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章 大炮打蚊子

  原來的計劃,鄭建國考慮的是既然都來了,那麼9號這天可以讓卡米爾和喬安娜以及鄭冬花諸人在港島轉轉,晚上參加完演唱會後領略下港島的夜生活,睡一覺後第二天下午再回波士頓,這也是他說帶兩人去買翡翠首飾的原因。

  只是隨著這一天的遭遇下來,鄭建國便不想再麻煩了,渾然不知如果說鄭冬花昨晚的邀請有些唐突,那麼他這個突然的決定,便超出了包括卡米爾和喬安娜在內所有人的預計,以至於大約翰在聽到後都皺起了眉頭:「好的先生!我這就去安排。」

  大約翰步履匆匆的轉身走了,鄭建國垂下眼帘看了看手腕上的表,發現已經17點05分鐘,腦海中便閃過了個念頭:「壞了,航空公司都下班了吧?」

  「怎麼了?大約翰不是說去安排?」

  卡米爾眨著眼睛問過,旁邊的喬安娜飛快開口接上道:「航空港的人應該都下班了,不過走不成也沒問題,咱們明天下午走的話,還可以去逛下街?」

  「嗯,那也不錯。」

  醒悟到自己先前想的有些天真,卡米爾點了點頭看向鄭建國,脆聲道:「你別介意了。」

  看到卡米爾開始安慰自己,鄭建國心中卻是一驚,嘴角扯了個笑應付過,稍微一想便知道自己這個想法,是有些錯上加錯了,昨天改變出行今天又再改變計劃——想到這裡便決定等待大約翰的消息。

  如果他跑去說不用安排了,那更是錯上加錯的錯,如果大約翰安排好了,那就晚上看過演唱會走,反之則按照原計劃明天下午離開。

  心中做了決定,鄭建國便把這個事兒扔出了腦海,望著巨大玻璃窗外漸漸淹沒的天色,下午五點半不到的時間,太陽已經落了下去。

  很快華燈初上維多利亞港燈火通明起來,鄭建國依舊站在玻璃窗前眺望著夜色中的遠方,直到後背一震雙手從腋下穿過環在胸前,卡米爾的呢喃聲響起:「你不高興了?」

  「沒有,只是很少有這種機會站在這裡,看著腳下的維多利亞港。」

  知道先前的煩躁引起了卡米爾的擔憂,鄭建國捏住了她的雙手轉過身來,只是看她眼裡湧出熟悉的目光時,飛快開口道:「現在不行,咱們馬上要出發了。」

  「嗯。」

  有些膩人的嬌聲輕哼,卡米爾才要有所動作時,房門被人敲響大約翰出現:「先生,航班已經安排好了,鄭冬花小姐在外邊。」

  「好的。」

  拍了拍卡沒人的手鬆開,鄭建國才回到沙發前就見鄭冬花進來,滿臉好奇:「建國,咱們今天晚上就回波士頓?」

  「不是,是去紐約,咱們下飛機時正好是9號晚上6點,逛逛街什麼的10號晚上回波士頓。」

  知道這個姐姐有些擔心回去直接幹活,鄭建國便解釋了下就見鄭冬花點過頭:「哦,我以為那邊有事情呢,對了,那個帶了勞力士的年輕人把表交上去了,他父親帶著去公安局交的。」

  「好大的排場啊。」

  腦海中閃過那個中年女人的嘲諷,鄭建國不禁冷笑道:「那傢伙帶著不知多長時間了,他爹娘不知道這個表多少錢,這邊過去的友人們能不知道?領導幹部的子女帶著幾千塊的表,這個影響可是惡劣的很。」

  鄭冬花眉頭微皺:「你知道這樣會讓羅叔叔得罪人吧?」

  「不,我沒讓他得罪人。」

  鄭建國自然不會讓羅樹強當這個惡人,畢竟這個便宜叔叔雖然看似風光,可想起記憶中那些黑暗到讓人絕望的詭譎,連他也不敢去貿然插手現在的跨海行動,讓羅樹強出頭就是害他了:「我計劃拿大炮打蚊子,所以你要羅蘭和他說清楚。」

