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鄭冬花說了後關上門,鄭建國便在到了醫院辦公室後拿起了電話,只是還沒撥完就見沙曼娜推門進來,一副有事兒的樣子。閱讀
探手指了指對面的沙發讓她坐了,鄭建國衝著電話里的接線員開口道:「幫我給816732留言,有空給我回電,Z。」
給卡米爾的尋呼機留完信息,鄭建國放下了電話看向了沙曼娜道:「有事嗎?」
飛快的從沙發上站起,沙曼娜雙手抱著文件夾開口道:「是,昨天晚上,伯莎突然到實驗室里轉了一圈,我是聽到就來告訴你了。」
昨天晚上來的,你是聽說才知道的?
你昨天晚上竟然沒跟著加班?!
神情不變的打量了下沙曼娜,鄭建國罕有的感覺到了不滿,實驗室裡面現在之所以由她在主持,那還是由於埃及閱兵式上發生了槍擊事件,使得才到埃及的艾斯特耽誤了不少時間才開始研究計劃,目前最快也要過了聖誕節才能回來。
而有鑑於之前沙曼娜的表現,所以這邊鄭建國就沒再安排人。
當然,最主要的是鄭建國感覺他已經在這邊上班了,之前讓菲歐娜和艾斯特搭檔,他也是有互相掣肘的作用,現在菲歐娜走了他過來,那麼有個艾斯特分擔下工作,就不用像之前那樣再加個主任助理。
不成想自己準時下班了,沙曼娜也跟著準時下班,那麼沒了監管的研究室裡面,會是什麼樣子?
鄭建國到過的實驗室並不多,就是把國內的那個加在一起,滿打滿算也就四個的樣子。
然而他上輩子裡帶的那個小急診裡面,就差不多是放了羊。
這種情況可能不會耽誤工作進度,只是做事的態度就一定會出現鬆懈,也就是不一定有偷懶耍滑的,可一定有不認真幹活的。
好在來的是伯莎,這姐姐難道看上了空出來的主任助理?
鄭建國想到這裡,便見沙曼娜面現忐忑的抱緊了文件夾,看樣子也知道這是個重大失誤,不過鄭建國還是決定給她個機會:「以後你要跟著實驗室上下班,這次就算了。」
沙曼娜飛快點了點頭,顯然鬆了口氣的樣子:「我向你保證,以後不會再犯這個錯誤,BOSS。」
鄭建國對待實驗室的手下比較嚴厲,平時很少和這些人直接打交道,都是通過艾斯特和菲歐娜來遙控指揮。
這一方面是鄭建國深知近則不遜遠則怨的道理,第二個方面則是真的忙,第三個是要鍛鍊培養艾斯特和菲歐娜,第四個還是他當甩手掌柜習慣了。
齊省醫學院的時候,有葉敏德幫忙,哈佛大學和麻省理工的時候,則有托馬斯和費舍爾教授主持,以至於他到了醫院消化中心裡,也是下意識的便那麼幹了。
只是,鄭建國也明白要想馬兒跑的快,就不能要求馬爾不吃草。
所以,鄭建國從開始的時候,就每周都會請全體吃上頓快餐,間或有成果發表了,還會請大餐。
當然最重要的部分,鄭建國也知道是他這個實驗室在領域內的地位,幽門螺旋桿菌就不說了,單小蝌蚪注射也是登上了《科學》的最前沿技術,雖然這部分已經交給了生殖中心那邊。
只是隨著沙曼娜的離開,鄭建國手中的鋼筆才在桌子上點了兩下,緊閉的辦公室門被人推開,面色紅潤神采飛揚的伯莎探進了頭,一雙藍色的眼睛好似會說話般的親切開口道:「BOSS,能打擾下你的時間嗎?」
「當然,快進,伯莎。」
目光在對方敞開了個扣子的針織線衣上掃過,鄭建國放下了手中的鋼筆後站了起來,伯莎雖然稱呼他是BOSS,可兩人的關係卻不是曾經單純的上下屬。
將人讓到先前沙曼娜坐到位置上,他卻沒回到辦公桌後的椅子上,而是靠著辦公桌坐了半個屁股開口道:「最近怎麼樣,忙的夠嗆吧?工作和孩子都要照顧——」
雙手抄在白大褂的兜里,伯莎在沙發前停住了身形回過頭,紅潤的面上眼睛幽幽轉著,等到鄭建國表示親近和關懷的話說完,挑了下長長的柳眉道:「你知道嗎?他們都說咱們倆有一腿——」
鄭建國滿臉問號:「他們?」
伯莎點了點頭帶的馬尾辮晃下,接著開口道:「馬妮翁和卡爾特,普利尼也知道,只是後面發生了那件事兒。」
