒。

  此時的呂布已經升起了一股驕傲之心,在他以為,天下間已經無人能夠再教他任何東西了,而這個將死的老者更是不配做他的師父。

  對於呂布的驕傲,老者只是淡然一笑,並且告訴呂布,只要呂布能讓他倒退兩步,就算他輸。

  在呂布看來,老者的話和態度,無疑是對他的一種羞辱,於是呂布含怒出手,可是無論呂布使出什麼樣的攻擊手段都被老者輕鬆化解,呂布自以為傲的天生神力打在老者身上就猶如打中空氣一般。

  這讓呂布頓時驚為天人,然後三跪九叩拜老者為師。

  隨後在徵得呂父同意之後,將呂布帶到了冀州學習武藝。

  這一走就是四年,四年來,老者因材施教,不斷的熬練呂布的氣力,雖然呂布無數次想要師父教他曾經打敗他的功夫,但都被老者以不適合為由拒絕。

  老者曾直言告訴呂布,呂布之所以會被他打敗,那是因為呂布修煉不到家,沒有找到一個適合自己的路數,武學除了講究天賦,最重要的還是要找到適合自己的才行。

  在他看來呂布最為適合那種剛猛的路數,大開大合才是呂布的風格。

  而呂布也遵從師父之命,再次從基礎練起,僅僅四年便有了長足的進步,即便和師父對戰也不再顯得那麼無力,更讓老者驚嘆的是呂布不僅武學,就連箭術之上也有著極高的天賦。

  四年來老者將自身所學全部傾囊而授,然後便將呂布趕下了山,並且言明,這只是呂布的開始,想要再進一步,只能靠他自己。

  於是呂布拜別了師父返回家鄉,呂布也已經做好了打算,拜見父母之後,便加入邊軍,只有在軍隊之中才能更好的磨鍊自己。

  自從呂布離開冀州地界,進入并州範圍之後,與冀州的繁華平穩不同的是,并州更是顯得荒涼混亂。

  一路走來,呂布覺得并州地界似乎比他離開時更顯破敗,不少他印象中的鄉村城鎮都化作廢墟,那些寂靜的村莊之上不時有盤旋的烏鴉落下。

  眼前的種種讓呂布心中隱隱感到不安,於是呂布催促著座下的駿馬,向著九原方向疾馳而去。

  疾馳中的呂布,忽然發現前方不遠處的一處村莊冒著一股股濃煙,隱隱約約還有著一陣哭喊之聲傳來。

  呂布勒住韁繩,看了九原方向一眼,猶豫了一下,隨後改道向著村莊方向而去。

  不消片刻,呂布便趕到了村莊外面,此時哭喊聲已經停止。

  感覺到不對勁的呂布趕忙來到村內,入眼一幕讓呂布頓時目眥欲裂。

  只見村中路上到處都是倒在血泊中的百姓屍體,有老人、婦女、青年甚至還有孩子。

  尤其是村口路旁,躺著的一名孕婦,只見這名孕婦衣衫不整,瞪大的眼睛中充滿著驚駭與恐懼。

  眼前慘烈的一幕,讓呂布心中頓時憤恨不已。

  呂布隨即翻身下馬,然後脫下了自己的披風蓋在孕婦身上。

  「居然還有一個活口?」

  就在呂布起身之際,一道聲音傳來,呂布扭頭望去,兩個匈奴打扮的漢子騎著馬出現在路口處。

  兩個匈奴人手中的彎刀還滴答著鮮血,很明顯,被屠戮的村莊是這伙匈奴人所為。

  看著那兩名匈奴騎兵,呂布立刻翻身上馬,雙目微眯,看向對方,眼眸之中,殺意凜然。

  他知道屠戮這個村莊的肯定不止眼前這兩個,村莊深處應該還有更多,但呂布卻是絲毫不懼,因為他要將這些匈奴人全部殺光!

  兩個匈奴人看著那個少年,不僅不跑,反而還翻身上馬,用近乎挑釁的目光看向自己,二人不由心下大怒,隨即拍馬向著呂布沖了過來。

  只見呂布快速取下背上的大弓,然後取出兩支羽箭,搭在弓弦之上,只一用力,弓弦拉滿。

  兩名匈奴騎兵見狀,不由心中一陣鄙夷,他們可不相信眼前的少年能夠同時射殺他們。

  眼看兩個匈奴人依舊向著自己衝來,呂布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笑容。

  只見呂布雙眼微眯,緊緊盯著衝過來兩名匈奴騎兵,隨即右手一松,隨著弓弦一陣劇烈的抖動,兩支羽箭極速飛射而出。

  疾馳中的兩名匈奴騎兵,只看道兩點寒芒飛速而來,尚未來得及做出反應,便感覺喉嚨一痛,而後便摔落馬下。

  策馬來到兩個匈奴人面前,呂布只是冷冷的看了他們一眼,隨後翻身下馬,而後取下一個匈奴人腰間的號角。

  「嗚嗚嗚~」

  淒涼的號角聲頓時傳遍四周。

  此時一隊由張奐派出的士卒也注意到了村莊冒出的濃煙,聽到號角聲的他們意識到了什麼,在百人長的催促下向著村莊快速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