  發現鄭建國主意已定,鄭冬花也就帶著滿臉的心思走了,大約翰將她送出門後回過頭道:「先生,您感覺到了危險?」

  「不,我只是有些煩躁。」

  搖了搖頭,鄭建國下意識的說過,接著想起旁邊的卡米爾和喬安娜都在,飛快又接著說道:「先前,今天回去這次也不是沒有收穫,從1978年12月27號登上前往法蘭克福機場的航班,我離開共和國已經3年多的時間,現在連住院醫培訓都要結束了,可國內情況依舊好像是我離開之前,那邊好像被施了什麼魔法,固定在了那個狀態里。」

  大約翰微微抬起了下巴,正色道:「先生,您還很年輕,您現在20歲1個月零4天,算上還有兩年的專科醫生培訓,到時候您也才22歲3個月,或者4個月。」

  再次回頭看了眼窗外那片漆黑到沒有星光月亮的方向,鄭建國知道該出發了:「好吧,咱們該出發了。」

  看到鄭建國恢復正常,卡米爾和喬安娜乖乖的跟著他出了房間,大約翰便衝著門外旁邊的布朗道:「可以收拾東西裝機了。」

  「是,管家先生。」

  布朗的聲音遠遠傳來,鄭建國已經帶著卡米爾和喬安娜到了鄭冬花等人面前,於是大家進了電梯後下樓乘車,等到了演唱會現場才又散開,鄭冬花滿臉興奮道:「我們去找李麗君合影,你去不去?」

  「我就不去了。」

  左右看了下已經坐了七七八八的現場,鄭建國很快就在前面找到了要找的人,帶著卡米爾和喬安娜到了許小鳳旁邊坐下:「小鳳姐好。」

  「鄭生好。」

  目光在卡米爾和喬安娜臉上掃過,許小鳳衝著鄭建國微微一笑面現嫵媚,一雙又黑又大的眼睛裡眸光流轉:「先前左生還在擔心鄭生來不了。」

  發現鄭建國左右看了看,好像在找左崢嶸,許小鳳接著開口道:「左生去招呼人了,李生鮑生霍生程生送了花籃過來。」

  鄭建國並未走特別通道,而是從正門進來的,入口兩側的花籃他當然看過,落款上寫著些他上輩子都不陌生的名字,當然也就僅此而已了,這些人想要打聽自己的身份,簡直不要太容易。

  只是這會兒聽了許小鳳的語氣,鄭建國才有了些想法:「這些花籃,是今天送來的?」

  「是的,送來沒有1個小時。」

  許小鳳飛快點了下頭,鄭建國不禁面現古怪道:「昨天那麼好的機會不送,今天這個商演才送來,也不怕被那些報紙指責勢利眼?」

  牡丹花般的面頰上露出了燦爛的微笑,許小鳳開口道:「那也總比不送要好。」

  「這倒是了。」

  鄭建國點了下頭,按照計劃,李麗君的演唱會是連著舉辦三天,而出於形象宣傳的原因,昨天第一場就定為了慈善場,演出會門票和收入將會捐給以聾啞人為主的慈善組織,所以他才沒過來蹭這些人的熱度。

  當然,來不及也是主要原因,再加上香督親自到機場迎接,鄭建國即便是來了也肯定會改變行程。

  不過,這個機會對於送花來的人來說還不錯,最起碼可以掛著個支持慈善的名頭,而不是現在這樣充滿功利性。

  好在,鄭建國也知道人家作為商人,這點小小的尷尬壓根不會放在心上,正如許小鳳所說的總比不來好。

  只是開口諷刺過,鄭建國隱約間猜出了這些人之前不願意送的原因,那就是在海峽兩岸三地的關係中貿然站隊。

  投機客而以。

  這麼想著掃過許小鳳的艷麗面頰,鄭建國笑了下後看向舞台,才發現旁邊卡米爾正拿眼打量自己,也就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安。

  以鄭建國的欣賞能力來說,面前這個舞台從設計到布局都可以稱得上簡陋,色彩單調舞台狹小,不過考慮到上面最多只有幾人伴舞,其餘時間都由李麗君個人發揮來說,也是夠用的。

  鄭建國還沒打量完舞台,旁邊的後台通道里出現了行人,加藤森空帶了個女人出現,距離兩米外鞠了個躬:「鄭,晚上好,這是我的女兒加藤洋子,她是李麗君的歌迷也是卡米爾的影迷。」

  不知是年齡的原因還是和大多數曰本女人差不多,十六歲的加藤洋子身形嬌小面容姣好,穿了身學生裝清秀里透著股稚氣,打量過卡米爾和喬安娜後衝著鄭建國鞠了個躬:「前輩,還請多多指教。」

