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疑兵之計?

  喬智的生活經歷和其他人略不一樣。

  從小到大,父親都在教育自己,要低調行事,低調做人。

  所謂君子之道,中庸之道!

  中庸不是平庸,而是保持不爭不搶,朝目標穩步前行。

  喬智從不認為自己是君子,但他還是難以避免養成現在的性格,總會在手裡捏好多張底牌。

  當別人以為他黔驢技窮的時候,他會突然亮一手絕技,讓對方措手不及。

  高考之前大小摸底考試數十場,喬智每次的成績都在班級十五六位,穩定得讓父母都以為喬智最多只能考個二本。

  但高考結束之後,喬智卻以全班成績第三,年紀成績第九的名次,考入瓊金最好的大學之一。

  包括父母在內,都以為喬智高考超常發揮。

  其實只有喬智心知肚明,他每次都會故意做錯幾道題,將自己的分數卡在十五六的位置。

  如果有人知道喬智這種習慣,肯定會覺得他特別的變態。

  喬智喜歡這種感覺,給自己留好幾張護身符。

  總好過於將底牌全部告訴別人,變成透明人。

  喬智覺得世界大體是美好的,但他卻喜歡悲觀地看待一切,做好居安思危的每一個籌劃。

  喬智這樣的人,適合擔任中流砥柱。

  當其他人都倒下的時候,他還是會屹立不倒。

  他自嘲為忍宗大弟子。

  所謂忍耐,只是因為心中有丘壑,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他小心翼翼地隱藏自己的實力和想法。

  和喬智接觸越久,越發會覺得他深不可測。

  他表面看上去是一個陽光大男孩,但內在卻是一個城府很深的陰謀家。

  當然,喬智每個行動或者決定,都有他的底線。

  他的陰謀只會面對敵人。

  面對自己重視的人,他往往坦蕩。

  喬智知道自己的性格不會讓所有人都喜歡。

  絕大多數人都喜歡那種簡簡單單、直來直往、處事光明磊落的性格。

  覺得這類人才夠熱血、激情,容易相處,才是大老爺們。

  但,人生不是為別人的眼光而活。

  人生在世,關鍵是要實現自己的價值,保護好自己珍惜的人。

  沒必要非得將自己改造成大家都喜歡的人。

  喬智的行事準則,便是低調發育,默默地用力量保護好身邊的人。

  他身上藏著許多秘密,如果太扎眼的話,會引起別人的覬覦和窺探。

  陶南芳不斷故意試探,喬智不得不展現出了一些底牌。

  他需要及時調整,重新將自己隱藏在暗處。

  喬智選擇跟鄭澤商量,因為知道他有這個能力,也願意幫自己的忙。

  鄭澤在報送廚王爭霸賽淮香集團決賽名單的時候,按照喬智的要求,將喬智編成了六號種子選手。

  郝旺依然是淮香集團的一號種子選手,而鍾石位於第三號種子選手,這個安排讓淮香集團內部員工感到困惑不解。

  宋恆德看到這份名單的時候,微微一怔,給秘書撥通電話。

  等秘書進來之後,宋恆德皺眉道:「名單是誰定的?」

  秘書道:「國廚顧問團定下來的,我一開始也覺得奇怪,名次完全被打亂。」

  宋恆德站起身,習慣性地走來走去,眼睛一亮,終於明白原因。

  任何大賽之前,交戰雙方都會放出迷霧彈。

  名次代表了團隊的人員的實力,打亂名次,可以混淆對方的正確判斷。

  宋恆德看了一眼喬智的名次,忍不住笑出聲,這小子果然還是將自己隱藏得更深了。

  雖然內部賽上,喬智用驚艷的表現技驚四座,讓淮香集團的高層和特級以上廚師都大吃一驚,但親身感受到喬智廚藝的人畢竟只是少數。

  淮香集團在賽後根據每個人的實際情況,重新調整一下名次,也是合情合理的。

  「需要調整嗎?」秘書見宋恆德的表情陰晴不定,輕聲問道。

  「不用了,就這麼定。」宋恆德淡淡道。

  「要抄送給董事長嗎?」秘書下意識地問道。

  「當然要抄送。」宋恆德提醒道,「以後文件但凡涉及到喬智,都得抄送。」

  十幾分鐘之後,宋恆德接到陶南芳的電話,在意料之中,肯定是為了廚王爭霸賽名單而來。

  「為什麼名單會如此混亂?」陶南芳聲音低沉,顯然對這份名單不是太滿意。

  宋恆德道:「顧問團那邊遞交的名單,我覺得名單這麼混亂很適合。」

  陶南芳微微沉吟,「疑兵之計?」

  宋恆德頷首道:「參加廚王爭霸賽的所有企業都想要拿到最大的彩頭,肯定會在情報上做文章,雖然咱們通過安插在每個企業內部的眼線拿到了一手資料,但很難確保那是對手真正的實力,因此將名單混淆之後,遞交到組委會,會起到迷惑對手的效果。」

