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太陽升到正中空的時候,檀石槐率領的鮮卑大軍,也終於出現在了漢軍將士的視線之中。
七萬騎兵奔騰的氣勢,看起來的確驚人,城頭上觀戰的曹嵩、荀爽等一眾官員,不由一臉擔憂的看了城外的天子一眼。
可是,當看到鎮定自若的天子,以及巍然不動的漢軍將士們之後,他們面上的擔憂隨之消散。
中央的高台上,劉宏端坐在一把鎏金龍椅之上,靠近的鮮卑騎兵身上那些破爛的甲冑,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皇甫愛卿,看這些鮮卑騎兵如何?」
「回陛下的話,經過連番征戰、趕路以及去年的一場寒冬,鮮卑人的戰馬已經瘦了一圈,這一戰,或許比想像的還要輕鬆一些!」
皇甫嵩的話,不緊不慢,透露出了一股絕對的自信。
劉宏起身,向著奔馳而來的鮮卑騎兵望去,目光聚焦在了他們胯下的戰馬身上。
正如皇甫嵩所言,便是高柳精銳胯下的草原良駒,其毛色也異常暗淡,體型消瘦。
對於草原騎兵來說,胯下的戰馬飢瘦,就意味著戰鬥力的大打折扣,便是號稱草原第一強兵的高柳精銳,也不過是一群沒了牙齒的老虎罷了。
反觀漢軍這邊,由於物資充足,將士們胯下的戰馬,各個都膘肥體壯,毛髮油亮, 渾身仿佛有著使不完的勁兒。
看著越來越近的鮮卑騎兵,呂布緊緊抓著韁繩,不斷的安撫著有些亢奮的赤兔馬。
不多時,鮮卑騎兵緩緩的停在了五里外,並開始排兵布陣。
依照檀石槐之前的吩咐,和連、彌加各自率領一萬五千人馬,組成了兩個巨大的騎兵方陣,而檀石槐與韓遂則率領一萬高柳精銳和三萬青壯,坐鎮中軍。
列好陣容之後,檀石槐與韓遂一同到了陣前。
看著漢軍那整齊有序的軍陣,檀石槐默然不語。
漢軍背靠居延城牆,他們如果想要從兩側進攻,首先就要面對城頭上弓弩的射擊,就算衝到了近前,那也是個死。
眼下檀石槐能做的,也只有從正面攻破漢軍的陣勢。
凝視著對面高台上的漢國天子,檀石槐心中也變得堅定了許多。
「皇甫愛卿,傳令奉先、漢升他們,先行出陣,挫一挫鮮卑人的銳氣!」
「喏!」
皇甫嵩朗聲應是,而後面向呂布等人,揮動了手裡的一面令旗。
接到指令的呂布、黃忠二人,一臉興奮的策馬出陣,只是須臾間,便衝到了兩軍陣前。
對面的鮮卑大軍,看到忽然駛出的二騎,不由愣了一下。
檀石槐也是一臉陰鬱的看著手持方天畫戟的呂布,心中很是不爽。
他知道,自己的麾下,絕對沒有誰是呂布的對手。
因此,檀石槐下意識的不想與對方斗將。
可是,他又擔心自己就這麼退縮的話,難免會影響到全軍的士氣。
一時間,檀石槐也是進退兩難……
「奉先,看來他們很怕你呢,這一次,就由我來出戰如何?」
看到檀石槐只是盯著身旁的呂布,黃忠不由開口說道。
「好!」
呂布點了點頭,隨即撥馬迴轉,退到了黃忠身後二十步的距離。
黃忠隨即抬起手中的長柄大刀,指向了對面的鮮卑騎兵。
「大漢黃漢升在此,誰敢與我,決一死戰!!」
此時的黃忠,正值壯年巔峰時期,其吼聲如同洪鐘一般沉穩綿長、震人心神。
前排鮮卑士兵胯下的戰馬,也是被黃忠的吼聲,嚇的有些焦躁不安。
「好,我大漢有此猛士,當無敵於世!!」
居延城牆上,觀戰的一眾官員和文人學子,也不由叫起好來。
「吾乃大漢黃漢升,誰人敢與我決一死戰??」
看著沒有反應的鮮卑大軍,黃忠面色一沉,再次大吼了一聲。
雖然震驚於黃忠的吼聲,但是在看到退後的呂布之後,檀石槐的臉色也好看了許多。
只要不是與呂布單挑就行……
心中這般想著,檀石槐點派了身邊一名頗為勇武的親衛,前去應戰黃忠。
看著疾馳而來的鮮卑騎士,黃忠雙眼微眯,右手握緊了長長的刀柄,手腕一抖,鋒利的刀刃閃過一抹寒光,對準了奔襲而來的敵人。
就在鮮卑騎士衝到三十步距離的時候,黃忠微眯的雙眼,猛然睜開,雙眸之中閃過一抹精光,雙腿猛然一夾馬腹,向著對方沖了過去。
在兩人對沖的情況下,三十步的距離,也不過是眨眼既至。
衝到近前的一瞬間,黃忠左手鬆開韁繩,改為雙手持刀。
「受死!!」
只聽一聲怒吼,那鮮卑騎士手中的馬槊尚未刺出,便看到一縷奪目的刀芒閃過,而後便感覺喉嚨一痛,自己也好像飛了起來。
過馬一刀,人頭落地,黃忠的大刀,第一次在草原之前,露出了它那可怕的鋒芒。
鮮卑陣中,看著黃忠這驚艷的一刀,檀石槐也不由瞳孔一縮,如果不知道這名漢將的底細,貿然對上,恐怕自己的腦袋也會直接搬家了。
與此同時,黃忠勒住韁繩,將手中的長刀斜放了下去,對於後方那顆掉在地上的人頭,卻是看也不看一眼,只是緊緊盯著鮮卑大軍的軍陣。
檀石槐見狀,先後又派出了五名親衛前去與黃忠對戰。
可是,每個人都未能在黃忠手下撐過一合,大刀一過,便是一顆人頭飛起。
看著黃忠腳下的六顆人頭,檀石槐不由一臉苦澀的搖了搖頭。
他看的出來,眼前這名手持長柄大刀的漢將,其武藝並不在呂布之下,甚至可能還勝過幾分。
「之前有個孫堅,現在又來個黃漢升,這大漢到底哪來的這麼多猛士?」檀石槐此刻的心情可謂是低落至極。
他知道,自己就算再派人過去,也是送死,那樣只會讓己的士氣更加低落。
沒有理會黃忠的挑戰,檀石槐將目光看向了右翼的彌加。
「陛下,鮮卑人要進攻了!」
高台上,看到檀石槐不再派人與黃忠對戰,皇甫嵩也立刻明白了他的用意。
「可惜,看不到奉先的方天畫戟了!」
聽到皇甫嵩的話,劉宏不由嘆息一聲。
「擂鼓,白馬營、黃鋒營,準備出戰!!」
隨著劉宏嘆息過後,皇甫嵩也揮動了手中的令旗,下令公孫瓚與黃忠前去與彌加率領的騎兵對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