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誰來幫幫我們,誰來救救她……

  黃成沒在辦公室坐太久,接完一個電話,要處理緊急事情,便告辭離開。

  從黃成的背影看到了決絕。

  喬智可以確定黃成和姚艷之間沒有什麼特別的故事。

  以黃成的年齡和閱歷,還不至於因為感情做出衝動的行為。

  他或許只是將此事當成一個導火索,用來與黃珏乃至黃家斷絕關係的理由和藉口。

  黃成是地地道道的鳳凰男。

  小時候家裡的情況比較困難,三個孩子,兩男一女,作為老大,他被父母重點培養,成了改革開放第一批大學生。

  憑藉出眾的人品,黃成得到黃珏的愛慕。

  在黃珏的主動追求下,自由戀愛,步入婚姻殿堂。

  結婚前幾年黃珏對黃成的家庭倒也是照顧,經常讓黃成接濟父母還有弟妹。

  等到黃珏生完小孩,她跟變了個人似的。

  不僅不允許黃成繼續往家裡寄錢,而且還逼他跟家裡斷絕關係。

  黃珏一脈是黃氏家族的分支。

  儘管黃珏父母的能力不算特別強,但黃成還是藉助與黃珏的婚姻關係,在事業上平步青雲。

  如果當時黃成拒絕黃珏的要求,家庭不會出現波動,前程事業也會受到影響。

  當時腦子一熱,他便跟老家斷絕了往來。

  以至於父親去世只是匆匆望了一眼,母親去世更是沒有陪在身邊。

  與弟弟和妹妹的矛盾,便由此而來。

  如今年過中年,黃成已經看透了一切。

  在別人眼裡,他手握大權,自己比任何都清楚,已經走到終點。

  無論再如何努力,黃氏集團依然不屬於自己,他終究是外人。

  從最近的風聲來看,黃氏內部,嫡系和支系必然會有一場洗牌。

  黃成如果不趕緊撤離風波,會成為鬥爭的犧牲品。

  黃成早有想法,從黃氏家族抽身,做自己喜歡的事情,締造打上自己烙印的商業神話。

  不求多大多強。

  至少不仰人鼻息,不見人眼色。

  喬智打心底佩服黃成的勇氣,也相信他能有一番作為。

  能被喬智當成朋友的人不算多。

  胡展驕是一個,徐和祥只能算半個。

  以前黃成也只能算半個,但從今天開始可以算一個了。

  其實大人物也會有心事,甚至心事比普通人更多。

  經歷的事情多了,遇到問題,考慮事情,會習慣性地轉很多個彎。

  表面深不可測,卻容易連自己迷失了。

  黃成一直在尋找自己。

  或許是農夫山泉湯的影響下,讓他找回了自己最珍貴的東西。

  又或者他早已想清楚,農夫山泉湯只是一個引子。

  除了黃成之外,沒人有資格評價,他現在的抉擇,是對還是錯。

  作為朋友,喬智尊重黃成的任何選擇,僅此而已。

  男人一點都不容易,尤其是成功男人。

  必定低過頭、受過辱,忍過常人不能忍受之痛。

  女權主義者經常會問,男人再痛,有女人生孩子時,那麼錐心刺骨嗎?

  心理和尊嚴上的痛苦,往往更加熬人。

  鳳毛麟角之輩熬著熬著,上位了;絕大多數熬著熬著,平庸或者頹廢。

  ……

  史家城跟自己借錢的事情,喬智覺得還是得重點關注一下。

  以史家城的性格,不到萬不得已,不會跟女婿要錢,肯定是遇到了很困難的事情。

  陶家一家人當中,喬智覺得史家城是最親切的。

  因為他身上沒有攻擊性。

  儘管偶爾做出一些讓人哭笑不得的事情,但他的內心很單純,沒有什麼壞心眼。當然,換個角度。

  史家城接近六十歲的年齡,還那麼單純,也是一件挺可怕的事。

  喬智本能覺得史家城借錢,潛藏著陰謀的苗頭。

  給趙長健打了個電話,讓他幫忙找人調查一番。

  趙長健心情不錯,開心、爽快地答應了。

  趙長健覺得和喬智算是不打不相識。

  自己有把柄被對方捏在手中,隨著時間消淡,束縛力越來越小。

  過個一年半載,喬智手中的那些證據,就算拿到有關部門,絕對不會受理。

  從目前的局面來看,自己肯定是賺了。

  不用投資一分錢,便可以洗白自己。

  還能擁有一個潛力無窮的嶄新事業。

  體內的創業激情和熱血,再次沸騰。

  胡展驕是個倒胃口的小子,眼光挺不錯,選擇的辦公場所很氣派。

  儘管才開始裝修沒幾天,已經可以看出雛形,他很滿意裝修風格。

  甚至特地花費了十多萬,找了個風水師。

  測算了一番,畫了個專門辦公的區域,作為辦公地址。

  胡展驕對此嗤之以鼻,跟喬智抱怨一陣。

  喬智安撫了幾句,心裡覺得趙長健是個挺講究的人。

  便勸胡展驕滿足趙長健的需求,反正胡展驕也不在乎這些。

  風水相術,也是華夏傳統文化之一。

  現在不是主流,涉及玄學,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為什麼餐飲行業都有習慣請關二爺?

