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珍雖然沒點出來,可鄭建國是誰,不說研究了,單是人家話里提到的葉教授,這就說明這兩位老師間是溝通過了,而他和葉敏德提到這位的,也就是克隆計劃了。
雖然心中對葉敏德這樣做有些不滿,鄭建國也沒去搪塞這位老師:「現在是有那麼個想法,您要是感興趣的話,可以幫我收集點國內猴類的資料,棲息地分部,習性什麼的——」
直接忽略掉對方客氣的話,趙珍便一口答應下來:「這個沒問題,我最近也不是很忙,給我兩天時間,找到後再和你聯繫,那就先掛了。」
她這邊電話才放下,旁邊滿臉關切的蔡正元滿開口道:「他說是什麼了課題了?」
瞅過牆上的掛鍾發現沒過3分鐘,趙珍看向了他後開口道:「沒說是什麼課題,不過和猴子有關,說是讓我收集下咱們國內猴子分部和習性什麼的,葉教授也沒和您說是什麼?」
蔡正元搖了搖頭,他之所以大清早的不去學校跑來醫院,就是因為葉敏德之前打的那個電話:「只說是個想法,我就想著建國之前找到幽門螺旋桿菌,可也只是個想法來著,那這個活我來負責,他是表述的猴?還是猿猴?」
趙珍搖了搖頭:「猴子,沒說猿猴,要不要再問問他?」
蔡正元搖了搖頭:「不用,他說猴那肯定只要猴的,怎麼也算是個生物上的科學家了,說話不會沒有內容。」
蔡正元的話音未落,桌子上的電話陡然跳起,趙珍卻在看到他收住聲後才拎起了電話,沒想裡面傳來的正是鄭建國的聲音:「趙老師,主要找有和人類經期正常的猴子的分部和習性,這個想法需要猴卵來實現。」
飛快開口應下後放了電話,趙珍便將鄭建國的叮囑和旁邊已經走到門口的蔡正元說了,就見老人眼睛發亮面現震撼:「和猴卵有關的研究?試管猴嗎?」
趙珍也愣住了,兩人對於試管嬰兒的資料,還是前段時間葉敏德為了讓到達波士頓的研究生們學以致用,在易金枝等人的帶領下翻譯成中文的期刊上知道,沒想鄭建國就要在國內搞這個了?
趙珍和蔡正元當然不知道鄭建國是要搞克隆猴,那給他們再大的腦洞也想不到,只以為鄭建國是曲線救國想從試管猴入手,進而開展試管嬰兒的研究,這不得不說信息不對等下都在誤打誤撞的猜。
好在不論是試管猴,還是克隆猴,這對於趙珍和蔡正元都是重大到不能再重大的項目,因為這倆研究在國內來說都還是空白,再加上是鄭建國的想法,那怎麼說也是可以引起國際矚目的研究。69🅂🄷🅄🅇.🄲🄾🄼
想到這裡的蔡正元很快回過神來,瞅瞅身後辦公室門外沒什麼人,面現警惕道:「怪不得建國搞的這麼神秘,竟然想搞試管猴?看樣子國外還沒人搞,這個事兒你別給其他人說了。」
心說我又不傻,建國都神神秘秘要緊成這個樣子,那肯定是填補國際空白的項目,這麼想的趙珍卻沒說出來的點了點頭:「那當然。」
由於這個姨夫對她歷來照顧有加,那被像小孩似的叮囑語氣就不算什麼了,老人說的隨意她聽的也熟悉。
只是,趙珍還是小看了這個姨夫,二天後的下午才要下班,便見留著齊耳短髮的蔡丁香跑了過來,一身的確良碎花連衣裙的手裡拿著個檔案袋:「珍子姑,我爺爺讓給你看看的,看完了明天我來拿。」
詫異的看了眼面色紅潤的蔡丁香,趙珍是接過來後將手中的缸子遞給了她,又拿了些菜票出來:「丁香,幫我打份青椒土豆絲和青椒炒肉來,我先看看文件。」
「好!」
收住飄逸的身影接了菜票和搪瓷缸,蔡丁香甜甜的應下後一溜煙跑沒了影,留下趙珍飛快解開檔案袋抽出摞資料,沒想竟然全部都是傳真件,便一目三行的粗略看過,發現裡面都是些符合鄭建國要求的猴子的分布情況和資料。
