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樓月惜4

  「沒事的,這個包間是我上乘客的包間,你就是我的上乘客,你可以一直來的。」樓月惜道。

  這人倒是可愛,竟然還會拒絕他。

  雁知回確實還想來聽他的戲,但他可以自己掏錢。

  「我可以付錢。」雁知回道。

  樓月惜搖搖頭,「不用,這個包間沒人來的,你不用付錢。」

  他在這風月之地多年,看人這個本事還是有的。

  這人老實得有些可愛。

  明明想看,卻一直拒絕。

  明明也很想看他,卻一直躲著他的目光。

  「一個位置賺不了很多錢,何必呢。」

  雁知回不說話了,他看得出樓月惜有人多人喜歡,一個位置的錢都不如一場戲賺的錢的零頭。

  「那邊說定了,我先回家了。」見他不說話,樓月惜便準備走了。

  怎知雁知回又拉住他。

  「做什麼?」樓月惜問。

  「你不住這?」雁知回問。

  樓月惜遲疑著點了點頭。

  「我送你回去。」雁知回起身。

  「不用的。」

  一來樓月惜不想暴露自己的住處,二來是他還不至於弱到需要人護送他回家。

  「這個給你,就同昨日一樣送你。」說著,他掏出一枚令牌。

  這令牌是雁家的令牌。

  樓月惜心一驚,便要拒絕。

  「這我不能拿,你不必送我回去的。」

  「送你一趟而已,就當我每日蹭戲的報酬。」

  樓月惜拗不過他,便承了他的意。

  只是這一送,就是好久。

  久到他習慣了有人每天陪著他,等著他,無怨無悔地保護他。

  以往晚些的話,都是陳樂之來接他,只是現在變成了雁知回。

  他們的距離不再是四五個身位,而是變成了並肩而行,樓月惜也會跟他說話,儘管對方回答總是很生硬。

  雁知回不會聊天,也不會說好聽的話,誇他也只會拐彎抹角的夸,逗他兩下他更像女子一般受驚。

  一個月快到了,雁知回也要離開晉安城了。

  樓月惜聽到他要離開了,心中有些失落。

  他常年在妙雨樓這般地方,若是有朋友,女子更多,他畢竟是一個男子,很少可以交到像雁知回這般的朋友,他捨不得。

  雁知回與他約定,會給他寫信,也會來晉安城看他。

  得到了約定,樓月惜便開心了許多。

  雁知回走後,也如約給他送了信,只是他期待已久的信上只有短短几句話:

  見信如晤,是否安好。可有人欺負你,可有受了委屈?

  樓月惜撇撇嘴,也不會說些好聽的話,說些自己的事。

  不過想到雁知回那張雷打不動,萬年不變的冷臉,這人確實只會說這些話。

  他給雁知回寫了好多,告訴他自己這幾日都發生了什麼,說了他的喜怒,也問了他這幾日都在做什麼。

  雁知回第一次收到這樣的信,第一次有人給他寫這麼多話。

  看著信上的話,便想起了平日裡那人在路上輕聲與他談笑。

  他知道自己不討人喜歡,但是那人永遠也不會嫌他悶,還會反過來逗他。

  兩人寫了好久的信,雁知回也會說些好聽的話來取悅他了,會在信中誇他,即使誇得總是很生硬很尷尬,但樓月惜還是很開心。

  雁知回覺得自己有些不對勁,他居然開始日夜期盼樓月惜的來信,還會夢到樓月惜,夢中的樓月惜也同往常一般對他笑。

  醒來之後,想見他的心情更加衝動。

  他想見他,此刻就想。

  洗漱完之後,他清醒了許多。

  便聽到有客人在門口等他。

  他心中疑惑,還是出去了,竟然看到了樓月惜。

  他怕不是沒睡醒。

  樓月惜上前拉住他,這個感覺和夢中的不一樣,這個夢更加真實。

  信中他總問南城的事,雁知回絞盡腦汁,問了許多人才給他說了南城的好吃的,好玩的。

  惹的他也想來看看,正巧碰上妙姨來南城辦事,他就想著也跟著來玩幾天。

  心中一動便想著來找他。

  這一來不要緊,只是這短短几天,讓雁知回徹底動了心。

  樓月惜走後,他開始輾轉反側,夢中腦中心中都是那人。

  他不是只會空想的人,想到,他便收拾東西往晉安城去了。

  只是他不會說,他喜歡樓月惜,但是他不會說他喜歡樓月惜。

  反而更加毛手毛腳的,在他身邊更傻了,樓月惜笑他,總打趣他這是怎麼了。

  他有些懊惱。

  他怎麼也會有辦不成事的一天。

  木頭不會追人,但是木頭會一直保護心愛的人。

  樓月惜也漸漸察覺到雁知回的不對勁,他只當雁知回是知心好友,沒有想過這個沉悶的男子會喜歡上他。

  雁知回的喜歡如潮水般漲滿,喜歡怎麼能藏的住呢?

  他偷偷問別人妙雨樓的贖身費,問的人倒頭便打趣樓月惜。

  這人可是樓月惜的上乘客,還每日都親自送著樓月惜回家。

  樓月惜一開始並不當回事,但當樓月惜真正察覺到雁知回的喜歡之時,他是意外的,是懊惱的。

  可是他也是男子啊,他沒有辦法給雁知回答覆,沒辦法與他廝守終生。

  雁知回看出了他的為難,木頭不會說話,也不會為難他,木頭找了個蹩腳的藉口就偷偷跑回家了。

  他看出來了,木頭一直都很好,是他的錯,是他沒有很好地處理兩人的關係,讓兩人走到這種地步。

  木頭走後,再也沒有人在他唱完戲後等他,想一大堆詞來誇他,無怨無悔地送他回家,聽他的廢話,送他禮物。

  也再也沒有收到別人的來信。

  他的生活又歸復了平靜,但是他卻有些不平靜了。

  他的上乘客隔間已經許久沒有來人了,樓里的姑娘並不知道他的身份,只知道他受妙姨喜歡,心中總嫉妒他。

  他也很少能交到知心好友,陳樂之也很忙。

  他嘗過了熟軟果子的甘甜,面對青澀的果子之時,又怎能再次下得去口。

  他忘不掉雁知回,他沒辦法戒掉沒有木頭的生活。

  或許這就是喜歡呢?

  他只能去問妙姨,妙姨告訴小時。

  喜歡不分貴賤,不分男女,兩個真心相待的人,為什麼不能在一起呢?如果他再看不清自己的內心,木頭可真的要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