  有時候並非一定要神仙顯靈,更多是為了心理上的安慰。

  ……

  丁嬋早半個小時下班,肚子有點餓,吃了幾包小零食。

  杜蘭從樓上走下,笑著打趣:「昨天還信誓旦旦地要減肥呢,怎麼現在開始吃東西了?」

  很多女孩都有一個扎心的閨蜜。

  丁嬋最近這段時間是長肉了。

  生活變得穩定,心情也變好。

  姨娘每天在家會做豐盛的晚餐,她的胃口很不錯。

  不過,丁嬋也就是從九十斤不到體重,長到了九十斤剛剛冒尖。

  對於一個身高有一米七的女生而言,她的體型依然完美,令人羨慕。

  「還不是等你,太無聊?」丁嬋丟給杜蘭零食。

  杜蘭堅決果斷地將零食塞回去。

  「我可真得減肥,你可別誘惑我。」杜蘭一本正經地說道,「我打算住回宿舍,你也沒必要每天跟著我。之前那個姓董的壞蛋,已經受到懲罰。瓊金的治安環境,還是挺好的。」

  丁嬋挽著杜蘭的胳膊,笑著誇張說道:「怎麼?才一個月不到,就把我給睡厭了?」

  杜蘭白了丁嬋一眼,「我可是正常取向,才不想跟你睡呢。」

  兩人在開玩笑。

  丁嬋租的房子有三個房間,丁嬋和杜蘭有自己的房間,都是分開睡的。

  「對了,想讓我繼續住在那裡,你得答應我一個要求。」

  「說吧。」

  「下個月開始,我承擔一半的租金、水電費和伙食費。」

  「那怎麼能行?」

  「你也就別強撐著了。雖然你的工資比我高,但壓力比我大多了。」

  「行吧,我也不跟你客氣了。」

  丁嬋和杜蘭相視一笑。

  杜蘭取出耳機,插入手機,分出一根耳麥,掛在丁嬋的耳朵上。

  兩人談笑間,走入小區。

  小區建於十五年前,已經很破舊,物業費很低,因此僱傭的人員很少。

  除了保安亭有個年近七十的保安之外,還有兩個保安分白班和夜班,在小區巡視。

  從保安亭到她們租賃的那一棟,有一段很黑的路。

  昏暗的街燈,忽明忽暗,甚至還有電流滋滋的聲音。

  很容易讓人聯想起,恐怖電影裡的可怕情節。

  「這小區實在太破舊,燈壞了有好久,竟然還沒有修好。」

  杜蘭覺得丁嬋挽住自己的胳膊緊了緊。

  丁嬋打了個寒噤,嘆氣道:「我姨娘聽小區的人討論過,有個十五歲的小女孩,從八樓直接摔下來,當時死亡的位置,就在這個附近。」

  杜蘭臉色煞白,「你神經病吧,天這麼黑,你跟我說這個!」

  丁嬋臉上露出俏皮的笑容,「逗你玩呢,是不是特別刺激!」

  杜蘭甩開丁嬋的胳膊,「哼」了一聲,朝前獨自走去,

  丁嬋連忙跟了上去,正準備伸出胳膊挽住杜蘭。

  突然,停在暗處的銀色麵包車,側門「嘩啦」一下打開。

  從裡面走出兩個戴著口罩的男子,朝丁嬋和杜蘭疾步沖了過來。

  丁嬋微微一怔,下意識就覺得不對。

  連忙拉住杜蘭的胳膊,試圖朝後離去。

  杜蘭似乎被嚇傻了,如同釘子般站著不動。

  「愣著做什麼,趕緊跑啊!」

  丁嬋用盡吃奶的力氣,終於將杜蘭拖動。

  杜蘭反應過來,這兩個人是衝著自己來的!

  只跑出十幾米,便被另外兩人從另外一個口子堵住。

  四人前後夾擊。

  手裡都拿著七十厘米長的砍刀,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

  丁嬋慌亂地從皮包里取出手機,想起了喬智之前的叮囑。

  遇到危險,第一反應撥通食堂保安的號碼,同時大聲地呼救。

  「救命!來人呢!救命啊!」

  四人微微一怔,迅速將杜蘭和丁嬋圍堵。

  其中一人指著杜蘭,「就是她了!」

  有人上前將杜蘭從後面抱住。

  杜蘭驚慌異常,想要掙脫,但無濟於事。

  丁嬋忘記自身安危,朝被控制住的杜蘭沖了過去。

  被一個男人狠狠地抽了一記耳光,踉蹌摔倒在地。

  「這兩個小妞長得太挺正點的!」

  「別動歪心思,替人消災,辦正事要緊。」

  其中一名男子嘿嘿冷笑,從懷中拔出一把匕首,伸手拽住杜蘭的胳膊。

  杜蘭嚇得面如土色,死死攥緊拳頭。

  卻被男子給一根根扒開。

  那拿匕首的男子嘿嘿冷笑,「好漂亮的一隻手啊,少了兩根的話,豈不是太可惜了。」

  丁嬋從地上爬了起來,再次沖了過去,朝那男子的手腕咬了一口。

  疼得那男子呲牙咧嘴,揮起胳膊,將她甩飛。

  「麻痹,你也特麼的想缺點零件嗎?」

  男子抖了抖疼得發麻的手腕。

  還準備對丁嬋補上一腳。

  旁邊的人催促道:「趕緊動手吧,遠處有動靜。有人趕過來了!被人堵住,那可不妙。」

  一道銀色光芒閃過,血腥味四溢……

  杜蘭悲戚慘叫一聲,頹然倒地。

  不遠處,有人影迅速靠近。

  四人是老手,不慌不忙,朝麵包車疾跑而去。

  丁嬋忍住疼痛,艱難起身,抱住疼暈過去的杜蘭。

  「誰來幫幫我們,誰來救救她……」

  她明亮的眸子噙滿淚水。

  杜蘭的右手尾指被割掉一截,另外一截墜落在不遠處。

  血水源源不斷地從傷口汩汩流出。

  丁嬋想要止血,卻又不知該如何應對。

  無助,驚慌,痛心疾首。

  丁嬋左右四顧,只能重複地喊著,聲音變弱,嗓音嘶啞了。

  「誰來幫幫我們,誰來救救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