只是在這些分部情況和資料當中,趙珍發現裡面不少都標註著五幾年六幾年的時間點,於是沒怎麼費腦子就想到這可能是資料整理時期,等她再要看下去時,蔡丁香已經打了菜去而復返:「珍子姑,你還有事嗎?」
「沒了沒了,謝謝你,丁香,你快回去吃飯吧。」
望著蔡丁香恢復不錯的面頰,趙珍腦海中閃過了正在地球另一邊的葉振凱,心中卻是望著她的背影嘆了口氣。
蔡正元之所以能猜到試管猴,也是因為蔡丁香在葉振凱走後沒多久便小產,直到最近才恢復往日的性子。
不過,葉振凱一時半會兒回不來——
胡思亂想的趙珍收拾好搪瓷缸裝進網兜里拎著回到家,是像打仗似的吃過飯後連家務也沒做的看起資料,由於這些都是要給鄭建國當做篩選的,她便用半夜的時間都背在了腦海里,直到第二天頂著個泛紅的眼圈等來了蔡正元:「姨夫,不是丁香過來嗎?」
微微嘆了口氣,蔡正元開口道:「昨天夜裡洗了個澡就受涼了,早上什麼都吃不下的,喝了點粥補覺去了,我看你這眼神,是把這個資料都背下來了?」
趙珍點了點頭道:「不說背下來吧,怎麼得記得個大概,否則電話里和建國聊起來,我不能再去扒拉這些資料吧?您現在要給他傳過去嗎?」
蔡正元花白的眉頭高高挑起不說,起了老人斑的臉上還現出古怪之色:「這個,建國說可以用打電話的方式,讓那邊筆錄——」
下意識看了眼手上厚厚的檔案袋,趙珍失神好久才開口道:「那電話費,可是夠高的了。」
蔡正元依舊是面現古怪的搖了搖頭:「他說他算過了,與發國際電報讓人帶過去港島發傳真和捎過去什麼的,差不多錢。」
趙珍再次有些失神:「我還以為他在浪費了——」
蔡正元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我也以為他不在乎這些錢了。」
鄭建國在國內捐了不少錢,只是出於他的要求才沒見諸報端,只是兩人作為醫學院的高層還和他關係不錯,倒是深知國內捐的不少時,也知道他在國外也是幾千萬的捐,當然買樓造船什麼的更聽葉振凱和蔡丁香顯擺過。
https://
不過直到現在,兩人才第一次體會到鄭建國雖然有錢了,可並不是不知道節約的人,當然他那個消費習慣就算了,私人飛機出行保鏢的,帶有典型的資本主義特徵。
趙珍便開口道:「那什麼時候給他打?」
蔡正元從口袋裡摸出通訊錄,將口袋裡的老花鏡戴上後找了出來給她:「今天晚上8點就是那邊的早上8點,你到我辦公室里去打。」
瞅著號碼趙珍飛快找筆記了下來,面帶好奇的開口道:「這個是他家的?」
蔡正元面色古怪的點了下頭:「是,不過他不在家,有個管家叫約翰的,你說話的時候客氣點,據說這個約翰是哈佛大學商學院的博士——」
趙珍搖了搖頭:「哈佛大學的博士去當管家?還是說建國有錢到請個博士來當管家了?」
蔡正元倒是聽葉敏德說過這個:「這不單單是錢的問題,按照咱們的說法就是社會分工有不同,大家都是國家這個機器上的零件,秉持著奉獻的精神去履行自己的職責。
這個約翰就像是咱們這邊領導的生活秘書那樣,是通過這個職業來實現自我價值的體現,而他們更進一步把這個奉獻精神升華成了信念和信仰。」
趙珍有些黑的面頰上閃過不以為然:「您把這個管家說的——也太高看他們了吧?」
蔡正元神情不動的開口道:「他們為了這個奉獻精神可以一輩子不結婚,單憑這點就可以用品德高尚來形容,不過這對建國來說是好事兒。」
趙珍有些不敢相信:「那他們這樣伺候人是圖什麼?」