聽到這幾個名字,鄭建國先前不錯的心情瞬間消失,只是想起那件事兒的兇手是想報復自己和伯莎,便不禁嘆了口氣道:「我倒是還想聽他們說咱倆的事兒——」
好像感覺自己說錯了話,伯莎捋了下耳畔的頭髮後又看看旁邊,神情異樣的開口道:「我也要離開醫院了。」
鄭建國眉頭微皺,他還以為這個姐姐瞅准了自己這邊少個助理要過來,卻不想要離開醫院,當即開口道:「怎麼突然要離開醫院了?我記得你的專科培訓明年就結束了。有需要我幫忙的嗎?」
伯莎用的是離開醫院,那就是說明她要回家當全職主婦,每天在家人和家務間轉悠,也就是要放棄之前在醫學院和醫院的所有付出,這個犧牲是不可謂不大。
當然,鄭建國也知道這才是美利堅醫生們的正常生活狀態,一個當醫生一個全職顧家。
放到伯莎身上來說,她丈夫喬治早就是康復中心的主任了,年收入怎麼也在個十幾萬美元,養她一家子肯定是綽綽有餘,而且還是放在紐約和華盛頓CD都能養的起。
然而,如果伯莎成為家庭主婦,那麼她這輩子就是沒了自己的生活,換句話說就是沒了自我,這在美利堅雖然是絕大多數女人想要的,可並不是醫學院畢業生們所要的。
那麼伯莎做出了決定,也就說明昨天晚上到實驗室裡面,是緬懷她自己在這個醫院裡的點滴。
鄭建國陡然想到了因為嫁人而退出演藝圈的山口百惠!!
這也許就是肩負起妻子和母親的責任了?!
很快,這麼想了許多的鄭建國,便發現他之前雖然猜錯了,這次卻猜中了原因,就見伯莎精緻的面頰上閃過失落的神情,開口道:「小喬治自從出生後,身體就一直不好,喬治的父母不願過來,我母親還需要我父親照顧,所以我們在商量後決定,需要一個人全心照顧他。」
如果是國內,孩子的祖父母肯定會照顧孫子,好讓這兩口子安心工作。
可這裡是美利堅,以鄭建國這幾年的見聞來說,如果短時間內照顧下還有可能,只是長期照顧的話,血脈親情依舊抵不過對自由的重要。
當然,以這兩口子的條件完全可以請個保姆在家,只是兩人顯然沒有考慮這點,這就是不放心外人照顧自己的孩子了。
想到這裡的鄭建國雙臂交叉抱起,面帶微笑的開口道:「這下你可以想睡到幾點就可以睡到幾點了——」
抿了下嘴唇,伯莎點了點頭後露出個笑道:「如果你的兒子在身邊的話,你就知道想睡到自然醒,那也是很奢侈的事情。」
鄭建國愣了下,這還是醫院裡的人頭次和他說起兒子,想了下那傢伙要是在身邊,也就笑道:「這點倒是被你說中了,如果在我身邊的話,有人看著我也會掛念的——」
「謝謝你為我做的一切,BOSS。」
捋了下耳畔的散發,伯莎說完後就見鄭建國開口道:「不用謝,我們雖然以後當不成同事了,可還是朋友。」
面對著這個自己初來乍到時便仗義執言,還挨了一巴掌的女人,鄭建國是早就把她當成了可以深交的朋友,坦然道:「真的,如果有需要我的話,記得給我打電話。」
扯了下嘴角,伯莎再次仿佛確認似的點過頭,不過就在她要張嘴說些什麼的時候,辦公室的門被人敲響,安迪看了眼她後開口道:「BOSS,有個叫劉開才的人來找你,說是有急事兒。」
「你有事兒,那我走了。」
飛快開口說過,伯莎便在安迪打開的門旁離開,留下身後的鄭建國望著她匆匆的背影還沒走遠,就見好久沒見過的中餐店老闆劉開才神情焦急:「建國,我是真沒辦法了——」
「劉老闆你慢說。」
由於之前杜小妹和鄭富貴在的時候經常讓他送菜送飯,後來更是送過不少兩位老人要的家養老母雞什麼的,現在便是范萍也不時從他那裡拿東西,鄭建國雖然沒怎麼遇見過他,卻是聽身邊人說過不少次:「進來吧,進來坐著說。」
「不,不進了,我,我是真的沒辦法了——」
劉開才兩眼通紅的擺了擺手,飛快開口說了起來:「我那裡留了個國內來的老鄉,知道他不會英語,就交代他平時不要和人搭腔。
誰知道今天早上來了個移民局的便衣,三兩句就把他的底兒套出來了,現在人被抓走我的店也被封了——」
非法移民!
