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菲斯塔面對著手術失敗患者,還不忘嘲諷的性格來看,鄭建國便能猜出這位應該是在知道邁克有菸癮時,便拒絕給他做這個斷骨再植術,因為知道邁克在菸癮發了後會有僥倖心理:「抽一口,就抽一口。」
當然,鄭建國也不會懷疑邁克在失去他左手五根手指後,選擇戒掉煙的決心:如果有人把你手砍了,在殺人不犯法的前提下,你會砍死他吧?
放在這個邁克身上,他就是因為抽菸而失去了左手的手指。
實際上,在知道阿方索參加過這個手術後,鄭建國就曾經想過菲斯塔竟然安排他去參加手術,當時只以為知道這貨的富二代身份來著,卻沒想到是在招攬手下。
阿方索這句話里透露的東西有點多,第一個就是菲斯塔已經成為所有醫學生們所想成為的人,獲得了主治醫生資格後自己開個診所,踏上醫生這條路的人生巔峰。
美利堅的醫生地位很高,差不多可以說是和收入成正比,特別是能自己開個診所當老闆的,只要不作死搞出什麼違反了醫療條例的事故出來,哪怕碰上事兒也可以通過律師擺平,成為百萬富翁也就是時間問題。
第二個就是時間過的好快,阿方索都馬上要結束培訓了。
按照正常順序走的話,下一步要麼是像接受菲斯塔的邀請那樣,去個醫院或者診所賺錢。
在美利堅通過了住院醫培訓的醫生,可以依靠之前在醫學院和醫院裡的表現,拿到遠比同齡人高一倍到三倍水平的薪水。
前文說過,美利堅醫學院的收費高昂,從超一線的哈佛醫學院每年兩萬多到普林斯頓醫學院的一萬七八,以至於絕大多數的醫學生在讀了四年畢業後,都背著堪稱天文數字的助學貸款。
所以大多數順利完成住院醫培訓的醫生,都會利用趁著相對年輕時,選擇到醫院裡或者是診所中,用三到四年的時間去還掉貸款。
是的,不論是哈佛醫學院每年兩萬多的學費,還是普林斯頓每年的一萬八九,在完成了住院醫培訓的醫生眼裡,都可以用三到五年時間的收入來解決。
當然,這麼做的前提是沒有房貸,沒有車貸,沒有孩子,也就是沒有成家。
這是需要敲黑板的重點!
之所以需要敲黑板,這是因為在說的房貸車貸撫養孩子的費用外,還需要繳納這些方面的保險,否則孩子的頭疼腦熱都足以清空你乾癟的錢包。
而如果之前沒有規劃好醫學院之路,拖家帶口完成了住院醫培訓的醫生,也會選擇去醫院裡或者診所中打工來緩解經濟壓力。
大多數這種醫生會想著等到經濟壓力緩解後,再繼續進行下一步的專科培訓,以拿到可以大幅改善自己經濟壓力的主治醫生資格。
卻不想隨著孩子的成長家庭的開支增加,絕大多數抱有這種想法的醫生們會漸漸忘掉這個初心,成天不是家庭就是醫院的奔波。
而如果這個過程中再有了婚外戀和婚變,還要增加前妻的贍養費與孩子的撫養費,最終成為美利堅醫生中最大的群體之一。
只是阿方索不同,這貨是個富二代,家裡有錢就代表著他只要不作死,就有著充足的試錯成本:「如果馬妮翁今年能考上醫學院的話,我打算找個診所或者醫院去賺點錢給她交學費,而如果她考不上的話,我打算找個有空閒時間的兼職,好給她補補課。」
鄭建國緩緩的點了下頭,他還以為這貨真想去古堡醫院來著,現在看來是感覺找到了自己的「真命天女」:「你和家裡人說了?」
阿方索搖了搖頭:「沒有,我打算等馬妮翁考上醫學院再說,現在說了肯定會起反作用。」
「翅膀硬了哈。」
腦海中閃過這個念頭,鄭建國笑了:「那就祝你心想事成!」
「哈,我就知道你會支持我。」
探手拍了下鄭建國的肩膀,阿方索滿臉燦爛的笑著說了,渾然不知道鄭建國腦海里正閃著相反的念頭:「又是個被愛情沖昏頭腦的接盤俠——」
之所以口是心非,這不是說鄭建國當面說人背後說鬼,而是阿方索之所以給他說這些連家人都不說的話,那是想要獲得他的認可,而不是聽到原本應該他父母說的逆耳良言。
最重要的是,這些都是阿方索意志的體現,也就是人們常說的「我」的權利,你可以不認可,你可以反對,你可以駁斥我,但是你不能強行更改我的想法,包括看得到的人身限制和看不到的經濟控制。
這正是兩百年前伏爾泰所讚揚的:「我不同意你的觀點,但我誓死捍衛你說話的權利。」
表面上看,這是帶給世界彷如洪鐘大呂般振聾發聵的浩蕩之音,激勵一代又一代的人去歌頌去踐行去讚美。
當然如果自己的孩子敢要求這樣做,特別還是在未成年之前,閉嘴罰站禁食都是輕的,一般情況都會要求趕緊滾蛋自己去刨食吃。
