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麗君飛快推開車門下了車,趙亮亮緊跟著下去用力關上門發出砰的一聲,踩著不斷在腳邊落下的雪向著來路走去:「快走吧,雪大了。閱讀」
嘟嘟作響的喇叭聲中,甘麗君回頭看了眼停在身後的黑色路虎,就見車門已經關上後啟動,沖開飄零的雪花後消失。
轉身疾步追上已經走遠的趙亮亮,甘麗君神情忐忑的開口道:「領事,專員他——」
搖了搖頭,趙亮亮沒有開口的只顧走路,直到甘麗君又要開口的時候,才瞥了她眼道:「打車,回去說。」
緊緊的閉上嘴,甘麗君轉頭看過身後招來輛計程車,很快兩人鑽進去後回到總領館,便聽趙亮亮開口道:「我不反對他的選擇,我也沒有那個資格,但是他那向美利堅效忠後還志得意滿的態度,我感覺到噁心。」
飛快的發泄出心中鬱悶,趙亮亮說完後才想起甘麗君的身份,接著開口道:「這次連累你了,我馬上要回國不用看他臉色,就是以後你要注意點,他變的太厲害,你去食堂看看還有吃的沒,我去下辦公室。」
「嗯,沒事,我就是為專員服務的。」
甘麗君心中一沉面色如常的說了,便見趙亮亮轉身去了裡面,也就回頭走向食堂,不想迎面就是熟人:「甘姐才回來啊,趕快去吧,今天包的羊肉水餃,不知道還有沒有——」
「好的,謝謝。」
鵝蛋臉上堆出個笑意,甘麗君飛快到了食堂里打過水餃,只是沒等她端到餐桌前時,就見食堂里的電視機中傳來了個熟悉的字眼:「根據本台駐紐約記者報導,先前一架塗裝了保護傘集團標誌的黑鷹直升機降落在了帝國大廈上,這種直升機在保護傘購入之前,一直作為武裝直升機使用。」
「據猜測是隨著帝國大廈改造的完工,這座耗資近一億美元改造費用的摩天大樓,即將以嶄新的面貌出現在世人面前。」
「根據不願透露姓名的知情人士表示,NASA已經通知願意花錢上月球的某位醫生前往訓練,該知情人士透露還有兩位女性將陪同他接受訓練——」
「啊——」
「兩個女性?」
「唉——」
一陣驚呼聲響起後恢復平靜,甘麗君從電視上收回目光後端起水餃,頂著食堂里神情各異的注視到了角落的空座上,裝作沒有聽見和看見的拿起筷子吃了個水餃,旁邊突然傳來了個聲音:「小甘,那邊有調好的蒜和醋。」
「謝謝,梁秘,我不吃蒜。」
臉上掛著公式化的笑應到,甘麗君便轉頭看向了電視機,任由這人目光在臉上身上掃過,前面已經有人在低聲議論了:「這個建國專員一個人上天也就罷了,他帶兩個女人去?眼裡還有組織和紀律嗎?」
「人家沒結婚了,還是團員——」
「聽說他出來時就被人刁難過——」
「出來的錢都是這邊大學出的——」
「我感覺科學院那邊有問題——」
「不知道那些專家們是怎麼評的——」
「噓,吃飯吃飯——」
此起彼伏的聲音傳來,甘麗君充耳未聞的盯著電視機,確切的說是上面和鄭建國並排放在一起的卡米爾以及喬安娜照片,現在這三人應該在不遠的帝國大廈上,吃飯吧?
不知是不是被鄭建國帶的思想有了問題,甘麗君對於趙亮亮的評價並不認可,甚至可以說是有些反感他這種結論。
因為對於甘麗君來說,鄭建國沒有放棄國籍加入美利堅,這就是他政治立場的體現了,雖說這應該是每個國人的有應有的立場。
然而現實是什麼樣的,別人也許不知道,可趙亮亮作為總領館的領事,他不應該看不到這點,那個原本應該在兩年前結束學習就回國的留學生,現在憑什麼能繼續留在這邊?
至於感覺到噁心?
做服務工作的,有權利感到噁心並且去反對?
這才是忘了本職工作!