  陶南芳頷首道:「沒想到顧問團那幫老頑固能想到這一點,還真是不容易,看來他們對此次決賽結果也十分在意。」

  宋恆德笑著說道:「這可是餐飲界的盛事,四年一屆,代表著未來的風向,誰都憋著一股勁呢。」

  陶南芳「嗯」了一聲,便掛斷手機。

  宋恆德意識到陶南芳這一關算是順利通過了。

  也不知道,喬智在決賽還有什麼部署。

  有不錯的實力,還有圓滑變通的謀略,此次廚王爭霸賽決賽,指不定會帶來好消息。

  陶南芳正準備沖泡一杯花茶,房門被咚咚敲響,陶南芳皺了皺眉,還沒反應過來,房門便被輕輕推開。

  史家城手裡抱著一大束玫瑰花,戴著墨鏡,穿著棕色的羊毛尼長風衣,黑色的皮鞋,大背頭油光可鑑。

  「你怎麼過來了?」

  陶南芳陰沉著面孔,語氣滿是厭惡。

  護士台的小姐還真夠不負責任。

  自己強調不要讓人隨便進來,還特地再三提醒,不要讓史家城進來。

  沒想到史家城還是過來了,而且如此堂而皇之。

  「護士呢?」陶南芳沉著臉,氣場十足,打算投訴。

  史家城趕忙將玫瑰花束放在桌上,摘掉墨鏡掛在胸口插袋,討好道:「別為難人家小姑娘嘛,是我死乞白賴賣慘,花費了兩個小時,才打動她,順利進來的。」

  陶南芳冷笑,「狗改不了吃屎,永遠只會花言巧語。」

  史家城豎起食指和中指放在耳邊發誓,「我真的用真心和真情感化了護士。」他從口袋裡掏出了紅本,「你瞅瞅,我連結婚證都拿過來了,只是為了感動護士。」

  陶南芳倒抽了口涼氣,對史家城的無賴無恥,早就該見怪不怪。

  外面的小護士,年齡估計也就二十來歲,面對史家城根本不是對手。

  史家城拿著結婚證,多愁善感地講述和自己的感情,胡編亂造為何自己對他不理不睬,最終獲得護士的同情。

  史家城雖然沒個正形,但情商很高,靠著一張漂亮的皮囊,可以輕而易舉地讓人放下戒備之心。

  當年不就是被史家城好看的外表給欺騙,一騙便是二十多年。

  「你找我做什麼?」陶南芳照了一張椅子,開始喝茶,側身對著史家城。

  史家城摸了摸鼻子,正準備坐在床上。

  陶南芳怒斥道:「別坐我的床。」

  史家城嘆了口氣,在任何人面前都可以輕鬆自在,但唯獨面對老婆,總有種膽戰心驚的感覺。

  雖然敬畏,但在他的心中,陶南芳始終還是最完美的女人。

  所以說啊,人心就是這麼的賤。

  史家城厚著臉皮,靠在牆壁上,開玩笑道:「不坐你的床,我挨著這面牆,總沒問題吧?」

  陶南芳不小心被剛泡的茶燙了一下,「你如果不趕緊走,我就打電話給保安,把你給轟走了。」

  「唉,等我說完幾句話,在轟我走,如何?」史家城訕訕道。

  他知道媳婦的脾氣,向來是說到做到。

  「趕緊說。」陶南芳壓抑著怒火。

  「我覺得喬智這個人挺不錯,成熟穩重,還特別誠懇,所以我建議你跟他相處時,稍微對他溫和一點。女兒要跟他過一輩子,如果咱們給喬智太多的壓力,終究會讓他們的婚姻出現問題。」史家城少見這麼認真。

  「咦?你竟然還有這麼理性、深沉的一面,還真是少見啊。」陶南芳用餘光瞄了一眼史家城。

  史家城嘆氣道:「咱們婚姻走到這一步,其實我也有很大的責任,如果從一開始就注意不要對你千依百順,或許咱倆也不會走到現在這一步。我看喬智就做得不錯,他在和茹雪相處時,能進能退,沒有將她給寵壞。」

  陶南芳怒道:「你的意思是說,我的性格是被你寵壞的?」

  史家城自嘲苦笑,「唉,又咄咄逼人了。」

  陶南芳霍然站起身,「我知道自己脾氣不好,但這是你在外面勾三搭四的理由嗎?」

  史家城鼻尖冒汗,「我不是跟你解釋過了嗎?很多都是誤會。」

  陶南芳指著門的位置,「話說完了吧?給我滾!」

  史家城深深地凝視了一眼陶南芳,「沒法滾,只能走!」

  史家城離開病房之後,陶南芳將那束鮮花,直接從窗戶扔了出去。

  她隨後坐在位置上,閉上了眼睛,淚水從眼角滾落。

  與史家城結婚二十多年,生有兩個女兒,如何能沒有感情。

  只是史家城傷自己太深,難以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