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老爹的再次耳提面命,郝運能做的便是點頭應下,說實話在出獄之前,鄭建國都沒去探視過幾次,他心中便感覺到了種疏離,以為兩人關係會隨著他的地位和時間而淡化。→
只是今天發生的事情,讓郝運打消了這個想法,因為鄭建國今天的表現,比之以前兩人在學校里時,都要親近。
親近到讓郝運這會兒想起都感覺尷尬,哪有兩個男人那麼擁抱的?
當然,這種尷尬出現的快消失的也快,郝運想了想先前楊蕾在電話里說的安排,又想起這個姐姐之前在36號飯桌上問過奧黛麗的口語,不禁眼前一亮便摸出電話給楊蕾打了過去:「你說奧黛麗的發音那麼標準,為什麼不搞成英語教材去賣?這樣大家能學到正宗的英語,奧黛麗也能收點錢?」
「你這個想法——」
電話另一頭楊蕾面現錯愕的說了半句,她很想說你這個想法簡直是異想天開,不說奧黛麗會不會看上這點錢,就是鄭建國也不一定會允許她這麼做。
不過,當楊蕾一句話說了半句又想到先前飯桌上,鄭建國還想把《羅馬假日》掛上字幕原音播放,顯然是想向全國人民顯擺他媳婦奧黛麗,於是便轉了話鋒:「我感覺不錯,你可以給建國打電話問問?他先前飯桌上談的那個引進原聲電影,就是指奧黛麗的《羅馬假日》。」
「那好,我給他打,先掛了。」
郝運說過不等楊蕾開口放下電話,便找出記得電話號碼給36號打了過去,不想接電話的是那個管家戈登:「噢,郝運先生,先生現在不方便接聽電話,您有急事兒的話可以告訴我,我會在見到他時進行轉告,或者等先生有空再給您回過去。」
「不是急事,就是有了個想法,他女朋友英語那麼好,可以做成英語教材推廣和賺點錢。」
郝運想了下說出自己想法,電話另一邊的戈登卻被他這個「不急」的說法帶歪了注意力,讓奧黛麗去做英語老師賺點錢?
當然,戈登雖然在質疑這貨的想法,卻知道這並不是自己能決定的,當即開口應下:「好的,我會轉告給先生。」
說罷放下電話,戈登轉身到了客廳里侍應著,就聽鄭建國對著話筒開口道:「曰元只有成為國際結算貨幣,才能夠降低美元的升值壓力,現在曰元兌美元匯率,已經連續三年沒有太大變化。」
「強勢貨幣並不是指貨幣的匯率問題,而是指認可和使用的範圍,可要這樣做就需要放開自由兌換限制,就像美元那樣。」
「但是這樣的後果,就需要曰本進一步放開外匯管制,而咱們都知道如果這麼做,他們的金融領域的銀行和信託以及證券就得跟隨——」
「你能保證你說的都是對的嗎?」
電話里的低沉聲音傳來,鄭建國便將電話拿開看看,咔嚓扣在了電話機上,開口道:「以後這個號碼拉黑,浪費我時間。」
「是,先生。」
戈登探手入懷摸出了個小本本和筆記下,接著收起放回懷裡正色道:「先生,先前郝運先生來了電話,說是想讓奧黛麗Madam錄製英語教材賺錢——」
「錄製教材是可以的,賺錢——」
鄭建國他先前在飯桌上也是想到了這點,隨著去年英語在高考中不再折算進行計分,而是百分之百的計入高考成績,再加上今年年初國家肯定了深城的改革,更進一步促進了走出去引進來的對外交流,於是由此奠定了英語在未來30多年的主課地位。
「為什麼要學英語?」
上輩子裡連著復讀四年的鄭建國也是如此抱怨過,當然他那會兒只是村里高不成低不就的半個泥腿子,不說眼界什麼的了,甚至還把去上衛校旁聽的鍋扣在鄭富貴頭上,說什麼如果沒有去的話,他在家裡就能以考工為目標學習,這樣等到高考恢復時——
可現在鄭建國知道那是扯淡,如果他的學習足夠好,就不會是去衛校旁聽了,考工考職專什麼的,不比上衛校強?事實還是鄭建國的學習態度有問題。
而國家將英語作為等同於語文的主課加入到教學計劃里,也是想憑藉難度去刷掉像上輩子的他這樣的學生,以便要麼有天賦能力強悍的,要麼可以吃苦耐勞死記硬背的人上來,為國所用。
大浪淘金更淘沙。
鄭建國想了會自己這輩子學習英語的過程,便感覺與其引進原聲片顯擺媳婦,倒不如直接讓奧黛麗灌制些教學磁帶,不說賺不賺錢什麼的,顯擺下媳婦也不錯?
