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答應是歸答應了,可要是鄭建國寫序言,那他是怎麼都不可能幹的,這可能是那幾位老先生里有人示好,他卻不能仗著名聲拿大,這會兒國內正熱火朝天的五講四美里可是有尊老愛幼這條——這幾位老先生的年齡,那都是爺爺輩人物了。吧書69新
當然,最重要的是鄭建國看不上這點:「那麼多前輩在呢,哪裡還輪得到我的份,不過我的意見是引導青年們積極向上為主,只要是以這個為前提的,那我跟著署名也可以。」
葉敏德的聲音清脆:「那行,我就這麼給他們回了,你最近有新的作品嗎?」
鄭建國想了想道:「有,《相親相愛》和《歌聲與微笑》。」
「天下,相親與相愛,動身千里外,心自成一脈——」
「請把我的歌帶回你的家,請把你的微笑留下——」
作為齊省人,前者是鄭建國最喜歡的一首流行歌,歌詞磅礴大氣韻味深長,曲子也譜的好像戰歌,特別是裡面摻雜的沂蒙山小調,更是有著點睛的作用,令人聽到後便會湧出跟著高歌的衝動。
由於極其熟悉的原因,歌詞鄭建國是早就寫了出來,只是一直沒找到合適的譜曲機會,所以才留到了現在。
當然,這也是因為李麗君的嗓子不適合演唱,否則鄭建國也會像《衣冠上國》《禮儀之邦》找人譜成曲子。
至於《歌聲與微笑》,這倒是鄭建國給兒子鄭超超準備的,也許這小子以後會想唱上兩句了,那不得從小準備?
不想葉敏德會有這個電話過來,鄭建國也就決定先把歌詞發出去了:「後面我找人傳真給你——」
看到鄭建國還真有,葉敏德就笑了起來:「你這傢伙也要注意休息,這些東西都是小道——」
扯了扯嘴角,鄭建國心說您先前可是積極的很來著,就差表揚我的那種,現在又說是小道了。
可想歸想,鄭建國還是沒說出來,知道老人是在關心他,於是想起了什麼的改口道:「老師,我聽蔡教授說了下丁香的事兒,就安排她出來做個檢查——」
葉敏德當然知道這個事兒了,畢竟那是他孫媳婦,懷的還是老葉家的長子長孫,只是這段時間太忙:「我是每次都想著給你說下,每次也都轉眼就忘,這個你看著安排吧,有什麼事兒就給我說聲。」
「那行,沒事兒我就掛了,我該下班了。」
看看時間已經過了下班8分鐘,鄭建國便想結束這次通話,於是在葉敏德說了沒事兒就掛了後,也就匆匆的換過衣服打卡下班。
只是人才上了車,三輛組成的車隊還沒開出醫院停車場,前面的車載電話再次響起,鄭建國便從前面副駕駛安迪手裡接了過來,就聽裡面的趙亮亮傳來:「建國,王安電腦的王安說想和你在紐約銀行開業時見個面,到時候你會來吧?!」
「那個當然會去。」
有些驚訝過王安的執著,鄭建國在說完後就醒悟過來王安知道會參加銀行的開業儀式,便開口道:「這個,是你透露我要參加銀行股的開業儀式吧?」
趙亮亮的聲音有些悶:「建國,你知道咱們領事館的工作,就是為了向在美華僑和出國人員的服務吧?」
作為領事館的專員,鄭建國當然知道這些,不說旁人,就是王安通過領事館找到他,他都要搪塞才行,放給趙亮亮這個領事的話,那就是沒啥選擇的。
而且,對方還是王安電腦的王安——
不過,這並不意味鄭建國是需要買帳的,這會兒他倒有些好奇這傢伙為什麼找自己了:「那你知道他為什麼想見我嗎?」
眼看著過關,趙亮亮飛快開口道:「他說是商業上的事兒,不涉及其他問題。」
其他問題這四個字入耳,鄭建國就想起了農少山那貨,也就更明白趙亮亮這貨的身不由己了。
現在告海峽同胞書早已發表,眼瞅著雙方的關係也緩和下來,那麼接下來的工作肯定就是文化科技商業領域的交流工作了。
一如上輩子那樣!