  一句字正腔圓的前輩傳來,鄭建國便看向了旁邊的加藤森空,就見這貨雙腿並直身形微傾的面帶微笑:「不過,在下認為她應該向鄭學習——」

  「坐吧,去追求你自己喜歡的就好,興趣才是人最好的老師。」

  鄭建國沒理會對方稱呼上的問題,而是拿出了副說教嘴臉擺了個前輩的派頭,便見加藤洋子看過旁邊加藤森空,飛快坐到了喬安娜那邊的沙發上:「卡米爾,你能給我簽個名字嗎?」

  眼看對方認錯了人,喬安娜轉頭看了眼另一邊的卡米爾,醒悟到認錯人的加藤洋子便沖卡米爾點了下頭:「真是失禮了——」

  瞅著兩個女孩接上了話,鄭建國回過頭來後站起了身,他左邊是卡米爾右邊是許小鳳,現在許小鳳也沒讓座的意思,便只能是起身招呼對方:「加藤,我們在演唱會結束後回美利堅,你這邊是一起回去還是在港島玩兩天?」

  「我來就是參加李麗君小姐演唱會的,如果可以的話當然想在午夜前回到家裡。」

  加藤森空說著看了眼和卡米爾有說有笑的女兒,接著看向面前的鄭建國繼續道:「這樣,洋子就可以回到家裡睡覺了。」

  感受著加藤森空眼中的慈愛,鄭建國倒是沒想到這個小鬼子竟然沒有重男輕女的思想,不過當他這個念頭還沒消失,就見加藤森空面帶關切的開口道:「鄭,我想請教你個比較隱私的問題——」

  比較隱私的問題?

  鄭建國神情一愣下意識道:「這個,藍色小藥丸不是一直有給你?」

  「不!哦,是~」

  加藤森空面色微怔後差點沒咬了舌頭,掃了眼四周發現雖然有不少人在關注這邊,近處卻沒什麼人,也就飛快開口道:「不是這方面的問題,是——」

  發現對方好似便秘拉不出來又屎堵了肛門模樣,鄭建國也就若有所思的開口道:「那你可以稱呼我為鄭醫生。」

  「啊,好的,鄭醫生。」

  猛然想起鄭建國的另一個身份,加藤森空瞬間沒了先前尷尬的糾結:「我想諮詢下蝌蚪銀行的捐贈流程,你能介紹下嗎?」

  「——」

  眉頭挑起,鄭建國倒是沒有遲疑的開口道:「這個是我按照標準要求提供給蝌蚪銀行的,據我所知他們那邊的流程是給你個帶有錄像帶的房間,以及包括花花公子和成年人肉搏錄像帶在內的資料,用以方便你自己收集蝌蚪用。」

  加藤森空有些蒙,不過很快醒悟到什麼,拿著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盯著鄭建國,接著發現他神情中沒有任何流露出嘲笑或者鄙夷什麼的跡象,點了點頭道:「謝謝你,鄭醫生。」

  鄭建國面帶微笑的開口道:「還有什麼能幫到你的嗎?」

  遲疑了下,加藤森空緩緩開口道:「不知這樣捐贈出去的蝌蚪,選擇的人多不多?」

  你是想要個兒子吧?

  不知什麼時候聽說這貨只有一個閨女,鄭建國腦海里閃過這個念頭後開口道:「根據我的了解來說,選擇蝌蚪銀行來幫助懷孕的夫妻,一般關注的是族裔,其次才是外貌學歷這些,根據我的了解來說,目前最受歡迎的還是白人。」

  默然少許,加藤森空最終低聲道:「鄭,如果捐贈者後悔的話,能不能主張對孩子的所有權?」

  搖了下頭,鄭建國在見到加藤森空皺起眉頭時,開口道:「蝌蚪銀行的出現,是依託於試管嬰兒技術的出現才變成了可能,即便是從1978年這項技術發明者派屈克發明以來,時間也不過三年多點,而蝌蚪銀行的出現則更要短暫,這是項去年才出現的新鮮事物,其相關層面的法律還在完善中,再具體的你要去問律師了。」

  眼前一亮,加藤森空好似鬆了口氣的露出個燦爛的笑,只是接下來在看到鄭建國黑白分明的眼神後,面現思索道:「鄭,我記得你好像,也有過這個——生殖技術的研究?」

  鄭建國點了點頭:「是的,我研發的單蝌蚪注射技術,可以將試管嬰兒的成功率提高十倍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