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翰微微點了下頭,開口道:「是的,誰都會犯錯,能夠正視自己的錯誤並且勇敢去面對,才是負責任的體現。」
知道這是對方委婉的指責自己以前在逃避,鄭建國這時想起他以前的態度便有些理解,除了他知道自己在觀察喬安娜的心機深度外,從旁觀者的角度來說就是在逃避了。
實際上鄭建國之所以會觀察喬安娜的心機,還是她這個年齡的女孩不應該會隱藏自己的想法,特別是三人又處在這種關係下,不說出來反而證明她那深沉的心思。
不過這件事已經成為了過去,鄭建國便打算揭過:「能不暴露還是不暴露的好,如果可口可樂公司里的打工仔有嫌自己飯碗太好的,你要教卡米爾和喬安娜怎麼處理——」
聽到鄭建國開始讓兩人接觸大企業的管理,大約翰面上的喜色斂去:「交給我吧。」
仔細的打量過大約翰的神情,鄭建國眨了下眼後開口道:「這個,你真沒感覺我有些無恥?」
「無恥麼?」
大約翰神情微愣的明白過來他還在糾結,接著搖頭道:「不,先生,這在俱樂部裡面叫做成長,如果您認為這個就是無恥的話,那麼我想您是太低估無恥的下限了,當然這也是因為您推掉了大多數的邀請所致,而這點也是您心裡比喬安娜更加柔軟的部分——」
這下輪到鄭建國愣住了,他之前都是拿培訓學習來當藉口,擋掉了俱樂部裡面的所有邀請,唯一一次無法拒絕邀請的就是奧古斯都的兒子安德烈的葬禮,也因為沒有對外舉行沒參加。
合著自己完成培訓學習就成了比喬安娜更加柔軟的部分了?
腦海中閃過這麼個念頭,鄭建國也就顧不得去猜測俱樂部裡面的無恥是什麼場面,而是捍衛起了自己培訓學習藉口的正當性:「我打算拿到主治醫生的資格後,籌備一間只邀請全球最頂尖醫生加入的俱樂部,來擁有世界上最好醫生的友誼和他們掌握的醫療技術服務。」
大約翰神情不變的搖了搖頭道:「如果只是擁有最好醫生的友誼,以及他們所掌握的醫療技術的服務,現在您就可以做到,而不是去繼續在醫院裡面浪費時間。
您應該考慮的是京都圈改造計劃,港島製造業向內地的轉移,動視計算機班計劃,甚至是推動外匯市場的全球化與現代化——」
鄭建國徹底愣住了,大約翰能說這麼多,還是出乎了他的預料,當然他也不得不承認這些事情隨便拿出來個,那都比他的主治醫生資格重要,甚至也比他要搞的醫生俱樂部,以及整個保護傘集團都重要。
不過,鄭建國好奇的並不是重要性:「你怎麼突然想起現在說出來了?這些是你早就想說的話了吧?」
「是的。」
大約翰飛快開口承認過,接著不等鄭建國開口的繼續說起道:「我看到您才戰勝了自己的軟弱,就在面對另一個軟弱時裹足不前——之前不說是因為您很年輕,這才是犯錯的資格,年輕還有知錯就改的機會。」
「嗯,這叫怒其不爭。」
鄭建國瞬間明白過來他要表達的意思,於是開口道:「正如你所說,我還年輕,你也是正當壯年,我之所以對主治醫生的資格近似偏執,重點在於這是我出國前對老師的承諾,就像我對你承諾過絕對不欺騙你那樣,是我必須要兌現的諾言!