再加上鄭建國原本朋友就不多,阿方索在他面前又難得的沒什麼心機,去支持他也不會出什麼錯,反而可以加深兩人的友情,這對他來說可是有不少好處。→
不過,鄭建國也知道他這麼做的底氣是沒有助學貸款,有可以浪一下的資本:「雖然我不怎麼贊同你的想法,但是有需要的話可以找我。」
「沒問題!」
阿方索臉上露出個燦爛的笑應下,接著便好似想起了什麼似的搓起雙手開口道:「對了,能幫我向卡米爾要個簽名照嗎?我有個朋友很喜歡她——」
「當然可以!」
鄭建國點了點頭,他在回到醫院裡的這兩個半月裡面,不論是急診室這邊還是消化中心那邊,旁人要的最多的便是卡米爾的簽名照,所以他在家裡就放了不少:「周一我拿給你。」
阿方索打了個好的手勢時,旁邊人影一閃白牙哥卡爾特滿臉問號的走過:「鄭,已經下班了,你還沒走?」
「噢,12點5分了。」
看了眼手腕上的表,鄭建國便跟著他到了打卡機前咔嚓打了下班卡,不想就在兩人進了更衣室後換過衣服要走,便聽卡爾特開了口道-->>
:「鄭,你那個安全公司還要人嗎?」
下意識的收住要拉開更衣室門把手的手,鄭建國轉頭看了看用寬鬆T恤套住對稱六款腹肌的卡爾特,開口道:「你想換工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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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滿頭的髒辮晃得動了下,卡爾特明顯有些緊張的開口道:「不是我,是我哥哥,他從科羅拉多大學畢業了,他之前在美利堅陸軍當了5年職業軍人——」
鄭建國眼前一亮,上下打量過卡爾特後開口道:「那你給我下他的聯繫方式,我讓人找他談談。」
不大的眼睛瞬間圓睜,卡爾特滿臉驚喜的開口道:「那個,他現在住在我那裡,要不,我帶他下午過來你面試下?」
想起自己還要和這貨當一年半的同事,鄭建國也就笑著點了下頭:「我下午會去消化中心那邊,你帶他來了可以直接過去找我。」
卡爾特頓時笑的一張臉上只是剩下了滿口大白牙:「好的,謝謝你,鄭——」
鄭建國點了下頭,如果說來到美利堅這幾年時間最大的收穫是什麼,那就是在面對旁人的致謝時,會心安理得的接受下來,而不是像上輩子那樣謙虛的說句客氣,或是不客氣。
因為對方會把這種謙虛的話語當成真的想法。
當然,鄭建國心中還是有所疑問的,在出了更衣室後不禁問了起來:「那個,你哥哥既然是大學畢業的,還當過兵,怎麼還想著找安全方向的工作?」
扯了扯嘴角,卡爾特看過旁邊滿臉警惕望來的安迪,面帶苦笑的飛快開口道:「這個,你見到他的時候就明白了——」
發現卡爾特看過安迪後才說的這個話,鄭建國也就以為他是有什麼難言之隱不方便在其他人面前說,眨了眨眼後沒怎麼放在心上:「好吧,那咱們下午見。」
和卡爾特告辭,鄭建國便給安迪說了下午這個面試後,也就到了消化中心的辦公室里吃過午飯,只不過隨著吃飽喝足面對著菲歐娜和艾斯特想要做點什麼時,便被敲開門的安迪帶走了注意力:「boss,卡爾特帶著他哥哥來了。」
瞅著還沒扣好白大褂的艾斯特和菲歐娜,鄭建國起身扣上了自己白大褂一個扣子,也就跟著安迪到了門外:「這裡是醫院,咱們出去說。」
裝作沒發現艾斯特和菲歐娜神情里的異樣,安迪卻是抬手在自己嘴間點了下,飛快低聲道:「您這裡沾了點奶酪——」
探手在嘴角擦過,鄭建國便在安迪點過頭後出了門,不過隨著他轉身看到卡爾特時,卻是有些不敢確定:「卡爾特,這個是你的哥哥?親哥哥?」
卡爾特面現訕笑的點了下頭,轉頭後抬起脖頸後看了下像是座山的博爾特,飛快點頭道:「當然,這是我的哥哥博爾特,一個爸爸媽媽的,現在你應該明白了——」
「噢,我當然明白了!」
再次打量過仿佛抬手就能摸到走廊天花板的黑大個,鄭建國單是目測下便感覺長成這樣,除了軍隊裡也沒其他地方能有施展的才對:「博爾特,你有多高?」
俯視著還不到自己胸口的鄭建國,博爾特瓮聲瓮氣的開口道:「鄭,我身高有七英尺五英寸,現在體重265磅,我已經減掉了30磅——」
七英尺是兩米一還多,五英寸是十二厘米,223公分?
