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匈奴人掉頭逃跑,呂布見狀,當即舉起手中的方天畫戟,戟刃直指潰逃中的匈奴騎兵。
「并州狼騎,沖.....」
「奉先且慢...!」
見到敵方已經潰逃,呂布高喝一聲,正欲追擊,卻被一旁的董卓攔住。
「仲穎為何攔我?」
呂布眼睛一瞪,看向董卓,神色之間很是不悅。
董卓趕忙說道:「窮寇莫追!咱們已經違反了兩位將軍的軍令來到了居延境內,不能再深入追擊了!!」
呂布看著董卓,胸膛劇烈的起伏几下之後,想起高順之前的話,這才放下了手中的方天畫戟。
「哼~,算他們跑的快!」
看著已經跑出了一段距離的匈奴人,呂布冷哼一聲,放棄了追擊的打算。
「打掃戰場!!」
隨即,剩餘的漢軍將士紛紛下馬,開始收斂戰死弟兄的屍骨。
「唏律律....!」
一聲戰馬的哀鳴,引得周圍人扭頭望去。
只見戰場上,一匹屬於并州狼騎的戰馬揮動前蹄,不斷的刨動它面前一具又一具的匈奴人的屍體。
「快過去!!」
附近的兩名并州軍士兵見狀趕忙跑了過去,將上面幾具匈奴人的屍體扔到了一邊,露出了下方糾纏在一起的兩具屍體。
下方是一名匈奴人,雙目圓睜一臉恐懼的模樣,雙手緊緊掐著上方一名年輕的并州士卒的脖頸,而并州士卒則是將頭埋在匈奴人的脖間,嘴巴緊緊的咬著匈奴人的喉嚨!
并州士卒的右臂不知所蹤,左臂卻緊緊勒著匈奴人的腰間,顯然是不敵對方,選擇了與敵方同歸於盡。
「將這個匈奴人的雙臂和頭顱砍下來!!」
一名年長的的并州士卒咬牙切齒的抽出腰間的長刀,然後將掐在自己同袍脖頸上的雙臂斬斷,砍下了那個匈奴人的頭顱。
「唏律律....!」
青年士卒的戰馬也跟了上來,伸出腦袋在青年士卒地耳邊不斷的哀鳴著,同時還伸出舌頭舔拭著自己主人臉上的血跡,
眼前的這一幕頓時讓周圍的漢軍士卒雙目含淚,所有人都偏過頭去不忍直視。
「馬兒啊馬兒....你的主人已經死了!!」
一名年長的士卒一臉悲切的走上前去,拽住了韁繩,想要將戰馬拉開,好把同袍的屍體抬走。
可是那匹戰馬卻恍若未聞,哀鳴的同時不斷的用自己的腦袋蹭著主人的胸膛,希望他睜開眼睛再像往常一樣,伸出手將自己的腦袋擁入主人的懷中。
任憑那名士兵如何拉拽,就是不肯離開。
就在這時,呂布也帶著幾個親衛走了過來,看著這匹如此忠心侍主的戰馬,呂布的眼眶也不禁有些發紅。
「你們一起將它拉走!!」
呂布眼中閃過一絲不忍,隨即示意身旁的幾名親衛將這匹戰馬拉到了一旁。
隨後兩名士卒抬起那名青年士卒的屍體向外走去。
「唏律....!」
被拽到一旁的戰馬眼看著自己的主人被抬走,頓時嘶鳴一聲,然後前蹄揚起,奮力的掙紮起來,可是幾名親衛卻緊緊的將它按在了那裡。
很快,戰場打掃完畢,戰鬥傷亡的結果也統計了出來。
此一戰,并州狼騎戰死六百餘人,涼州騎兵戰死兩百餘人,總計八百二十三人!斬殺匈奴騎兵兩千六百餘人,繳獲戰馬兩千三百匹,其餘他們打劫來的糧鹽輜重無數。
八百比兩千六,單從戰損來說無疑是一場大勝。
得知結果的涼州將士們紛紛興奮的高呼起來,反觀并州狼騎這邊卻是有些情緒低迷。
走在回城的路上,呂布騎在馬背上一言不發,情緒甚是低落!