誠如你所言,我現在所擁有的財富完全可以做到擁有頂尖醫生的友誼,以及他們所掌握的醫療技術資源,然而我為什麼不將這個標準定的更高,比如實現我所有許下的諾言?」
大約翰胸口急速起伏兩下,接著正色道:「您說的對,做的對,是我魯莽了,您的這個醫療俱樂部也很有建設性和操作性。」
看到大約翰放低姿態,鄭建國也就知道這個事兒算是到此為止了,實際上他很認可大約翰的說法,京都圈改造計劃,港島製造業流向內地時的機遇,動視計算機技術普及計劃,隨便扯出來個都是以十億美元為單位的項目,至於推動外匯市場全球化更是以百億美元為單位的龐大項目。
可以說這裡面任何一個項目如果成功,都足以讓鄭建國這個名字成為全球範圍內的龐然大物,到時候他才算是功成名就。
京都改造計劃就不說了,搭上美利堅的廣場協議,那怎麼也會讓投資翻個兩三倍,再借著匯率BUFF翻個兩三倍,往少處去計算,都是百億美元的規模。
至於港島製造業流向內地的後果,趁著樓市低迷不囤積點地塊坐等收租,難道要等回歸後開始上漲再入手?
而動視計算機技術普及計劃,更是鄭建國摻和到全球資訊網組建的必要環節,同時還可以驗證數字傳輸技術,提前為未來的網絡戰做布局的伏筆,百億美元規模都少了的,每年百億美元規模還差不多。
當然,上面這些都趕不上推動外匯市場全球化,甚至連後者的零頭都趕不上,如果這個計劃成功了,他鄭建國才真的做到了兼濟天下!
鄭建國腦海中轉悠過這些念頭,旁邊的大約翰卻不知道這些的繼續說起:「按照您說的,醫療資源是種稀缺資源,而醫生作為醫療資源的最重要的組成部分,特別是像您這樣的著名醫生,他們在任何國家都會享受著最高的待遇。」
「你不用這麼委婉的。」
鄭建國扯了扯嘴角後面現微笑,大約翰這是在說頂尖醫生們的重要性不光您知道,這是天下人都知道的事情,水平越高的醫生所享受的待遇也就越高,於是開口道:「我想的是給成員們,以及他們的家屬,提供最好的醫療服務,從每年例行的身體檢查,到生病後的救治全部免費——」
眼前一亮,大約翰便在沉吟後開口道:「成員們既然都是名醫了,那當然可以向其他成員,以及他們的家屬們,提供最好的醫療服務。」
看到大約翰不再反對,鄭建國也就知道這個事兒差不多能成了,由於他本身就是個醫生的原因,當然知道有名的醫生們是不缺待遇。
甚至在非洲大陸上那些部落裡面,任何一個可以治病救人的醫生,都會獲得最好的物質和精神待遇,也就是財富和地位。
如果只是以財富和地位去吸引他們,鄭建國相信自己再有錢也比不過國家,雖然他相信自己的財富已經比絕大多數的國家都要多了。
只是正如科學無國界,科學家卻有國籍那樣,這些醫生們也肯定會把自己族群放在首位,也就是對故土超高的歸屬感。
當面對著這塊土地的呼喚時,別說是自己的財富和地位了,便是吃糠咽菜的為之付出生命,那也不是不可以的。
然而,由於有過上輩子的經歷,鄭建國卻知道人這種生物,雖然能夠在有需要時會選擇放棄生的權利,卻無法在面對著至親時選擇這點。
當然,鄭建國也知道這只是大部分人的狀態,並不包括某些披著人皮的牲口,會做出常人難以想像的事兒來。
不過,即便是某些畜生不如的人,也逃不脫親情的桎梏,身體力行的演繹著人性的複雜。
所以,鄭建國在先前想到可以搞個俱樂部時,就已經想好了可以利用成員們的自身優勢,來給其他成員,以及他們的家屬提供醫療服務。
也就是,世界上最好的醫療服務!
而且,鄭建國經過這些年對記憶的整理,特別是在已經著手建立起的克隆猴實驗室後,又記起了胚胎幹細胞這個將會取代克隆技術的領域。
其實相比於克隆技術,鄭建國對於胚胎幹細胞的了解要多得多,知道這個技術集克隆,轉基因,誘導終末器官,細胞級治療等等作用。
而其中最為普通人所熟知的,也就是每對懷了寶寶的夫妻都會遇到的臍帶血儲存推廣,從而了解到胚胎幹細胞。
上輩子裡面,鄭建國也對於這個技術而感到嗤之以鼻過,因為他知道絕大多數的正常人,在一輩子裡面都不會用到這種細胞。
即便是真有那需要的人,可也會因為技術限制的原因,導致在使用這個細胞之前就會過了有效期,令其之前花的錢打了水漂。
然而經過這輩子的學習,到了這時的鄭建國已經發現他那些想法,只是礙於當時的技術而做出的,就像大家這會兒把臍帶血當成醫療垃圾扔掉。
誰會想到這被當做垃圾的東西,會在二十多年後成為最熱門的技術,而且還很有可能是改變整個人類命運的技術?
