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九章 遠征軍述職報告

  仿佛鄭建國一語成讖,這兩天便淅淅瀝瀝下下停停的雨點,在接下來兩天更是下了個不停。閱讀

  甚至是在他帶著卡米爾到了巴黎這座浪漫之都後,原本小到中雨的天氣變成了中到大雨,保護傘傳媒只得將原本定在室外的開機儀式,搬到了凡爾賽宮鏡廳進行舉辦。

  好在,相對於鄭建國記憶中三牲祭天的國內情況,歐美的開機儀式沒有大師指點也不拜神,更不燒香。

  只是把主創集合到一起,衝著扛了長槍短炮和話筒的記者們拍拍照,回答上幾個問題。

  而鄭建國作為劇本主創和資方大佬,即便不說他這些身份,單是奇蹟小姐守護者和公主守護者以及天使守護者的名頭,也能讓台下的記者們仿佛打了雞血。

  更何況女主又是全球風頭最勁的奇蹟小姐,以及赫本這種奧斯卡影后,據說服裝更交給了法蘭西時裝屋的紀梵希全權負責,隨便一條話題都可以拿出來放在任何雜誌報紙的頭條上。

  再加上鄭建國知道這些傢伙們就是靠著話題吃飯,他是早就安排過李南英準備了充足的隨手禮,所以當聽到她在金碧輝煌的穹頂下宣布開機儀式後,便轉身看向了安迪:「咱們可以走了。」

  心中雖然滿肚子疑問,安迪還是帶著鄭建國從側門離開,在看著他和管理處的負責人告別後上了車,才在發動路虎後開口道:「BOSS,你怎麼沒有上台?」

  望著窗上的點點雨水,鄭建國笑著開口道:「今天是開機儀式,風頭是卡米爾的,是拉斯頓的,是整個劇組的,甚至是李南英的,而如果我出現在台前,記者們將會忘掉這些,注意力都會集中在我身上。」

  安迪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笑道:「我還以為您最喜歡站在閃光燈下攝像機前了——」

  「實際上我並不喜歡站在閃光燈下攝像機前。」

  鄭建國下意識的說了句心裡話,想起自己連和卡米爾的關係都沒瞞著他,也就繼續道:「只是沒有辦法,當我第一次出國在法蘭克福機場轉機的時候,就聽到了有記者們和電視台的要採訪。

  於是我便抽空了解了下他們這麼做的原因,知道他們這麼做是為了滿足讀者和觀眾的好奇心,我便想起了我的研究來。」

  「是,您第一次面對鏡頭時的機智,讓很多媒體記者都感到驚訝。」

  想起自己第一次看到鄭建國的報導,安迪笑著說過,又在後視鏡里看了他一眼道:「當時CBS的艾瑪還說被您占了便宜。吧書69新」

  眼前閃過迎接國內留學生的橫幅時,鄭建國便發現當時感覺到的沉重再次浮現,目光也就看向了車窗外雨幕中成片的向日葵田和薰衣草地,注意力也就瞬間轉移了:「還真是天公不作美了——」

  如果拋開有些亂的治安,巴黎算得上所有年輕男女的約會聖地,高聳的鐵塔,時髦的女郎,童話般宮殿,點綴著薰衣草和向日葵的田園小鎮,隨便找個犄角旮旯都可以和羅曼蒂克畫上等號。

  當然之所以會有這種感覺,鄭建國感覺主要原因還是憧憬已久,曾經被市民們遊行反對的鐵塔,已經成為了法蘭西人民引以為豪的象徵,無數徜徉過的情侶在將這些美景銘刻記憶中時,也將法蘭西的浪漫帶往了遠方。

  如果沒下雨的話!