還被抓走了!
自己可是總領館專員!
腦海中飛快閃過三個念頭,鄭建國也就感覺到了麻煩,他平時就交代過鄭冬花和范萍以及葉敏德,在這邊遇見華人不要貿然接觸,有什麼要幫忙的就讓人找警察,預防的就是被這種非法移民連累。
因為鄭建國現在還當著總領館的衛生專員來著,而且還是正兒八經拿了外交護照的外交官,一旦與這種非法移民牽扯上,就容易豬八戒照鏡子兩面不是人。
再加上記憶中不少狼心狗肺的東西,小學生做好事都能被拽住說是孩子乾的,那麼在比國內更加發達和資本化的美利堅,他所能做的就是把人想的壞一點。
所以面對著劉開才的敘述,鄭建國不說懷疑這件事裡面的真實性,而是他懷疑這老頭怕是沒說全,當然他也不想聽:「您想讓我怎麼幫忙?」
劉開才幹了一輩子餐館老闆,自然不缺看人下菜的眼力勁兒,先前鄭建國皺起的眉頭雖然很快舒展開,可他那眼裡的警惕卻是記憶深刻,當即搓著手道:「建國,那個店是掛著俺家屬的名字,所以店被封后人也帶走了。
我來之前也找律師打問了下,知道這種事情宣判肯定是不知猴年馬月,我想的是法庭要是讓交保證金的話,能,能借你點錢嗎?」
借錢?
鄭建國想過找自己關說,甚至是撈人的可能,只是壓根就沒想過這個要求,沒想到只是為了保證金,這對他來說就不叫個事兒了。
當然,在答應之前,鄭建國也是有條件的:「這個錢的事兒好說,但是你不能說是借我的,也不能說是找過我,怎麼樣?」
聽到只是這麼個簡單的條件,劉開才在美利堅是生活了幾十年,當然知道他這是怕消息傳出去被其他華人惦記上,於是開口道:「這個,沒有其他條件了?」
鄭建國搖了搖頭:「沒有其他條件,只要你答應了,到時候用錢直接來找我就是。」
「那沒問題!」
劉開才飛快點了點頭,仿佛深有體會的鄭重道:「建國你放心,我絕對不和其他人說,我連兒子也不說,那我走了,到時候有消息了我再來麻煩你,保證金也會還給你。」
仿佛再次確認過的劉開才說完就走了,鄭建國望著他倔強的背影消失在走廊里時,便感覺自己先前想的差了。
只是,鄭建國也反思過這種小人心態的後果,不外乎就是像現在這樣被人家用善良打臉,不過他感覺總比被騙後再打臉好得多。
恍然了會的鄭建國才要轉身,辦公室里的電話鈴聲隱約傳來,他便將這個感覺扔到腦後,到了辦公桌前拿起後坐回了椅子上:「喂,我是鄭建國。」
由於接私人電話接習慣了,鄭建國接電話的特點是不會說這是哪裡,而是直接給對方報名字,這次也是習慣使然的說了,不想對面的人聲音溫柔還帶了遮不住的熱切道:「先生您好,我們是美利堅航空的,現在有個活動是一次性支付25萬美元,便可以擁——您是保護傘集團的建國鄭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