於是到了這裡,鄭建國便話鋒一轉道:「這個還要問過她才能確定——」
「鈴鈴鈴——」
鄭建國話音未落旁邊電話鈴聲響起,他便瞥了眼來電號碼發現這個電話沒有拉黑功能,也就探手拎起道:「你以後不要打電話來了。」
說罷扣上電話,鄭建國低頭看了眼手腕上的表,便準備找奧黛麗去聊聊這個事兒,不想他還沒走出兩步,沙發上的電話便再次跳起:「鈴鈴鈴——」
戈登飛快大步上前拎起電話,便見他在開口問了句後看向鄭建國,微微致意後表示不是先前的來電者,鄭建國當即探手接了過來:「喂,你好,我是鄭建國。→」
「建國院士您好,我是科工委辦公室的顧伯達——」
隨著電話里傳來了個陌生的溫和聲,鄭建國便開口略帶好奇的打了個招呼,就聽這個顧伯達又熱情了許多:「建國院士,是這麼回事,咱們在9號有個衛星發射計劃,科工委想邀請您到時前來參加觀看,結束後還有和記者們會面的安排,不知您是否方便?」
「這個我需要確認下才能答覆,你稍等。」
鄭建國眉頭一挑的說了拿開話筒,衝著戈登開口道:「9號日程有什麼安排?」
「嗯——」
飛快從懷裡掏出小本本,戈登看過後開口道:「9日全天沒有出行計劃。」
「好的,顧主任,我這邊到時可以參加,具體是什麼時間?」
鄭建國問了後便拿過戈登遞過來的筆記下時間地點,又聊了兩句後放下電話,瞅著1984年4月8日晚19點左右的發射時間,腦海中閃過了大約翰才來的通知,便感覺這個時間點也是太巧了,那邊才批准這邊就要發射?
保護傘傳媒的兩顆衛星已經部署完畢,之所以會這麼說,還在於兩顆衛星不是憑藉火箭發射入軌,而是由美利堅最新的太空梭進行部署入軌。
同時,由於鄭建國一直在推動第三顆交由國內發射的事兒,他便對國內這塊相關領域的研究了解了下,知道國內目前為止還沒發射過通信衛星,這次8號發射的衛星,很可能將會是共和國第一顆通信衛星。
因為如果軍事衛星的話,就不會喊他過去觀看發射過程了。
鄭建國腦海中閃過這麼個念頭,再次抬腳準備去找奧黛麗,不想身後的電話再次跳起,他便回頭看著戈登飛快過去接過打了個招呼,便捂上了電話道:「先生,是瑟琳娜Madam的父親楊元明——」
「——」
默默轉過身回到沙發前,鄭建國接過了電話:「楊叔。」
「建國,我父親先前去世了。」
楊元明有些沙啞的聲音傳來,鄭建國心中默默算了下時間,便明白衛星發射是去不了了:「怎麼安排的?」
「停靈7天回國安葬。」
楊元明說的是簡言意駭,鄭建國當即開口道:「那行,我儘快過去,節哀。」
輕輕的說完後放下電話,鄭建國便又摸起給實驗室打了報備電話,接著給科工委說了去不了的事兒,末了想了想給杜小妹打過電話說完。
他和楊娜雖然沒有舉行婚禮和登記,可有著鄭超超這個兒子在,於情於禮都是要到,也就別說楊文慈之前還專門交代過。
等到電話全部打完,鄭建國發現奧黛麗不知什麼時候到了旁邊,正面現優雅雙眼有神的看來,便開口道:「楊娜的爺爺去世了,到時候你們——」
「我們跟你去。」
奧黛麗突然開口打斷了他的話,鄭建國想起她父親去世時的情況,那時候因為懷孕沒讓她回去參加葬禮,當即點點頭道:「嗯,另外郝運說想請你灌制些英語教材,你感覺怎麼樣?」
「我聽你的。」
探嘴在鄭建國臉上吧唧過的奧黛麗說到,便見他正要探嘴過來,旁邊傳來了奶聲奶氣的奶音:「媽媽——」
「嗯。」
奧黛麗轉頭看向小腳匆匆的兒子,鄭建國已經抬腳到了他旁邊,這時走路晃悠的閨女也跟著進了屋,看到他後開口道:「爸爸——」