  再次浮現起淡淡的怨念,鄭建國便被響起的電話帶歪了注意力,大約翰留在了不列顛沒過來,他也就探身抓起了電話,只是不知下雨的原因還是信號不好,除了能聽出是查理的聲音外,內容倒是沒怎麼說清楚:「聽不清你說的什麼,我現在正往機場趕。」

  說完不等查理再開口,鄭建國咔嚓掛上了電話,他之所以急著回不列顛,因為第二場要參加的會議在2個小時後開始。

  巴黎比倫敦時差快一個小時,所以這會兒鄭建國確認了開機儀式在8點準時開始,他接下來便要用30分鐘趕往戴高樂機場。

  然後上了白天鵝等到飛起,在機長把油門踩到底後再拉住剎車,等到降落在希思羅機場後,就可以在會議開始前到達會場。

  當然這是原定計劃,鄭建國的黑色路虎徑直開進機場時,不想原本應該在白天鵝上的查理給他留了言:「咱們的人在國防部檔案庫里找到了遠征軍的述職報告,我準備去看看再回倫敦。」

  「那就不等查理了,飛機可以起飛了!」

  衝著旁邊美艷的飛行小組組長說了,鄭建國轉身進了機艙裡面,先前他還因為當年歡迎中國留學生的華僑們而心有所感,沒想到這會兒便聽到了法蘭西遠征軍的消息。

  那麼如果沒有意外的話,這支遠征軍就應該是參加了八國聯軍行動的法蘭西軍隊?

  鄭建國對於八國聯軍雖然不是很了解,可他知道當時除了日俄英外,各國能派出的軍隊數量著實有限,因為這三個國家都有地盤在面前。

  至於說到帶給國人的恥辱,那也算不到這些化外之民的頭上,使節被殺的事兒,放在任何國家都是奇恥大辱。

  再加上英明神武的老佛爺都向世界宣戰了,之所以只有八個國家參與其中,而不是被宣的十一個國家上門,那是因為比利時和西班牙以及荷蘭沒反應過來。

  之所以特別點出老佛爺的英明神武,也是因為老佛爺生怕不列顛拒絕應戰,專門給了時任公使竇納樂一份外,還又給了時任海關總司赫德送了份。

  也就是說不列顛被慈禧宣戰兩次!

  上輩子裡,鄭建國是沒接觸這些歷史的機會,所以對於那時候被侵略的認知,也只是跟著書上寫的那樣,因為封建制度的腐敗引來了侵略者。

  而事實還是老主席的說法,落後就要挨打!

  這放在老佛爺身上就能看出,前面都被巨艦利炮打的灰頭土臉了,還認為番邦小國不值一提,後面更是無知者無畏的連沒出兵的比利時和西班牙都宣了戰,這不得不說是落後到了新境界。

  當然,對於這會兒的鄭建國來說,落後不落後都是次要的,奧匈帝國的皇儲費迪南大公落後嗎?

  一戰時差點被德意志平推的英法比落後嗎?

  二戰時被德意志毆打的蘇英丹挪盧荷比落後嗎?

  所以在鄭建國看來,挨打不會因為你落後與否,主要是看打你有沒有好處,只要有著足夠大的好處,即便是強如蘇維埃,也要被打。

  而且還是被暴打。

  無不應驗著太史公那句:「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特別是想起未來的四十年,鄭建國感覺這種利益是越來越金錢化,並且會逐漸成為未來戰爭的主要形勢:「金融戰爭。」

  不過這是對於以五大常任理事國來說的,至於這幾個國家之外,常規手段的戰爭還是主要解決問題的手段。

  而這會兒,金融戰爭的影子也才出現,下了白天鵝的鄭建國才坐上希斯羅機場裡的黑色路虎,便被裡面放的報紙給吸引走了注意力:「港島房地產泡沫造成了經濟重挫。」

  大約翰開口道:「上面開始關注起那邊的情況。」

  一目十行的掃過報紙內容,鄭建國發現裡面並未有什麼乾貨,眼睛轉了下便知道這是在做什麼了:「關注是真的也是假的,真的是畢竟那邊出了那麼大的事兒,假的是目前首相女士應該沒什麼精力,去關心那邊。」

