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兒子工作怎麼樣了？」
沈輝問潘雙才，記得他兒子去年大學畢業好像參加工作了。
提起兒子，潘雙才老兩口就滿臉愁容，道：「四月份那個小公司開不下去倒閉了，又找了個工資，每月到手才五千多塊錢，租房子要兩千，剩下三千多塊錢不夠花，每月我還得給他貼補一部分，讓回老家考公務員，死活不去，非要留在滬市。」
沈輝笑道：「年輕人有點鬥志是好事，回老家考個公務員混日子，這輩子就那樣了，滬市畢竟機會多，有夢想未必能成功，但沒夢想是鐵定不可能成功的。」
「滬市的房子太貴了。」
潘雙才嘆口氣，不太認同東家的說話，但沒反駁。
有夢想是好事，但滬市有夢想的年輕人多了去了，成功的能有幾個，實現不了的夢想就是白日夢，身在普通家庭，還是腳踏實地比較好。
「這到也是。」
沈輝認同的點了點頭，雖然身懷巨富，但畢竟時間太短，依舊改變不了站在窮人的角度看問題的老毛病，道：「滬市的房子確實有點貴了，其實如果沒有太大的夢想，回老家考個公務員也挺不錯，至少房子便宜，稍微努力一點日子就能過的挺好。」
潘雙才連連點頭，道：「確實是這個理，可就是不聽，真是愁死個人。」
沈輝沒再說這個，又問劉姐：「你兒子啥情況？」
劉姐是單親家庭，男人沒了，沒有再找，就自個培養兒子，兒子也很真氣，說起來就眉梢上揚：「前陣子被一家深城的大公司從京城給挖了過去，年薪給五十萬，準備再幹上兩年了在深城按揭套房子，我給他存了四十多萬，他還不要我的錢，讓我留著養老，我留那些錢幹嘛呀，有口飯吃就行了，深城房價那麼貴，首付多交點就能少背點按揭貸款。」
沈輝笑道：「那挺不錯的，劉姐是個有福的。」
劉姐就挺開心的，兒子是她最大的驕傲。
就算沒男人，自己也一樣把兒子培養成才了。
哪能不驕傲。
潘雙才兩口子則一臉羨慕，還真是人怕對比，聽聽劉姐的兒子，再想想自己那個死活不聽勸的兒子，就有種貨比貨得扔的感覺，真想扔了再生一個。
「不準備再找一個嗎？」
沈輝又問，挺好奇劉姐這種單親女人對家庭的看法。
劉姐說道：「不找了，兒子也勸過我，但畢竟不是拜過堂的夫妻，就算再怎麼好，心也不在一塊，就算兒子再怎麼體貼，也會彆扭的，不如一個人過。」
沈輝就不再問，這個不是他該關心的。
聊了幾句，劉姐的電話響了。
接起來聽了句，知道老闆有客人要來，就讓衛門放行。
掛了電話又給沈輝說：「先生，客人到了，我去準備一下。」
沈輝點了點頭，劉姐和潘雙才兩口子就離開了。
起身走了幾步，一輛奔馳開了進來。
車停在院子裡，李光明和胡國平鑽了出來，往這邊走過來。
「怎麼就你們兩個？」
沈輝問了一句，帶著兩人往不遠處草坪上架好的棚子下走。
李光明道：「又不是開party，來那麼多幹什麼。」
沈輝拉開椅子，讓兩人坐，說：「昨天看到一條新聞，某研究機構近百人辭職，動靜還鬧的不小，上面都介入調查了，你說我要是去挖人，會不會挨板子？」
李光明坐下道：「你試試不就知道了？」
沈輝點著頭道：「現在人才都已經市場化了，可以公平競爭嘛，民營企業發展起來一樣可以為國家強盛做貢獻嘛，再說我這麼腳踏實地的人，上面應該不會有意見的，星海汽車研究中心的好幾個項目組都需要最尖端的科研人員，與其在大鍋里埋沒人才，還不如放到星海去做點正經事，你們可是公司股東，回頭得給我多弄點人才。」
胡國平道：「國內這麼多人才還不夠你挖，就別盯著那個地方了，真想挖人，你不如去美國挖，老美的好多尖端科學家都是華人，把這些人挖回來，上面也會支持你的。」
沈輝眼睛一亮，他還真沒往這方面想，奮然擊節道：「這個想法不錯，那些人想要的無非就是那幾樣，星海都可以給，回頭我就讓人去接觸一下看有沒有可能。」
李光明問：「跟三菱的交易完了沒？」
沈輝喝口茶道：「還在進行，估計下星期就差不多了，基礎數據太多，得一樣一樣的確認交割，就這也只是走馬觀花的看一下，只能期望小日本有點良心，摻的水不要太多。」
「這是沒辦法的事情。」