265磅是130多公斤!
來到美利堅不到三年時間,鄭建國也並不是沒見過身高兩米多的人,只是有兩米二多的身高,還是退伍大兵又是大學畢業生的,他還是第一次見:「不錯,你在大學學的什麼專業?」
博爾特瓮聲瓮氣道:「計算機,我會C語言,精通UNIXVersionVI的操作——」
鄭建國有些蒙的點了下頭,他是打破腦袋也沒想到這麼一個莽漢似的人物,竟然學的是計算機編程,不過想起這貨以前的身份,眨了眨眼睛後道:「嗯,那如果讓你自己選擇的話,你是想從事偏體能方面的工作,還是想從事計算機方面的工作?」
博爾特好似想了想,銅鈴般的眼睛眨過,轉頭看向了旁邊的卡爾特:「卡爾特,你現在是上班時間,你去上班吧,這邊我能處理好的。」
飛快從哥哥身上收回目光,卡爾特是看向了旁邊的鄭建國,他雖然知道哥哥在軍隊裡待過又上過學,可兄弟間畢竟是在過去十年裡沒見多少次,這次回來才知道他已經很久沒在軍隊裡了,連大學都讀完了:「鄭,給你添麻煩了。」
大大咧咧的點了下頭目送卡爾特離開,鄭建國便看向了同樣目送卡爾特進了電梯後,才轉過頭的博爾特:「我的大學專業是計算機,但是我在軍隊裡的訓練一直沒停下,當然由於沒有物資保障,訓練強度沒有那麼高了,這也是我體重下降的原因。」
知道這是博爾特在做自我介紹,鄭建國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便見他繼續說了下去:「所以我認為兩項工作都可以勝任,就看鄭先生你讓我做什麼了。」
這貨是CIA派來的吧?
瞅著對方露出的皮膚全部黑的像是炭頭,鄭建國可不相信在美利堅這邊能曬成這個德性,極有可能是在國外的赤道附近待了不知多少年。
腦海里閃過這麼個念頭,鄭建國又想起了已經在納米比亞建立起的倉庫來,再結合這貨選擇的保護傘安全和其專業的動視遊戲,這麼個想法就愈發的清晰不少。
如果把博爾特扔進保護傘安全里,鄭建國按照自己的性格去分析,那極有可能是在後面把他派去納米比亞,從而掌握保護傘安全在那邊的行動和目的。
而如果進入動視去讓博爾特和動視里正在搞網絡開發的凱文合作,相信他也能在短時間內掌握自己的計劃,並找機會報給CIA。
這貨真的是卡爾特的哥哥?
鄭建國腦海中閃過這個念頭時,接著又想起了自己的DNA序列檢測技術,不過下一刻他就想到如果對這兄弟倆的DNA進行比對,那就說明自己在懷疑他的身份了,搞不好會引起CIA的警覺。
否則,你一個招聘打手的,還需要確定打手的DNA?
而且如果真是CIA想在身邊安插人手,鄭建國也知道不能拒絕:「我看你談起沒有物資保障時面現惋惜,那就去保護傘安全吧,暫時跟著安迪幹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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