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幾日的趕路,羅馬大軍終於趕到了安息境內的第一座城池。
隊伍前方的馬可·奧勒留,看著空無一人的城頭以及大開的城門,不由皺了皺眉頭。
李伯銘上前道:「陛下,看樣子,是這裡的軍民,得到了消息,已經全都逃走了!」
馬可·奧勒留「嗯」了一聲,而後衝著身旁的衛兵打了一個手勢:「帶些人,入城去看看!」
「是!」
衛兵答應一聲,隨後招呼了一隊侍衛,朝著城內衝去,很快就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當中。
不多時,衛兵便帶著人返回了陣前。
「啟稟陛下,經探查,城中已無一人,民戶之中,除去一些家具之外,糧食、財物也全都被帶走了……」
聽到衛兵匯報的情況,馬可·奧勒留的臉上不由露出一絲懊悔的神色。
早知道,自己當時在破關之初就應該派兵過來了。
如今可倒好,安息人就只留下了一座什麼都沒有的空城。
當然了,最主要的是,眼前這座城池的人跑了,後方城池的人,定然也會得到消息。
到時候,自己麾下的大軍得不到補充,該如何繼續作戰?
四十萬大軍出征一千多里,如此漫長的補給線,如果全靠國內供給,只怕用不了多久,就把羅馬給吃空了。
看著前方安靜的城池,行省軍官代表庫里克與貴族代表哈尼斯,兩人偷偷交換了一個眼神,隨後帶著各自的同伴,來到了陣前。
庫里克一臉遲疑道:「陛下,末將懷疑,這是安息人搞的堅壁清野,如果一路到帝都都是這樣的話,那咱們可就太虧了!」
「是啊陛下,咱們必須加快速度,在他們逃離之前追上他們!」哈尼斯也附和道。
馬可·奧勒留瞥了二人一眼:「說的輕巧,若大軍貿然加速,脫離了後方的輜重隊伍,敵軍趁機斷我糧道,該當如何?」
庫里克說道:「陛下,末將提議,咱們不妨分兵而進,由您率領中軍,一路向東直奔帝都,在下與哈尼斯統領分別領軍朝東北、東南方向行進。
他們安息人再堅壁清野,也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將整個西部所有城池的人都撤離了吧?」
「陛下,庫里克將軍說的對!」哈尼斯附和道。
聽到兩人的建議,馬可·奧勒留不由皺起了眉頭。
這兩個傢伙打的什麼主意,他可是清楚的很。
在馬可·奧勒留看來,這兩個傢伙,分明就是想要各自領軍去其他路線進行劫掠,把這條沒有任何價值的路線留給自己。
到時候,他們搶的盆滿缽滿,自己卻徒耗糧草,什麼也得不到。
雖然明知這兩個傢伙的心思,但是經過一番思慮之後,馬可·奧勒留最終還是同意了兩人的提議。
如今,安息國內,已經沒什麼像樣的軍隊了,分兵也沒什麼危險。
再者,畢竟是自己決策錯誤在先,為了等候麾下傷兵痊癒,錯過了最佳的進兵時機,這才給了安息人逃離的時間。
再者,各行省和元老院派兵過來,主要目的就是為了搶奪財物和奴隸,如果自己再拒絕他們分兵的提議,勢必會將他們徹底推到自己的對立面。
眼下戰爭尚未結束,實在不宜在這個時候鬧起內訌。
最終,經過一番商議之後,羅馬大軍一分為三,由庫里克率領各行省軍團,朝東北而行;哈尼斯率領元老院下屬軍團朝東南而行;三方約定,於安息帝都會合。
看著兩方離去的人馬,馬可·奧勒留喚來了手下的親衛吩咐道:「傳我命令,分出十個軍團,讓他們以千人為一隊,分散行動,對前行路線南北四百里範圍內的所有村鎮進行搜尋。
如遇安息軍,能戰則戰,不能戰則退,一切以補充錢糧、抓捕奴隸為主!
並派出探馬,前去探查前方城池的情況,時時回報!」
「是!」
衛兵答應了一聲,而後策馬離去,開始傳達起了馬可·奧勒留的命令。
在他看來,就像庫里克說的那樣,安息人再如何堅壁清野,也不可能在這十幾天的時間內,將所有人全都撤走。
既然城市裡沒人了,那就只好打村鎮的主意了。
雖然村鎮能夠得到的東西不多,但總比什麼都沒有的強。
很快,馬可·奧勒留的命令,便傳遍了全軍,十個軍團也分為了上百個小隊,然後呈扇形朝前分散而去。
而馬可·奧勒留,則是率領餘下的五個軍團和張寶麾下的衛道士軍團繼續沿著大路,朝東而行。
正如馬可·奧勒留所猜測的那樣,沿途的城池,在接到羅馬破關的消息之後,很快便選擇了逃離。
可是那些離城池較遠的農民和百姓們,卻少有能夠得到消息的人。
那些被分散出去的千人小隊,相互之間,距離不過三五里,而且一旦發現大一點兒的村鎮,便會聯合在一起進行劫掠。
雖然一個村鎮的錢糧不是很多,但是諸多村鎮加在一起,那麼非常可觀了,倒也足夠緩解一下後方輜重的壓力,並用於將士們的賞賜。
另一邊的庫里克與哈尼斯的做法,也與馬可·奧勒留這邊一模一樣,將一部分人馬化整為零去劫掠村鎮,另一部分人馬則集中在一起,攻打大型城池。
三路大軍,就像三張密不透風的大網,將整個安息西部,南北一千多里範圍內的所有村鎮,全都給籠罩了進去。
好在,如今羅馬軍團中的許多軍官和士兵,都已經成為了太平教的信徒。
而且太平教內,最主要的一條教義就是:除異教徒之外,人人皆為太一子民、不得隨意傷人性命。
因此在劫掠期間,那些信徒們也只是搶些財物和糧食而已,甚至還會給安息百姓留下一部分活命的口糧。
至於那些非信徒的軍官們,則是因為擔心自己的胡作非為,會惹的太平教信徒們的不滿,因此也是極力約束手下的士兵,並未敢隨意殺人放火。
畢竟,在作戰之中,誰也不敢保證自己會不會受傷,萬一得罪了太平教,到時候人家不給你診治,那豈不是只能等死了?
對於手下士兵們的做法,無論是馬可·奧勒留,還是庫里克、哈尼斯等人,也都沒有多說什麼。
由此也可以看出,如今太平教的影響力,在不知不覺中,已經逐漸滲透到了整個羅馬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