當然,甘麗君對於鄭建國也是有不滿的地方,這個傢伙竟然真的墮落了,墮落到和卡米爾以及喬安娜糾纏不清!令人感到噁心!
生於紅旗下長於紅旗下,甘麗君並不是不知道某些人的作風問題,她之前在中山公園的音樂堂當主持人,就見過李東升和那個第三者跳貼面舞,現在被黏上後鬧到家裡面也就算,把原配逼到去法院打離婚官司,也算是丟人現眼到家了。
可犯了個男人都會犯的錯誤,這按照鄭建國的說法是有可能,畢竟那卡米爾和喬安娜長的一模一樣,然而認錯了不應該會承認錯誤分開嗎?
竟然依舊會在一起?!
甘麗君心中對於鄭建國的好感是瞬間崩塌,不過她也很快找出了讓鄭建國變成這樣的原因,那就是紙醉金迷的資本主義生活,已經將他腐化墮落。→
甚至按照她所了解的美利堅女孩作風而言,搞不好喬安娜才是那個第三者,借著機會插入到了鄭建國和卡米爾的關係裡面。
甘麗君當然不知道她已經猜中了三人關係的真相,更不知道她這會兒所經受的思想碰撞,將會成為未來十年國人所面臨最大的危機。
不過,這個危機依舊潛伏在看似平靜的水面之下,雖然鄭建國已經竭盡全力的在提示和傳遞,甚至拿自己做起了法。
然而,便是連親近如甘麗君和趙亮亮在內,也沒有想到這點。
鄭建國是有些心塞,面對著嬌俏可人的卡米爾和喬安娜,坐在帝國大廈最高層的360度全角度餐廳中,吃著可口到停不下來的牛排,任由餐廳中間施坦威鋼琴在大約翰指尖下,迸發出的莫扎特K448第二樂章流轉,直到對面的泰勒開口打破這個氣氛:「鄭,我聽說這個訓練也是有危險的——」
「當然,不過與火箭發射到返回而言,就沒什麼可比性了。」
由於之前趙亮亮和甘麗君半路而去的影響,鄭建國直到這會兒的心情都還沒怎麼恢復,所以下意識的說過後感覺針對性太強,便接著開口道:「咱們都知道白天鵝起飛時的加速度會讓人站不住,那麼火箭起飛時對身體施加的壓力只會更可怕,如果太空人身體內心臟或者腦部有血管瘤什麼的,會直接在這個過程中造成致命的後果,這也是明天要去NASA做體檢的原因,不過您可以放心,我們身體都是健康的。」
「——」
泰勒自然知道卡米爾和喬安娜的身體狀況,去年年底才到不列顛的古堡醫院裡做了檢查,那麼作為古堡醫院主人的鄭建國知道,也就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了?
喬安娜飛快開口道:「鄭,媽媽是擔心你的情況。」
「噢,謝謝,泰勒女士,我沒有問題的。」
鄭建國的身體也是才做了體檢沒多久,不過想起卡米爾身體的某個問題,便接著開口道:「最起碼和這次飛行任務沒什麼問題。」
「那還是有問題了?你生病了?」
聽到鄭建國委婉的說法,卡米爾停住了手中的動作問過,便見他笑道:「我有先天性的扁平足,也就是我的腳心足弓部位比常人的要低平,不過考慮到它沒有影響到我的正常活動,這並不是個大問題,咱們上月球又不是跑步去的,對吧?」
「當然!」
看到鄭建國神情淡然的解釋,卡米爾也就轉移了注意力,拿起刀叉準備繼續開吃,便聽鄭建國開口道:「不過考慮到必要的體能訓練,你們倆以後不能以素食為主,雞蛋牛奶肉類都要吃飽,再像上次那樣低血糖昏倒,那就不是開玩笑了。」
飛快看了眼卡米爾,喬安娜乖乖的點了點頭,鄭建國也就看向了卡米爾:「以後你們倆互相監督。」
眼瞅著卡米爾跟著乖乖點頭,泰勒心中泛起了陣酸意後看向鄭建國:「鄭,原本我想等私下再和你談這個事情,我以為無論如何都會等到明年下半年時才會有人注意,只是先前的報導想必你也看了——」