蔡正元不知想到了什麼,搖了搖頭道:「放到建國身上來說,就是免除他被家務所擾,好全心全意的去工作,慈善的推廣,幽門螺旋桿菌的防治,人類基因組計劃的跟進。
葉教授說這個計劃即便是失敗,也對全人類的未來有著積極的意義,而這些建國取得的成績里也有管家的奉獻,他們是通過這種方式來實現對自我價值的認定。」
趙珍這下明白了,不過想起要終生不娶,還是無法接受的樣子:「這也太極端了些——」
蔡正元點了下頭,他之前想到的便是執念,這種思想在古代是被上位者所喜歡的,也就是納頭便拜的追隨者。
而像這種思想頑固的份子更不要說了,沒誰不喜歡這樣的手下。
再加上還是哈佛商學院的博士,蔡正元便感覺鄭建國的運氣不錯,他還不知道這位口中的約翰,同時還兼著保護傘管理的CEO來著。
雖然心中依舊有些匪夷所思的感覺,可趙珍卻也很快把這個八卦扔到了腦後,當天晚上七點半就到了蔡正元的辦公室裡面,發現老人已經等在了旁邊,也就在開始撥起電話。
不想趙珍撥了個多小時都沒撥通,蔡正元便又換了個號碼讓她撥,這次卻是順利的被人接了起來,他也就從趙珍手裡接了電話:「你好,葉敏德教授在嗎?我是齊省醫學院的蔡正元。」
電話里傳來了個中年女人的聲音:「你好,蔡教授,葉教授去上班了,要不要我幫你給他打個電話?」
看了眼牆上的日曆是1981年5月31日星期天,蔡正元當然知道這個時候那邊還是早上,葉敏德去上班就算加班,不過他卻不是找葉敏德:「不用了,我是想讓他幫忙看看建國那邊有沒有人,今天原本約定要聯繫他的。」
電話里的中年女聲傳來:「建國今天去哈佛大學物理系上班了,家裡應該只有個管家在,要不我給他打電話讓他回給你?」
蔡正元心說我就找那個管家來著:「那個管家是約翰先生嗎?我給他打電話打了沒人接,你能幫我去看看嗎?」
「那你稍等!」
中年女人說了後消失了會,蔡正元便豎著耳朵等她回來後就聽她說起:「家裡面沒人,要不我給建國打個電話讓他回給你?」
「家裡面沒人?」
腦海中閃過這個念頭,蔡正元當即應下後把自己號碼報過去,電話另一邊的范萍便在應下後掛斷再給鄭建國打過去,就聽這貨開口道:「哦,那是我忘了,您把號碼給我,我讓人給蔡教授回過去。」
「——」
聽到鄭建國放了這個教授的鴿子,范萍是心中無語嘴上卻沒閒著的報過號碼,又繼續說了起來:「中午你到這邊來吃飯吧?我今天買了只老母雞——」
電話另一端,鄭建國腦海里閃過老母雞湯泡飯的味道,便感覺口水有成河的趨勢,只是與美味的老母雞湯泡飯相比,他還有更好吃的等著了:「范姨,我中午下班就直接去紐約了,你們吃你們的,別等我了,我得明天早上才能回來。」
應付過范萍的邀請放下電話,鄭建國是在面前的號碼上用筆點了兩下,便想起蔡正元和趙珍正等著了。
只是沒等他撥完號碼,鄭建國眼前便一亮的掛斷給艾斯特撥了過去,不想接了電話的艾斯特聲音發膩:「你知道我們在做什麼嗎?啊~啊~」
無視著誇張卻熟悉的嬌喘鑽進耳朵里,鄭建國是瞅了眼出現在辦公室門玻璃窗里的費舍爾,飛快開口道:「那個,我這邊有外人,你拿筆記下個電話號碼——」
聽到鄭建國這邊有正事兒,電話里傳來了陣些許的背景音,很快艾斯特的聲音傳來後記下他說的號碼和事兒,也就開口道:「家裡沒有錄音機,不過我這就出去買,大概半個小時。」
知道自己安排的活有些突然,鄭建國也沒讓兩女太趕時間,應下後放了電話衝著進了門的費舍爾開口道:「我再打個電話。」
費舍爾點了下頭,便聽鄭建國不知給誰打過電話用中文說了什麼掛上電話,也就笑著開口道:「鄭,我是想問下你,有沒有興趣當正教授?」