  「抗議削減工人福利!」

  「工會正在聯合起來!」

  「政府有意出售國有企業!」

  翻了報紙的第二版第三版,鄭建國找到了自己所要的東西,也就越發確定先前的頭條,應該是用來轉移視線的。

  不過,這對他來說算是提了個醒。

  現在,不光外匯市場,便是連NFA,也就是美利堅全國期貨協會,都還不是CFTC,也就是美利堅商品期貨交易委員會認可的非商業獨立機構。

  而正是這麼家屬於自律組織的非盈利協會,負責了美利堅的期貨與外匯交易的管理,以及對相關行業人員的監管。

  簡單來說,這麼家協會還都是富豪們的私人地盤,甚至連外匯交易都和美利堅聯邦沒啥關係。

  當然,最主要的是這會兒外匯交易涉及的種類比較少,除了歐洲的英法意德(西德)等幾國外,連已經放開了國外銀行買賣的日元,都還沒成為市場上的交易貨幣。

  所以,鄭建國在腦海中泛起的金融戰爭並未持續多長時間,便被他扔出了腦海,現在他手上的美元都還沒換成日元了,並不著急想辦法去借點美元來使喚下。

  曾經,鄭建國是想著蘇維埃在被金融戰爭干挺前,找點關係借出大量盧布出來換成美元,等到盧布貶值後再用美元收點盧布還回去,以達到薅熊毛的目的。

  可上次,也就是見到任義榮時,鄭建國發現他要是借了100億日元出來換成美元,等到幾年後日元升值再花錢去買來還帳,這怕是會賠到吐血。

  畢竟這時的100億日元,只價值4000多萬美元。

  而日元升值不說一倍了,單是百分之五十,到時候就得花6000萬美元去還帳。

  並且還要算上年化7%的票息!

  怎麼算都得還個8000萬或者是1億了。

  再加上鄭建國記得未來人民幣兌美元會突破8比1,這個借款簡直是他準備薅熊毛的反面教材。

  只是考慮到100億日元也才4000萬美元,他便打算讓加藤森空出面吃下來,然後拿去找銀行借點日元或者是美元出來,以達到彌補損失的目的。

  可正是這麼想著,鄭建國赫然發現既然知道美元要貶值了,那麼如果在貶值前夕找人借點美元出來,等到貶值後再買回美元還回去,不正是薅熊毛的美利堅版本,薅鷹毛?

  而且考慮到還處於荒漠時期的外匯市場,鄭建國發現他可以把借出來的美元進行拋售,以達到進一步順勢打壓美元的目的,等到在比較低的價位上趁低吸納,或者乾脆挺到廣場協議後還款,且不是賺的更多?

  由於腦子裡都是這個事兒,鄭建國在接下來到了會場裡,也沒怎麼去關心上面的與會者都說了些什麼。

  好在,這次帶隊的是艾米主任,鄭建國樂的讓她出面發言時,並不知道這個行為讓艾米消了不少的氣兒。

  名義上,鄭建國是來參加會議的,可他除了開幕式露過面後,人就跑的幾天都不見了影子,要不是天天打電話報備第二天的行程,艾米都沒辦法給其他人交代。

  當然,艾米也知道這傢伙是真的忙,講完後到了他旁邊坐下時,就聽後面據說是他管家的中年人鄭低聲說著什麼:「——已經有人栽培果蔬了,後面資料已經傳真到了公司,我已經讓人開始整理,晚點應該就可以送來了。」

  點了下頭,鄭建國衝著艾米笑了下,後面的大約翰便起身走了,艾米瞅著他遠去的背影,是眨了眨眼開口道:「你要是有事的話,可以去忙了,這邊開幕式完了,剩下也就是倆討論會。」

  「沒什麼事兒。」

  知道艾米有些誤會,鄭建國笑了笑說過,便見艾米跟著笑笑,想起什麼似的看向了台上道:「你要沒事兒的話,這兩個會議就幫我頂下——」

  「沒問題!」

  只以為對方是有些私事兒,鄭建國應下後也沒問什麼事兒,只是當他代表麻省總醫院消化中心連著兩天參加了倆討論後,發現回來的艾米神情有些不對:「你沒事兒把?我看你面色不對。」

  「沒事兒,啊,哈——」

  一句話沒說完就打了個大大的哈欠,艾米眨了眨連淚都出來的眼睛,滿臉疲憊道:「就是熬了下夜,明天咱們就走了,你是跟我們一起走,還是自己走?」

  「你們先走吧,我在這裡再陪兩天孩子。」

  第二個會議的結束時間是7月2號,這天正好星期四,所以鄭建國在來之前給急診室請的假是2號的上午,因為他下午就直接去消化中心那邊上班了。

  可艾米就不同了,哪怕代表醫院參會,也是連坐協和的費用也沒有,倒是坐普通航班的話,正好晚上可以在上了飛機後睡上七個小時:「那行,到時候咱們醫院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