胡國平道：「落後就要挨打，這是偉人說的真理，只希望星海付這麼大代價，國內車企吃透之後，能取得一次實質性的進步，而不是似是而非只會模仿。」
「難啊！」
沈輝感慨：「環境和政策不改變，企業就沒有動力真正沉下心來搞研究，只會熱衷於資本運作和規模化併購，不然也不會發展的這麼艱難了。星海汽車研究中心投入這麼大的代價從頭開始研究，老實說我都不知道我能堅持多久，或許十年以後看不到希望就放棄了。夢想這東西，就我一個人堅持可不行，得有一群人共同堅持才行。」
「不要泄氣，這事我們都支持你。」
李光明道：「這些年國家在各個領域的積累日漸雄厚，真要集中力量辦大事，在某個關鍵領域實現突破還是有可能的，關鍵是規模化的工業生產需要時間，只要不急著要效益把路走偏，多花點時間總能趕上的，再說上面也看好你。」
胡國平道：「這些年國家大力推動技術創新，每年大量的資金撥下去，好些人吃的滿嘴流油，我們這些人別的幫不上，給星海弄點政策還是沒問題的。」
沈輝笑道：「有胡哥這句話我就放心了，我也不多要，每年給我弄個上百億就行了。」
胡國平差點沒被茶口嗆住，真想吐他一臉茶水。
每年上百億都不算多要？
這特麼得多少還算多要？
沈輝又道：「螞蟻要融資上市了，你們有沒有想法？」
李光明道：「弄了點股份，也就賺幾個零花錢，爭的人太多了。」
胡國平問：「星海要參與？」
沈輝點頭：「老馬給我打電話了，螞蟻需要星海的有些資源和渠道，螞蟻的有些渠道和資源星海也同樣需要，過幾天還要去趟臨安，跟老馬談談以後合作的事。」
李光明道：「能拿到多少份額？」
沈輝道：「具體不清楚，不過老馬給說了，應該不會少！」
李光明砸砸嘴：「螞蟻上市應該算是今年規模最大的IPO了，資本市場最近很熱，都想插一腳，星海能拿到大頭也不奇怪，畢竟沒點實力的吃到這麼大蛋糕容易噎住，星海拿大頭可以平息一些亂七八糟的雜音，跟螞蟻合作的話，星海以後融資更方便了。」
沈輝點頭，又感慨道：「所以說資本市場的合作都是建立在實近相近的基礎上的，只有相互需要才是一切合作的基礎，沒有相互需要這個前提，就不可能有合作。」
「是這個道理。」
李光明道：「龍不與蛇居，獅子也不可能帶著綿羊玩耍。」
沈輝問道：「你那邊怎麼樣了？」
李光明道「今年的樓市不景氣，房企危機重重，銀行也在收緊授信，導致利潤和業績直線下滑，幾個業務部門的任務卻更重了，滿世界找項目，就差求著人來貸款了，可收益大風險小的項目哪有那麼好找，我這也有一千億的任務，可就全靠你了。」
「行啊，有錢不要王八蛋！」
沈輝笑呵呵道：「不過我可不是蓋樓的，最多10%的利息，多了不要。」
李光明道：「滾蛋，行里給我定的綜合收益率是11%，少的那十億讓我自己貼啊？」
沈輝攤攤手道：「是你求著給我放貸的，又不是我要貸款，這又不是幾個億，我隨便運作一下也能翻個番，上千億呢，年化能有30%的收益就不錯了。」
「少來！」
李光明道：「年前你融的那筆款子，都特麼快翻番了，上千億的資金，給你運作一年不說翻番，至少50%的收益應該沒問題的，你連一個百分點都不給我？」
「你當我是生財童子呢！」
沈輝翻著白眼：「星海汽車研究中心要燒錢，星海投資實業也要花錢，我又沒打算讓海外的資金入境，不得融資啊？哪能把上千億全投到資本市場去。」
李光明道：「反正我不管，我的任務就交給你了。」
胡國平咳嗽一聲道：「我一個表妹也有十個億的任務，也順便給你了。」
沈輝真想吐血，以前窮的時候，天天想著要是能從銀行貸幾個億出來就是爺了，哪天來個頭疼感冒，銀行都得上門來慰問，何曾想過有朝一日會被逼著貸款。
而且是上千億的巨額貸款，為毛一點幸福感沒有？
狗日的李光明。
狗日的胡國平。
百分之七八個點的資金滿世界都是，還是別人求著給自己送錢來，非得逼自己用11%的貸款，沒良心的，老子掙錢也不容易，得死不少腦細胞，好幾十個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