隨著泰勒的開口,卡米爾和喬安娜飛快看向了鄭建國,她們雖然早已習慣了目前這種相處的方式,可馬上要真相大白於天下時,要說不擔心也是虛的。
好在,鄭建國對於這個事情也早已經想過,望著滿眼關注的卡米爾和喬安娜,坦然開口道:「我會讓人放出小道消息說,你們都是卡米爾的備份,為了避免出現訓練過程中的意外原因,導致卡米爾無法跟隨我去月球,所以現在你們倆都在參加訓練。」
目光在一模一樣的女兒面上掃過,泰勒發現這倆要是不開口的話,現在就連自己也無法貿然分清,那麼要在這倆當中找出卡米爾,外界怕是沒誰能分的清誰是誰。
只是,泰勒這種事情能瞞得過一時,卻瞞不過一世,緩緩開口道:「那以後等你們上了月球——」
鄭建國笑了,衝著喬安娜遞了個眼色後開口道:「泰勒女士,這件事情我已經和律師談過了,這件事我會在從月球回來前處理好的。」
雖然心中有些好奇,泰勒卻也沒有繼續追問,不說以後鄭建國能處理成什麼樣子,單是以他截止到目前為止的手腕來說,也不是自己和佛蘭克能比的,當即開口道:「好的,那我就把她們交給你了,希望你能永遠像我一樣愛她們。」
「媽媽!」
卡米爾開口抗議的時候,鄭建國卻探手制止住了她的繼續,而是目視著泰勒道:「泰勒女士,我向你保證,除非她們自願離開我,否則我不會拋棄她們的。」
腦海中閃過依舊在古堡里的瑟琳娜·楊,泰勒默默的點了下頭,轉頭看了眼旁邊的娜奧米,齊齊摘下脖頸間的餐巾擦過嘴角,起身走了。
「我吃飽了,咱們去上面玩吧?」
看著泰勒的背影消失,卡米爾飛快丟開了手中的刀叉看向鄭建國,就見鄭建國的眼睛落在了自己面前盤子裡,不禁眼神閃爍了下後看向對面正在低頭吃著的喬安娜,乖乖拿起了刀叉後開口道:「那咱們吃完去玩。」
默默的點了下頭,鄭建國便放慢了吃飯的速度,等著卡米爾左手叉子右手刀子的將盤子劃到滋滋響吃完,才把最後的西藍花叉起後放進嘴裡。
「我感覺還是麵條簡單。」
卡米爾瞅著眼前的盤子嘀咕過,鄭建國便轉頭看向了大約翰,點過頭後帶著她和喬安娜出了餐廳,就見安迪和博爾特正守在外邊,不禁開口道:「你們沒去吃飯?」
「吃過了,一大塊好吃的牛肉夾在饅頭中間——」
博爾特瓮聲瓮氣的開口說起時,鄭建國不禁想了下連這貨都說是一大塊的形容詞,然而等到饅頭倆字出現後,他腦海中也就浮現出了肉夾饃三個字來,當即開口道:「那就好,你們倆也不用都在這了,我們上去看看。」
「我們還是都在這裡的好,您有事情可以直接安排我們。」
不等博爾特開口,安迪飛快搶先說了,鄭建國也就沒再攆人,便帶著卡米爾和喬安娜以及這倆進了上行電梯,很快停在了樓上一層。
帝國大廈的改造之所以花了1億多的錢和近1年時間,是除了將原有建築主體當做承重柱,在四周用基於新型合金鋼為主的鋼結構擴建外,最主要是內部房間也進行了大規模拆除重建。
這主要是得益於帝國大廈建造時用料充足到堪稱奢侈,最高處的牆體都有足足1米厚,雖然這導致當時建成後房間狹小而被人詬病,卻為這次的改造設計解決了最大的障礙。
所以這會兒改造完的帝國大廈,除了按照紐約市府要求保留的一樓和觀景台名人牆部分外,其他從電氣化預留管線到監控設備的安裝,再到門禁卡的使用和電梯設備之外,更是在樓頂增加了可升降的停機坪。
所以隨著叮的一聲電梯門打開,卡米爾頓時面現驚訝道:「哇,這裡停了兩架白鷹呢?」
喬安娜飛快看了看頭頂:「咦,他們是怎麼進來的?」
看到她的驚訝模樣,鄭建國也看了看頭頂道:「從上面天窗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