在鄭建國的隱約感悟中,他已經察覺到這個技術才很可能是解決人類生老病死的鑰匙,傳言中喬幫主在確診癌症後,便想通過這種技術來治癒他的病,甚至還專門資助了家癌症研究所。
這個事情的真假,鄭建國是已經不知道了,而且他也不想去猜測事情的真相。
因為沒有必要,他之前成立的保護傘生物,就是為了自己和家人,搞出那120萬一針甚至是1200萬一針的抗癌藥。
只是那會兒,鄭建國想到的是單打獨鬥,憑藉自己的聲望和資金,搞個用來保障自己和家人健康的公司。
然而隨著醫生俱樂部的想法出現,鄭建國便感覺如果這些醫生願意加入這個俱樂部的話,保護傘生物完全可以發揮更大的作用。
所以,面對著大約翰的認可,鄭建國也就把這點說了出來:「而且,俱樂部成員和其家屬們,都可以享受的到保護傘生物全方位的醫療資源,包括缺陷基因的篩查——」
大約翰不知想到了什麼,突然開口道:「我相信這個俱樂部裡面,不會涉及到思想層面的分歧內容吧?」
鄭建國點了點頭卻沒開口,他之前已經和老約翰談到過要名垂千史,而且還是名垂整個人類文明的史冊,而不是一地一國一洲的,這種情況下談論思想分歧什麼的,就會成為靶子。
所以,大家見了面還是聊聊醫學,科學,甚至藝術什麼的,哪個不比這種吵不好就會翻臉的分歧強?
當然,鄭建國這會兒之所以會如此想,也是因為他相信自己不會站到歷史大勢的對立面去。
相反的是,鄭建國完全可以找機會把對手送到大勢的對立面去,然後看著他被歷史的車輪碾掉就可以了。
至於要和這些人打嘴炮?!
鄭建國又不是吃飽了撐的,如果語言真的有用,那這個世界就不會有這麼多紛爭了:「我相信只有放下成見攜手共同面對未來的,才會有更好的未來,那些舉凡是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終究會變成全人類的公敵,到時候坐看他牆倒屋塌就可以了。」
大約翰神情恭敬的點了點頭,他是自從第一天認識這貨時,就感覺到了鄭建國雖然年輕,可其骨子裡是散發著種睥睨眾生的傲然,甚至是在後來面對卡特和里根時,也沒有其他人的激動和興奮,甚至連半點異樣都沒有。
那會兒大約翰所能想到的,便只有鄭建國少年得志的在醫學上有了那麼大的成就,才導致他有這麼個心態的。
畢竟不論是總統也好,還是其他什麼職位的人,在醫生面前,那都是沒有生病的正常人而已,就如去理髮店理髮,總統也得聽理髮師的指揮。
可直到從老約翰手中接下了管家職位,大約翰才醒悟到自己之前壓根就想錯了,鄭建國這傢伙的高傲完全是心懷天下全人類——你一個四年後就指不定還在不在的總統?
當然,大約翰還同時了解到這個主人與其他的有錢人相比,最大的卻別就是他不會去試探法律的邊界,甚至為了自證清白的還放了個FBI探員在身邊。
不過,這些都比不上鄭建國那要名垂全人類史冊的勃勃野心,而這也是大約翰最終答應過來的原因。
在大約翰看來,天下間這麼想的人可能會有,只是能做到的,而且年齡這么小的,又還是同屬於哈佛出身的,也就這麼一個而已。
所以,大約翰就比較在意鄭建國會不會作死的去踏足思想分歧領域,那要是出事兒的話,可不是有錢就能解決的。
好在,鄭建國依舊是那個警惕的鄭建國,大約翰也就開始為這個俱樂部的籌備著想了:「那麼這個俱樂部成員的標準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