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他也是個瘋子

  顏麒鷲面對沐然之時自然不是對手,他身上承載著龍族封印的力量,若是破開封印,或許能與他博上一博。

  「你走吧,你即使破開封印也不會是我的對手,若是把控不好,還會走火入魔。」沐然似是看出他心中所想,對他道。

  局勢已經亂成一鍋粥,他不能再添亂了。

  顏麒鷲咬咬牙,眼前之人實在陌生,實在冷血。

  他紅著眼,最後還是一言不發地離開了。

  沐然並非毫無愧疚,他自然知道他這般做是對不起溫若余,他就是這般自私之人,溫若余願意,他自然也願意用後半生為他賠罪。

  回到神界之時,天罰已經結束了,顏麒鷲來到天牢之時沐霄正與楊隨一同從裡邊走出來。

  「我找到他了,在靜心湖。」顏麒鷲看著兩人,悶聲攥著拳頭,「可是我沒能把他抓回來,也沒能把靈緣石搶過來。」

  楊隨沉默著,上前拍了拍他的肩,「你要進去看看他嗎?」

  顏麒鷲吸了吸鼻涕,點點頭。楊隨便讓開拍了拍他示意他進去。

  「我親自去尋他,就算受了天罰,靈緣石也必須復原。」沐霄冷著臉,顏麒鷲還是第一次見沐霄如此生氣,大氣也不敢喘。

  顏麒鷲走進去的時候,便有人引著他到了關押溫若余的牢房。

  曾經被風光無比的神官竟變成了這副不堪的模樣,他臉上的落寞,頹敗,但是嘴角卻掛著一絲奇怪的傻笑,他又受了十道天雷,他沒撐住,他倒下了,他體內的靈力紊亂,在不停的散去,他成為了一個廢人。

  他以為楊隨那個嘴硬心軟的人不會來看他了,但他還是來了,他告訴楊隨,他死後想葬在靜心湖,那個地方很美,他想永遠留在那裡,他還想把那把琴帶走,那是沐然送給他唯一的東西。

  顏麒鷲看著他狼狽地癱在牆根,實在不忍走近,他害怕。說不上害怕什麼,他推開門的手都是顫抖的。

  溫若余見他來,還強撐著對他一笑,「沒事的小太子。」

  「我才知道自己被利用的時候,我的心都快碎了,我這輩子沒有這麼絕望過,我已經決定放棄了,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怪我動了不該動的情念,我甘願受罰。被被撤官前,我還是做了人生中最大的決定,我偷偷看了沐然的姻緣,我還是很在意,我想知道,究竟是誰才會走進這個自私自利無情無義的男人心中。」

  顏麒鷲聽著,心被狠狠地揪著,喘不上氣來。

  溫若余長嘆了一口氣,紅著的眼睛彎彎,「我看到了,是他,我這輩子也沒有遺憾了,我真是既高興又難過,我那一刻想,我這輩子就這麼死了也值得了。至少我知道了,他心中最終還是會有我的。」

  「不是這樣的,若余哥,喜歡一個人要去爭取,憑什麼要這般卑微,你們為什麼都要這般,這般成全別人,為什麼不能多想一想自己啊。」

  溫若余搖了搖頭,他知道的,他都知道,但是他沒辦法去爭取。他與沐然本身就是不對等的,他骨子裡還是那個自卑的,低賤的人。

  他無數次看著沐然,都是那般的渴望,他想把沐然占為己有,他不想讓任何人靠近沐然,但他也不敢靠近沐然。

  他一開始以為自己是個怪物,但他無法克制,他喜歡沐然,沐然只能喜歡他,就算他死了,沐然也不能喜歡別人。

  所以在很久之前,他便偷偷耍了心機,不讓任何對沐然有想法的人靠近沐然,讓岑夏雙對沐然徹底死心,徹底不敢再靠近沐然。

  但他沒想到這個女人也這般的瘋狂,可最後還是他贏了。

  聽完他的話,顏麒鷲啞口無言,他說不出話來,一個兩個,竟都這般瘋狂,安慰的話又咽了回去。

  這就是愛嗎。

  他從地上爬了起來,「我去找他。」

  見他頭也不回地跑了,溫若余抬抬手,最後又收了回去,緩緩閉上了眼睛。

  顏麒鷲衝到玉亭殿,沐霄還沒離開。

  「我同你去尋他,這次我會努力說服他回來的。」顏麒鷲道。

  沐霄有些疑惑地看了看他,還是鬆了口,他自然是不會同沐然再多說道理,去這一趟也不過是將沐然綁回來。

  既然顏麒鷲願意去,自然是想通了要與他說些什麼,這些事,沐然也該知道。

  終究還是他們以往對沐然太過寬容。

  兩人再次到達靜心湖,沐然不出意外還在那兒。

  他本不欲再躲,他不會將靈緣石交出去,但他想好了要回去帶走溫若余。

  「你怎麼又來了。」沐然聽到動靜,嘆了口氣。

  沐霄冷聲道,「然後呢?你說的解決方案呢,他現在要死了,你想如何解決。」

  聽到沐霄的聲音,沐然這才一骨碌地站起來,低著頭站在他面前,「我會帶走他的。」

  「帶走?你想如何帶走,他現在是受過天罰的罪人,如何能出天牢,你要劫獄嗎?你也想毀掉你自己,廢了你自己嗎,就同千年前沐銀毀了自己一樣。」沐霄說著好像想到了什麼,冷笑,「不對,不一樣,他們兩個並沒有過錯,他是為了愛。那你呢?你費盡心思害了他,最後還要害死自己,你考慮過爹娘的感受嗎?」

  沐然低著頭,不欲回答他,他一直都很崇敬沐霄,無論什麼時候,他都絕不會同沐霄頂嘴。

  見他這般,沐霄自然也不想同他說話,轉身走開,給他們兩個騰了地方。

  他說「你知道為什麼沐銀一萬年前會隕落嗎?都是因為楊隨,那個狼心狗肺,道貌岸然的男人,沐銀對他那麼好,他卻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以前是,現在更是,那顆姻緣石就是楊隨和沐銀的,一萬年前銀兒為了他能夠順利飛升,他斷了自己的翅膀幫他開的天門,那天銀兒滿身是血的模樣他這輩子都忘不了,他拉著我的手跟我說疼,他好疼,那一聲聲疼我這輩子也不會忘,他憑什麼,他楊隨憑什麼?他不配得到銀兒,這輩子都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