而且,領事館的工作,就是要爭取這種在海外華人群體中,擁有巨大影響力的人物。
幸虧自己沒進外交系統——
想到這裡,鄭建國便感覺之前的決定太英明了,還是自己的醫學和學術圈混就完:「那行,到時候我見見他,商業上——」
鄭建國的商業布局雖然多,傳媒科技生物渠道等等,可現如今蒸騰出點水花的,也就是掛在科技下面的動視遊戲公司,才因為魔法方塊的發售而名聲大噪。
晶片電路嗎?
鄭建國能想出的也就這點而以,不過當他在半個月後參加過紐約銀行的開業儀式後,不想便被王安的話給驚了下:「鄭醫生,不知你是否有要進入計算機軟體領域?」
國家銀行人民銀行的紐約分行開業,到場的雖然有紐約政府大頭領聯邦兩院大佬,可當鄭建國和王安笑眯眯的站在一起時,還是不由自主的吸引了絕大多數人的注意力。
這兩人一個是勢必要打倒IBM,已經在計算機領域縱橫數十年,最終成為商業領袖的王安。
另一個則是來到兩年便掙下億萬財富,並且成功狙擊了幾家石油公司,在全球都有著巨大影響力的百億科學家。
現如今這兩個風雲人物的相見,旁邊有那離的近的,紛紛豎起了耳朵。
鄭建國卻是沒在乎旁人的目光,雖然他現在是以總領館衛生專員的身份參加:「王先生從何得知?」
「兩個人沒握手。」
「兩個人神情不對。」
「鄭好像不高興?」
當鄭建國開口的瞬間,有那密切關注著他的人便看了過來,不過他的注意力還都在王安臉上:「您在關注我嗎?」
王安點了點頭道:「是,也不是——」
這就賣關子了?
鄭建國面色一變也不開口,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就那麼定定的看著王安,便見王安笑到:「不是關注,只是好奇。」
鄭建國申請稍緩,開口道:「所以保護傘科技招聘崗位,讓您多想了。」
微微搖了下頭,王安收起臉上的微笑,正色道:「不是多想了,是我有個建議,如果鄭醫生想要進入計算機領域,咱們可以考慮合作下,有服章之美謂之華,有禮儀之大謂之夏,不分秦晉無論漢唐,咱們都是中國人。」
鄭建國愣了下,他有些反感先前這位王安的態度,先是丟出個懸念問題讓自己去猜,後面則在遇到反擊後迅速打起了親情牌——前倨後恭!
只是瞅著對方有些花白的鬢角,鄭建國在聽到自己的詩後點了點頭道:「如此當然是好,可惜礙於身份之困,計算機領域我不想摻和太深,尖端的沒辦法參與,低端的我又沒興趣,所以是不曾想過。」
王安點了點頭道:「看樣子你是早就知道了,當時我在看你的原子級石墨層技術出來後,就從你的行動上判斷出了你不會再搞下去,因為有人不讓你搞,只是你為什麼不跳出來呢?」
鄭建國笑了:「因為那不是我追求的東西,計算機——只是種解放人力的工具,而不是我的目標。」
王安點了點頭,他自從鄭建國來到美利堅起就開始關注,這轉眼間下來都3年時間了,對於他是砸了30億去搞的計劃也心知肚明。
甚至,王安都希望鄭建國的計劃能夠早日成功,畢竟他今年都知天命了,對於生命的迫切性比他要大的多。
不過,這並不妨礙王安想要說服他的合作:「鄭醫生,您說的很對,計算機是種解放人力的工具,而您的人類基因組計劃,應該會更需要這種工具。
雖然它不是您的奮鬥目標,但是卻是我的奮鬥目標,有鑑於咱們倆在各自領域內的優勢,我感覺可以形成優勢互補。」
鄭建國愣住了,他先前之所以擺出副生人勿進的態度,最主要的原因便是他記憶中沒有王安電腦,甚至是連隻字片語都沒聽到過。
那麼,即便是鄭建國有著超常的手段和眼界,他也不想和這貨有任何的牽扯,誰知道他涼涼的時候會不會帶走自己?