自己興沖沖的率領著三千并州子弟來到了這裡,因為自己的衝動和莽撞,僅僅只是一戰就戰死了六百多名兄弟,這讓他有些難以接受。
一旁的董卓看著呂布垂頭喪氣的模樣也是幽幽嘆息一聲。
這一戰雖然表面是勝了,可是對於呂布這個驕傲的傢伙來說,卻是敗了。
并州狼騎初上陣,斬殺三千羯人騎兵,也僅僅不過戰死幾十人,可是這一次的傷亡卻是上一次的十幾倍,這一戰果對於呂布來說可以說是一個非常大的打擊了。
站在城頭上的高順臉色鐵青的看著回歸的隊伍。
呂布、董卓這兩個悍將,雖然打了一場勝仗,可到底還是違反了軍令,這讓一向以軍法為首的高順難以接受。
隨即高順拔出張奐交給他的那柄天子御賜的軍法劍,然後帶著幾十名士卒下了城牆來到了城門處。
隨著城門大開,董卓和呂布帶領麾下的將士入得城內,高順也冷著臉帶著人攔在了他們的面前。
高順抬起手中的軍法劍指向前方的呂布和董卓。
隨即高順冷聲喝道:「將董卓、呂布二人,給我拿下!!」
隨著高順一聲令下,從他身後站出來十幾名軍法隊的執法人員,向著董卓和呂布二人走了過去。
「高恭仁,你幹什麼?我們可是打了勝仗回來的!」
看著衝過來的執法人員,董卓有些心虛的衝著高順大吼一聲,十幾名軍法隊得隊員也站在原地扭頭看向高順。
「汝二人違反軍令,擅入居延境內,吾身為軍法官,自然要主持軍法!!將他們拿下!」
對於董卓所說的勝仗,高順自然知道,但在高順眼裡,功是功過是過,打了勝仗有賞,犯了軍令也必須要罰。
「諾!!」
執法隊員應和一聲,繼續向著呂布和董卓二人走了過去。
「你大膽!!」
董卓身旁的親衛隊長衝著高順厲喝一聲,當即拔出武器帶著人擋在了董卓的面前。
與此同時呂布身旁的親衛也趕忙抽出武器護在了呂布的身前,與高順的執法人員對峙了起來。
「此乃天子御賜軍法劍,你們誰敢阻攔....??」
高順見狀當即手持那柄金黃色的軍法劍上前一步,神色冷峻的看向攔在二人身前的親衛們。
眾人也被高順手中的軍法劍和高順那強硬的態度所震懾,他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較真兒的人。
「你他娘快讓開,想害死老子嗎?」
董卓也被突如其來的變故嚇了一跳,趕忙一巴掌拍在了擋在自己身前親衛隊長的後腦勺上。
任憑他董卓再大膽,此時的他也不敢當眾違抗軍法,更何況高順手中的軍法劍,也是讓他頗為畏懼。
另一邊的呂布也撥開一眾親衛,然後翻身下馬,走上前去,董卓也緊隨其後。
隨即十幾名執法隊的隊員立刻上前,將董卓和呂布二人押到了高順的面前。
高順冷眼看向二人,高聲喝道:「此二人違抗軍令,依法杖責二十,立即執行!」
「不是.....咱們可是一起喝過酒的兄弟啊,奉先更是和你手情同手足,你真打啊??」
董卓也不禁被嚇的哆嗦了一下,抬起頭看向高順。
「哼~,軍法面上,沒有手足,再敢多言,杖責四十!」
高順冷哼一聲,全然一副冷麵無私的樣子,嚇得董卓當即閉上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