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清晨的涼風吹過,馬背上的董卓深吸了一口氣,抬頭望了望天空。
今日這邊的天氣有些陰鬱,大團大團淺灰色的陰雲,聚集在這片平原的上空。
「真是個應景的好天氣!」
看著頭頂風雨欲來的陰雲,董卓不由笑出了聲。
在他身後,是八千名高柳精銳,這些士兵,以十人為一隊,組成了一個個的小型錐形陣,這一個個小型錐形陣又構成了一個大型的雁形陣。
這種陣型,正是出自漢軍的教導,是最為適合高柳精銳衝鋒、騎射的陣型之一。
忽然,一隊斥候,出現在了不遠處,仔細望去,在這隊斥候的腰間,還懸掛著兩到三顆頭顱。
負責前哨的一名鮮卑軍官迎了上去問了幾句,立馬又回到了董卓的身邊:「董大哥,斥候回報,敵軍三萬人馬,距離我軍已不過三十里,他們派出的探馬,已全被我軍斥候殺死!」
「好!」董卓滿意的點了點頭繼續問道:「敵軍情況如何?」
「這支敵軍戰馬瘦弱,軍中不要說甲冑,就連弓箭也沒多少,九成以上都是布衣彎刀,連我們的牧民都比他們強太多,莫說只有三萬,便是五萬,我軍也可戰而勝之!!」
一邊說話的同時,這名鮮卑軍官也是露出一臉傲然的神情。
他也算是檀石槐身邊的老人了,自高柳精銳成軍以來,除了在大漢鐵騎下吃過一次敗仗之外,還從未輸過。
如今高柳精銳又裝備了大漢的甲冑、長刀、弓弩等精良武器,他們自然有那個底氣去蔑視除漢軍以外的任何部隊。
「哈哈,好!」
聽到鮮卑軍官的一番話,董卓也不由大笑出聲。
對於董卓來說,這三萬敵軍,那可是送上門來的功勞,心中自然暢快不已。
隨後,董卓看向那名鮮卑軍官,吩咐道:「告訴弟兄們,此戰一律按照大漢的軍功制進行封賞,讓弟兄們儘管奮力殺敵!!」
「是,董大哥!」
鮮卑軍官聞言不由面色大喜,當即策馬離去,開始傳達董卓的命令。
很快,消息傳遍全軍,八千士兵也爆發出陣陣歡呼聲。
在接受大漢教員與參謀們訓練期間,除了大漢的各種制度與戰術之外,最讓他們記憶深刻的,便是大漢的軍功制。
只要殺敵就能獲得爵位,就能打破自身的固有階級,成為人人羨慕的貴族,並福澤子孫後代。
這種事情,對於每個鮮卑士兵來說,都是充滿了致命般的誘惑力。
雖說自己不是正式的漢軍,但自家大王已經接受了大漢天子的冊封,自己也算是漢軍的一員了。
再者,如今的董卓,在鮮卑軍中,還是頗有威望的,也沒人會懷疑他承諾的真實性。
一時間,所有鮮卑士兵,全都雙目放光的盯著遠方的地平線,恨不得敵人立馬就出現在自己的眼前。
時至午時,遠方的地平線上,終於出現一片片揚塵,朝著這邊快速靠近著。
「來了!!」
等候許久的鮮卑士兵們頓時眼前一亮,都不用下令,便迫不及待的翻身跳上了馬背。
「呵~,這幫傢伙,這是沒殺過人嗎?」
看到比自己動作還快的鮮卑士兵們,董卓也不由輕笑出聲。
上了馬背之後,董卓對著身旁的鮮卑軍官吩咐道:「傳令下去,直衝敵陣,待破陣之後,以三十人為一組,對敵軍進行分割絞殺!!」
「是!」
鮮卑軍官答應了一聲,而後策馬離去。
當命令傳到全軍之後,三萬大宛軍隊,已然出現在了眾人的視線盡頭。
「隨我殺!」
董卓當即抽出腰間長刀,大吼一聲而後策馬奔了出去。
「殺!!」
八千高柳精銳齊吼一聲,跟在董卓身後,如同一股黑色洪流一般,朝著大宛的軍隊沖了過去。
轟隆的馬蹄聲,驚動了正在趕路的大宛軍。
「怎麼回事兒?咱們得探馬呢?為何敵軍都到跟前了,也沒來回報?」
看到朝著這邊疾馳而來的騎兵,負責帶隊的大宛官員不由臉色一變,扭頭衝著身旁的副將大聲吼道。
副將顫聲道:「回大人的話,應該是敵軍為了隱藏行蹤,截殺了咱們的探馬!!」
「混帳,一幫廢物!」
大宛官員聞言,不由怒罵了一聲,臉色也是異常難看。
「這不是二王子的軍隊!」
看著越來越近的敵軍,這名大宛官員不由神色一變。
「這是鮮卑人??」
看著敵軍前方的一面狼旗,大宛官員不由瞳孔一縮,烏孫被滅的消息,早在去年就已經傳到了大宛。
副將急聲問道:「大人,咱們怎麼辦?」
大宛官員眼睛一瞪:「什麼怎麼辦?敵軍已經開始衝鋒了,這個時候跑,就是死路一條,讓士兵們都衝上去,然後以人數優勢,圍殺敵軍!」
「是,大人!」
副將答應了一聲,而後抽出腰間的彎刀,高聲道:「弟兄們,後退必死無疑,前沖方有一線生機,給我沖!」
「沖啊~!」
大宛騎兵聞言,也是縱馬沖了上去。
倒也不是這些大宛士兵多麼的悍勇敢戰,而是他們也知道,面對敵軍騎兵的衝鋒,除了正面衝殺過去之外,其他的辦法,基本上都是死路一條。
至於掉頭逃跑,後排的人到還有那麼一絲機會,至於前排的想都不用想了。
「快快快,都快給我沖!!」
那名大宛官員,一邊呼喝的同時,一邊降低了馬速,悄悄的退到了隊伍中央。
雖然他剛才說的挺好,想要用人數優勢圍殺敵軍,可這也僅限於說說罷了。
那支清一色黑色甲冑的騎兵隊伍,著實讓他感到了一種顫慄。
他知道,自己手下的這三萬烏合之眾,絕對不可能打的過對方,自己跟著衝上去,只會死的更慘。
不遠處的那名副將,也注意到了大宛官員的動作,隨即心思一動,一邊指揮士兵的同時,一邊往後退去。
待到雙方軍隊相距不過五百步的時候,兩人已經退到隊伍的最後一排。
那副將扭頭問道:「大人,您的馬也受傷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