鄭建國記憶中可是有不少豬隊友的記憶,這些人自己作死也就罷了,許多大佬都被這些人帶溝里去了。
而現在的王安電腦在美利堅如日中天,最新款的辦公軟體把IBM都逼上了牆,公司市值早已突破了10億美元——
想到這裡,鄭建國的擔憂便慢慢斂去,因為他的藍色小藥丸明年就能淵源不斷的提供現金流了。
那麼在不差錢的情況下,現實又如正如王安所講,兩人在這上面如果合作,那麼將會帶給計算機行業深遠的影響。
事實上,鄭建國之前便有過推動計算機早點個人化的決定,動視那邊的網絡連接小組就是提前做技術探索。
只是,正如鄭建國所顧忌那般,如果他插手到哪家計算機公司里,比如現在同樣聲勢大漲的水果電腦,那搞不好就會引火上身。
鄭建國瞬間笑了:「你認為美利堅會讓咱們倆合作嗎?」
王安挑了挑眉頭道:「科學無國界,但科學家是有國籍的,你來的時候已經好多了,我才來那會兒,揣著我的文憑興沖衝去IBM面試,不想貼臉貼了個冷屁股——」
聽人家講起往事,鄭建國陡然發現兩人的情況倒是差不多,都是在美利堅學成後創下如今家業,只不過人家是憑藉真本事,而他卻是個無人發現的小偷。
當然,法律上都還有規定追溯期限,犯了法如果沒人發現沒人報警沒人主張,過了期限就算是無罪了。
而知道自己是小偷的,鄭建國相信半個人都不會知道,所以這會兒早就心安理得的享受起來。
至於王安,鄭建國是在來到美利堅後便被他的經歷所驚訝,雖然各種八卦都有,可整體上都是對人家的肯定。
不過當王安說到後來加入美利堅時,鄭建國搖了搖頭打斷他的話道:「王先生,咱倆情況還是不同的,先生你出來時正是乾坤未分之際,現在你如回國便是成功華人。
而我,則是生在紅旗下長在紅旗下,雖然其間有些不甚美好的遭遇,可那些無關大局。」
王安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裡閃過道暗淡,接著開口道:「你在這裡,我相信可以走的更遠——」
鄭建國笑了:「我現在一樣可以走的更遠,王先生見多識廣,你可聽說兼職當外交官員的?」
王安嘴皮子動了動,想起這貨在醫院裡當著住院醫,還又幹著總領館的衛生專員,這個待遇在祖國里不可謂不高了。
那麼這貨還缺什麼呢?
深深的知道國人秉性的王安有些遲疑了,和他說錢就是笑話,而學術領域自己雖然在磁芯方面頗有建樹,但是要和他比的話,那依舊是笑話。
不缺名氣,不缺錢,不缺地位,剩下的——就是女人了?
打量過面前這張還帶著稚嫩模樣的面頰,王安也知道他說的是實情,自己出來那會兒是九鼎未定之際,加入美利堅時也名聲不彰,想想那個面試官要是見到鄭建國,怕是早就屁顛屁顛的滾過來了吧?!
腦海中飛快轉悠過諸多念頭,王安發現要說服鄭建國,還得回到先前的話題上面,於是開口道:「是我唐突了,你不要介意。」
王安開口道歉,這下輪到鄭建國有些不好意思了,想想自己話里也有指責對方背棄祖宗的意思,語氣上也就沒了先前的鋒芒:「王先生好意我心領了,只是這樣說起來,王先生有多年沒回國看看了吧?」
王安神情微變,一雙明亮的眼睛裡閃過思索模樣,面露苦笑道:「如此算起來,已離開祖國35年了。」
望著對方面上的複雜神情,鄭建國也就沒再開口繼續說什麼,因為對於兩人來說沒有必要,他想讓自己留下,自己想讓他回去看看——這麼想著就感覺兩人好似倒了個年齡。
年輕人說城市好,老年人說家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