「唉,寶貝。」
鄭建國探手捏住閨女的小手,便見她張開雙手要抱抱,之前定下的儘量不要抱要求閃過,身後奧黛麗開口道:「你去不列顛,得和斯賓塞說下吧?」
將閨女抱在懷裡,鄭建國探手擦了下她嘴角流出的口水,腦海中轉悠著的,卻是隨著古堡醫院在港島和這邊的分院落成,以後原本仨月一次的不列顛之行也將會取消,到時和斯賓塞見面的機會減少,便開口道:「那你給她說下好了。」
看著閨女依偎在鄭建國懷裡的模樣,奧黛麗便沒搭理眼巴巴看來的兒子,到了電話旁邊找出號碼,很快打通了斯賓塞的電話:「嗨,瑟琳娜的爺爺去世了,咱們到時可以打麻將了,也許能打上幾天——」
奧黛麗陸陸續續的聲音傳來,張開雙手眼巴巴張望的兒子沒得到回應,便晃悠著小短腿到了鄭建國面前,探出兩隻胳膊要抱抱:「爸爸——」
看著兒子可憐巴巴的小模樣,鄭建國便抱著閨女坐在地毯上,一手環過兒子的腋下夾住,便見他張開胳膊抱住了自己,微微使勁便把人抱了起來,讓兩人都坐在自己大腿處,耳邊突然傳來斯賓塞的聲音:「前些天我去古堡醫院複查時,范院長說醫院要在港島和首都開分院?」
轉頭看著拿了話筒到耳畔的奧黛麗,鄭建國便將閨女交給了她,探手接過電話道:「是有這個計劃,不過按照另一個計劃,明年奧黛麗就會帶著孩子們去不列顛上學——」
「我以為你會拋棄我了。」
飽含著怨念和慶幸以及濃情的聲音傳來,鄭建國卻語氣輕鬆許多:「到時候他們就得麻煩你了——」
「噢,你也感覺他們麻煩了——」
斯賓塞好似發現了什麼新大陸般注意力轉移,鄭建國瞅著圓睜著雙眼看來的兒子,開口道:「所以沒有當過父母的人,是無法體會到父母的愛有多深,這也是個學習的過程。」
「並不是所有人都有你這種境界,只有懂得感恩的人才會這麼想——」
電話里的斯賓塞語氣輕鬆許多,她之前在聽到范戴琳說的分院時,第一時間就想到了兩人見面機會上,卻忽略了正在不列顛上學的鄭超超,以及準備著要到不列顛上學的鄭立桓和鄭立恆,於是在聽到這個消息後將心中擔憂扔開,聲音溫柔道:「我去不了,奧黛麗她們也不能去,你去巴黎的時候,讓她們在城堡陪我,我打算帶著孩子在城堡里住兩天——」
耳聽著斯賓塞的語氣才好轉便又提了這麼個要求,鄭建國飛快看了看旁邊抱著閨女坐在地毯上的奧黛麗,開口道:「斯賓塞說讓我自己去巴黎,因為她要在城堡里住幾天,就想讓你們留在城堡裡面陪她等我回來。」
「好由此方便她以後住在城堡裡面?」
奧黛麗說著看了眼沒有遮住的電話話筒,接著不等鄭建國開口,探手從他手裡拿過了電話道:「斯賓塞,你不怕他去巴黎再帶過來個——噢。」
「我有你們就夠了啊——」
聽到涉及自己的人品問題,鄭建國下意識的說了句,便見奧黛麗把頭扭了過去,衝著話筒開口道:「那好,我倒是沒聽說過這個文化風俗——」
「我也只是聽說的,他應該不會在這方面冒犯先人們的亡靈。」
電話另一邊,斯賓塞說著自己打聽來的共和國傳統文化傳言,於是又抱著電話和奧黛麗聊了會敲定見面時間,便放下電話望著面前報紙上鄭建國大頭照名字後的GBE,藍色的眼眸中閃過了道思索的光芒:「奧黛麗和倆孩子都是不列顛國籍,而且她做慈善也花了十幾億,雖然是鄭建國掏的錢,不過給她個爵位也是夠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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